两人手牵着手从酒店出发,前往班霍夫大街。
白天因为天气暗沉的原因,让云锦溪眼中的苏黎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美,但晚上灯亮之后,绚丽的灯光将这座瑞士最大城市装点得格外迷人,展现在她眼前的苏黎世夜晚变成了五彩滨纷的世界,让人着迷。
他们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天空还在飘着小雪,但这丝毫影响不到人们的好心情。
因为圣诞节即将来临,很多人来到了利马特河边放流浮灯,就是将点燃的蜡烛放在可以漂浮的板子上,让蜡烛在河水中漂浮。
云锦溪没想到瑞士人也有这样的习俗,放灯应该也算是祈福的一种吧?
就像国人放放河灯一样,用以对逝去亲人的悼念,对活着的人们的祝福。
“我们也去放,好不好?”
她拉了拉龙羿的手。
龙羿看她一副祈求的小模样,转头让龙七去准备。
龙七去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龙羿撑着大伞搂着云锦溪走在河边,与她一起看着在河里游来游去的天鹅。
云锦溪拿出手机,拍着这些不怕冷仍旧活跃的可爱鸟儿们。
“我们拍一张。”在她兴致勃勃地要拍远处的景色时,他拉回她的手,将伞递给身后的保镖,搂着她靠到堤岸上。
本来他是很讨厌照相的,但上次拍了一次结婚照后,对这事好像挺有兴趣的,特别是与她拍,感觉非常好。
“那你来好了。”
云锦溪将手机递到他手里,虽然戴着手套,但她手也有些冷了。
“把你拍丑可别怪我。”他接过手机后调侃地取笑她。
“你才丑。”这人怎么就特别的喜欢损她!
“那我们来看看谁丑。”龙羿将她的头直接按到自己肩膀上拍了一张。她的半张脸都埋在他胸前,加戴着帽子还有围巾,照片里的她真的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了。
“你真是坏死了。我自己来。”云锦溪将手机抢了回来,拉下围巾再拍。
这次,是他在她按下拍照的一瞬间,他侧过头亲她的脸,很亲密温馨的情侣照。
之后两人轮着拿手机拍了好多,一直到龙七拿着蜡烛回来才停止。
他们找了个码头,点燃蜡烛后放入水中。
云锦溪看着在水中漂浮的那盏灯,将双手合着放在胸前,闭上眼祈祷,希望在天国的外公与妈咪一切安好。
两人放灯之后,龙羿便带她去挑礼物。
他们手牵着手走在两旁入眼皆是华贵商品,古董珍宝,名贵皮草时装,手表,珠宝首饰的消费天堂,为家里的亲人及好友精心挑选礼物。
她为钟楚楚及寒旭选的是一对情侣表,因为她看到钟楚楚一直有戴手表的习惯,买一个只不如买一对。
为哥哥云飞扬买的是瑞士军刀,司徒瑶的是胸针,纪初夏的是手环,姜恬的也是一只精致的腕表,当然,巧克力及香水是她们三个都有的。
“你妈咪喜欢什么?”
从精品店出来的时候,云锦溪问龙羿。
“你怎么不问我喜欢什么?”给这个买,给那个买,她怎么没想到要给他也买呢?
云锦溪:“……”
她需要送东西给他吗?要送也是他送给她才对吧?
“她喜欢的东西这里没有,回去后我再带你去挑。”
“那其它人呢?龙老爷子?”
“什么龙老爷子,是外公,嗯。我们的外公,还有我们的妈妈。”
我们的,真好!
“嗯,那就听你的吧。”毕竟他才了解他们的喜好。
“他们喜欢的东西我们回去再准备。现在先去填肚子。”
逛了三个小时了,那顿迟来的午餐早就消化掉了。
—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灯光迷离的异国他乡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
东方人并不少见,但是这么一对样貌非凡的东方情侣恩爱的模样还真是羡煞旁人。
她与他的关系早已到达了男女之间可以到达的最亲密的程度,但是却从来没有如此肆无忌惮地牵手走在路上。
这种感觉,让云锦溪心里像是有一颗糖,在慢慢地溶化,渐渐地溢出甜甜的味道。
龙羿带她去了一家典型的瑞士餐厅,这个时间点餐厅里的人并不多,一家四口还有一对情侣各位一侧,他们便挑了中间靠窗的位置。
点菜的时候,龙羿难得还跟待应生交流了下,她不大听得懂,当他同时看着她笑时,她更是一头雾水,只能回以一个有礼的微笑。
待应生离开后,云锦溪问他说了什么,龙羿轻啄了下她的唇,大方地说:“他说我妻子很漂亮,很多男士都对美丽的东方女孩特别有好感,我就说看来要时时刻刻看着你,免得被别的男人抢走。”
云锦溪脸蛋微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了?”
难道出国一趟,他转性了吗?
这人在国内的时候,可是小气得很。
不要说她跟正阳哥多说一句话,就连哥哥的醋他也能吃。
现在倒是大方得很啊!
龙少爷傲娇道:“我老婆确实美,给他赞扬一下又何妨?”
不能碰,不能摸,只能看一眼,算是便宜他了。
云锦溪:“……”
明明刚才还口口声声笑话她丑的。
“回国之后,少跟姓秦的见面说话,一般来讲我都是比较绅士的。”
果然——
云锦溪抿嘴笑:“你就这么能吃醋啊?”
闻言,龙少爷脸色一怔。
云锦溪脸上扬起调皮的笑:“真的啊?”
龙少爷:“……”
“大醋缸。”
龙少爷耳根泛起可疑的红痕:“胡说八道什么?”
云锦溪不怕他:“谁胡说八道?”
就吃醋怎么了?
龙少爷咪了咪眼,有些咬牙切齿地威胁:“不想吃东西的话,我们现在就回酒店。”
云锦溪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还是决定不去追究这个问题了。
某少爷发起脾气来,也有些不好搞定的,于是转换了话题。
“你刚才是不是说德语?”
瑞士有若干个语言文化圈,但仍旧以德语为主的。没想到龙羿也会。
“嗯。”龙羿松了口气点头。
“你修过德语吗?”
龙羿摇头,“没。”
“那你刚才说得这么流利?”
“念大学的时候,有几个德国同学。经常会听他们说,就会一点了。”
云锦溪:“……”
这样也行。
龙羿点了两份小牛肉,烤香肠,烤奶酪,热汤,水果沙拉,一瓶葡萄酒,饭后甜品是巧克力。
主餐很快送了上来,他们一边吃了一边细细地说着话。
“香肠要整根吃才好吃。”
在云锦溪要拿着刀切开香肠时,龙羿语带笑意地提醒她。
云锦溪手中的刀具顿了一下,抬对看他,他一脸的调侃的神色,“整根咬啊。”
整根咬?
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听了好怪异的感觉?
“在飞机上我不是教过你了?”
云锦溪:“……”
女孩整张脸都红透了。
为什么吃个东西而已,他也能这样?
耍流氓可不可以报警抓起来?
“不吃了啊?”
“你自己吃。”
云锦溪将脸撇过一边,不想理他这个大流氓了。
她侧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一家四口已经吃完饭要离开,父亲抱着小女孩,母亲牵着小男孩,一家人走在一起的画面看着特别的温馨。
等她回头过来时,正好撞上他盯着她的目光。
“看着我看干嘛呀?”
“看我老婆长得好看,不行吗?”
“肉麻兮兮。”她嘴里嗔着,嘴角却上扬。
龙羿:“羡慕啊?”
云锦溪:“啊?”
龙羿一脸自信道:“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用羡慕他们了。我们的孩子绝对是世上最可爱的。”
云锦溪红着脸,端起白开水,连喝好几口。
怎么忽然就谈到了孩子这个话题啊!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努力点造孩子?”
“你还要不要吃东西啦?”
即使周边的人都听不懂中文,龙羿还是凑到云锦溪的耳边,用他性感的嗓音说道:“当然要吃,吃饱饭今晚回去继续努力造孩子。”
“龙羿……”
再这样说下去,他吃得下,她可吃不下啊。
—
他们从餐厅出来,站在门口等着龙七开车过来,两个保镖在身后撑着伞。
“龙少爷,好浪漫。”
在车子缓慢停下来的时候,一个略带嘶哑的男声用英语在他们一侧开口道。
龙羿与云锦溪同时回头,在他将她搂到身前的同时,几个保镖迅速将他们围在中间。
“Mark,好久不见。”龙羿淡淡一笑,脸上换上了冷静沉稳的表情,随即俯到云锦溪的耳边:“你先上车。”
“那你呢?”她看了一眼那站在三米之外的褐发男人,担忧之色浮了上来。
“我跟他两句。”
这时候,龙七开着车子过来,下了车,一脸的戒备,在龙羿的眼神示意之下,走过来与另外两个保镖护送她上车。
云锦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帮不上忙,虽然担心,但也还是很快上了车。
“龙七,那个人是谁?”
关上车门,云锦溪焦急地开口。
“北美最大的军火商Mark。”
“龙羿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若是想开火,不会找这样一个地方。
“他们要谈军火生意吗?”龙羿不是已经将这些事交给龙翼了吗?
或者是他们根本分不清龙氏兄弟。
“应该不是。”
龙七也不能确定Mark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不可能纯属偶遇。
云锦溪没有再开问,双手紧张地放在胸前,眼睛透过防弹车窗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
Mark还是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从口袋里掏出烟,飞了一支过来,龙羿抓了个正着,将烟含进嘴里,点上。
两个身材相差不多的男人就这么站在风雪中抽着烟。
“克里斯昨天在牢里被人杀了。”
Mark吐出个烟圈,慢条厮理道。
“听说了。”龙羿将烟从嘴里吐出来,夹在手里时想到那天云锦溪说的那番话,嘴角弧度扬了扬。“你不是专程来通知我这件事的吧?”
“哈哈哈……”Mark爽声大笑,“当然不是。克里斯死了,他的地盘早就被人虎视眈眈,不知龙少爷有什么打算?”
“克里斯的地盘狼才虎豹,光是他那支可媲美军队的保镖就够让人头疼了,他是死了,他弟弟乌达可没死。我对南非暂时没打算。”
“我还想,若是你也有兴趣的话,不如我们联手干掉乌达,平分南非市场呢。但既然龙少爷沉迷于浪漫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有空到迈阿密来,我再找几个妞,让你多体验一下浪漫的滋味。再见。”
龙羿但笑不语,举了举手中的还在燃烧的烟头。
Mark很快消失在眼前。
龙羿上了车,车子很快离开那条街道。
在他们车子离开之后,嘴里还吸着烟的Mark又站到了路边,眯着眼看着龙羿的车子消失的方向。
“你确定今天出现摩洛哥的是龙羿?”
“通过面部识别技术,确是龙羿无疑。”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
“那刚才那个呢?”
“刚才那位龙少爷与我们在摩洛哥发现的那位,面部识别是一样的。”
“难不成龙羿真的有替身?去查清楚这件事。”
“是。”
苏黎世的夜晚,雪花纷飞,愈夜愈冷,很快地,街道上变得冷冷清清。
—
酒店的套房里,泡了个热水澡出来的云锦溪,发现龙羿还在书房里讲电话。
想着应该与刚才碰到的那个男人有关,她没有过去打搅他,回到大床上背靠着床头坐着。
他其实过得也不轻松,难怪身边总是跟着一大堆保镖的。
她最担心的是,他们在海外那些生意会不会太危险了?就像哥哥一样,每次都说不会有事,但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可是,她能让他不去沾染这些吗?
不能的!
龙家台面上台面下的关系如此复杂,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点点担心就放弃不做呢?
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怎么会想得这么深远?
因为,他们结婚了啊!
他们是夫妻啊!
会这样担心,不是正常的吗?
她的心底清晰地告诉她答案。
“想什么这么入神?”
龙羿从书房出来,看到她一个人窝在床上,下巴抵着屈起的膝盖,不知在想着什么,连他走到床边也没有发现。
“你干嘛吓人啦!”陷入自己沉思的云锦溪被他吓到后娇嗔道。
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我叫了你,你没反应,我就走过来了。”
云锦溪:“……”
他有叫她吗?
“想什么,嗯?”他坐到床边,将她的肩膀搂过来。
“在想刚才那个人。”她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你们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事。”龙羿云淡风轻道。
云锦溪:“骗人,不想说就算了。”
她不高兴地推开他,背对着他躺下来。
“又生气啊?”龙羿跟着躺到她身后,紧贴着她柔软馨香的身子。
云锦溪还是不说话。
“有些危险的事情我怕吓到你!”
“我才不怕。我哥哥做的危险事情又不比你少。”
“你哥哥做什么都会告诉你?”这一点,龙羿倒是不怎么相信的,她最多知道云飞扬是研究设计军火的,至于有多危险,还有那些他做过的危险事情,他绝无可能告诉她。
“只有一点。”云锦溪不怎么高兴地应了声,转过身子面对他:“我怕你有危险。”
原来是关心他呢!
龙羿眼角眉梢都在飞扬,“放心吧,不会的。”
“你跟哥哥都一样,总是说放心吧,放心吧,不会的,不会的,结果呢?”
“你哥哥是你哥哥,我是我,你看我哪一次出门不是带那么多人的?”
“什么叫防不胜防,明枪易短暗箭难防,你不懂吗?”
龙羿:“……”
他懂啊!但是人在这个圈子里,又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见他不应声,云锦溪又回到了问题的开始。
她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他的事情,除了那些他愿意让她知道的,其实她对他这个人及与他相关的事情了解得还是太少太少。
刚才那个人,绝对是来者不善的。
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是夫妻,做为妻子总有权利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会因为他的原因而有可能碰上什么样危险的人与事吧?
“Mark。”龙羿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
“做什么的?”
“北美最大的军火商。”
这混球表面是个矿产大亨,但是当初是却靠贩卖人口起家的,专门从世界各地网罗未成年少女到妓院牟利。
当初,他会出现在迈阿密那种地下的现场验货会,自然与Mark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北美大部分的地盘都是Mark的,但是当时有个地下组织因为不满Mark的货源,跨界与他订了一批。
龙家在北美,墨西哥的生意也有一些,便接下了那单生意。
不过,生意最终没做成,那批货被人截去了,让他损失了数亿美金。
他前往处理这事的时候,被Mark请到了那个地下拍卖场。
说来,他还得感谢那个地下组织,感谢失踪的那批货,更应该感谢Mark。
要不然,怎么会遇上她呢?
这些话,放到现在,他自然是不可能跟她说的。
云锦溪:“……”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的地盘在哪里?”她有些好奇。
“下次带你去逛逛?”龙羿逗她。
“不要。”云锦溪嘟嘟嘴。
“那还好奇干嘛呢?那边的事情现在是阿翼在处理,以后也是他。”
“你上次不是出国了好久吗?”
龙羿:“那是意外事件。”
若不是你哥哥云飞扬,他也不会那么倒霉,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翻旧帐了。
“你们从事军火生意的那些头目是不是都是认识的?”
“当然。”知此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他们也认识我哥哥吗?”
“从事军火生意的没人不会不认识你哥哥还有他的合伙人song。”
“上次我哥哥出事,是不是与他们这些人有关?”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一些政治的原因,他与SONG联合国际刑警救了被人挟持的岑致权夫妇,在墨西哥海上大战一场受伤的。”
云锦溪听得目瞪口呆:“那你跟他们是敌对关系?”
不会是哪天他们也要在大战一场吧?
龙羿笑,“不管是商场还是黑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只有利益是永远不变的,是吗?”
“对于绝大部分的人来说,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我们呢?”云锦溪问了个傻问题。
龙羿挑唇一笑:“你是孩子的妈咪,我是孩子的爸爸,这一点永远永远都不会变。”
云锦溪:“……”
他们不是在谈他的生意嘛,怎么变转到孩子的爸爸妈妈问题上面了?
“不提这些事情了,你不累的话我们来造孩子吧。”
龙羿翻身压上她,动作迅速地将抓她的双手举到头顶。
“龙羿,我还不想生孩子那么快啦!”
云锦溪抗议地叫着。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上学,才选择了结婚,但没想过真的这么快就要宝宝啊。
“那我们先享受有孩子的过程好了。”
他低笑着,堵住她的唇。
苏黎世的夜晚,真是美得醉人。
—
从苏黎世回来,是西方的圣诞节,虽然很多年轻人喜爱过洋节,但这个节日对于云锦溪来说,没有任何特殊意义。
稍稍休息,调整时差后她便去了公司。
在她出发前往苏黎世那天,哥哥以她身为公司最大股东的身份向所有独立股东发出了收购要约公告,包括H股。
国内给出了高出当日收盘价百分之二十的收购价,H股方面,要约价格较收盘前溢价超过百分之五十。
之后几日,公司股价未再有大幅度的波动,董事会有几位已经与云飞扬联系过,有意向将手中的股份卖还给他们,但是大部分人还未有实际行动。
云锦溪知道,他们都在等郑在义。
郑在义也是云锦溪最头疼的一个,若是董坤与他联手,会让他们的私人化计划很被动。
但是来公司之前,龙羿让她不要担心,交给他处理。
也不知道他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还没等她应声便被人推门而入,是云飞扬,他的身后跟着董坤。
与气宇昂扬的云飞扬一比,董坤整个人显得颓废很多,看来这几天他并不好过。
“有什么话快点说。”云飞扬迳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后,抽出一根烟点上后便不再开口。
“小溪……”董坤开口,看着那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冷淡的女孩,此时此刻,他竟有一种云照彦坐在他面前的感觉。
“这是我手上持有的百分之十股份,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他将手上的资料袋放到她面前。
云锦溪将文件抽出来看了一眼,眼眶有些发热,因为她想到了妈咪。
这本是妈咪的啊。
“小溪,控告婷婷的事情可不可以……”董坤再度开口。
没等他说完,云锦溪豁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驳他:“不可以。”
“小溪,婷婷她知道错了。她这阵子也不好过,也退学了,你不要告她,我会将她们送到国外去,好不好?”
“我不仅要告她,还要告朱亚文。”
云锦溪放在桌面上的手紧了紧,一字一句地朝董坤道。
董坤脸上很震惊:“亚文?她做了什么你要告她?”
做了什么?云锦溪将妈咪留下的电话录音当着他的面放了出来——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你,你来做什么?”
“多年不见,昔日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怪不得栓不住男人的心呢?瘦成这样,别说男人,我都懒得碰一下……”
“不就关心你,来看看你啰。白天我有很多应酬,晚上又照顾女儿跟男人,所以只好选这个时间来看你了。”
“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妹妹,怎么样我们都拥有同一个男人……”
“滚!谁是你妹妹,谁跟你同时拥有同一个男人?”
“云柔依,你就别再装了。除了精神病,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哪个男人会对你有兴致?要不然你们会在结婚十一年才有女儿?不瞒你说,我跟阿坤的女儿比你们女儿才小两个月哦。阿坤说,他只疼我生的女儿哦!”
“你们……”
董坤越听脸色越惨白,慌乱地伸手想要将云锦溪的手机拿过来,不想再听下去了!
云锦溪冷着一张脸,将手机拿起来,云飞扬已经站在她身后,嘴角浮起嘲讽的笑——
“怎么?有胆做没胆听?”
董坤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云柔依啊,别再自欺欺人了。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当年我跟阿坤分手是假的,当然是为了让他能名正言顺地追求你这位千金小姐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娶一个精神失常,又怀着野种的女人?因为娶了你,我只能委屈地做他的地下情人……”
“闭嘴,你到底在说什么……”
“妹妹何必这么恼怒呢?我在跟你说实话呢!阿坤不仅在建筑上才华横溢,在商业上也是如此,云锦集团这些年能发展到这样的地步,都是阿坤的功劳,你父亲不过是空担着董事长的职位罢了,云家偌大的产业没有一个男人支撑哪里行?所以,你还是趁早回去让你父亲让出集团经营权,要不然以阿坤这些年来积蓄下来的功劳与人脉,逼着他老人家就不好了!再说了,阿坤说,云老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也不大好啊,要是他知道这事……”
“你滚,滚,给我滚!”
“妹妹,你身体不好,何必这么生气呢?万一一口气喘不上来,不就……到时你们云家可就只剩下你可怜的女儿了……”
“啪”一声。
“你竟敢打我?”
“滚,要不然我杀了你。”
“云柔依,你这个疯子!死疯子……”
……
云锦溪听不下去了,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若不是哥哥扶着她,她可能会站不住。
这一段录音,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从苏黎世将那些录音拿回来后,她便交给哥哥处理,今早哥哥才将部分录音存到她手机,让她见到董坤时放给他听。
但是,她没想到,却是这样一段录音……
妈咪是因为听到这段话备注打击才会忽然走的吧?
董坤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在儿子与女儿面前,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子动了动,跪了下来——
“对不起,小溪,飞扬,对不起!”他一边说话,眼眶红红的,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
“是。你对不起我,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妈咪,更对不起外公……”云锦溪悲愤万分,声声地指责着:“所以,我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人对不起我们云家。”
因为他们不欠他们任何东西。
“小溪,我真的不知道,亚文会去跟柔依说那样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那样做过……”
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云柔依受过那样的委屈。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你走!”
“小溪……飞扬……”
“滚啊!”云飞扬将妹妹扶到座位上坐下来后,走向董坤,将完全陷入自责的男人提了起来往门外走。
将他推出门外的时候,他还是憋不住那口气,踹了一脚过去,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便被他的力道直接踹出两米之外,撞到了墙壁上,嘴角的血缓缓地流了下来。
“我们不想再见到你,有什么事情会让律师通知你。”
扔下这句话后,云飞扬转身回办公室,踢上门。
云锦溪从办公桌后面跑出来,直接扑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哥哥……”
云飞扬抚着妹妹的头顶:“别哭,有哥哥在。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那些欺负过他们云家的人,他都会一一地讨回公道。
“哥,那段录音是怎么回事?”
不知哭了多久,云锦溪停止了哭泣。
云飞扬勾了勾唇,“我剪出来的。”
剪出来?什么意思?
“前面一部分是你从苏黎世带回来的,后面一部分是我多一个护士那里拿到的。”
当年,朱亚文最后一次去医院找云锦溪的母亲说那些话的话,被当晚值班的护士听到了。
当时那名护士在洗手间洗完手后有些累,便偷懒坐了一会,没想到就遇上了朱亚文进来。
她知道这个女人来过医院几次,也知道这位生病的云小姐有录过音,大概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那天晚上她背着所有人阴差阳错地按下手机录音……
而那天晚上,云小姐就病危,第二天就……
后来,她调离了这家医院出国了,只是这一段录音却一直被保存下来了。
她也没想过要拿出来做什么,大概是有些心虚什么的,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一直到最近云锦集团频频爆发出来的各种新闻,让她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
再后来,云家的儿子通过各种渠道查到云小姐去世那天晚上,她是值班人员之一,便找到了她,询问当晚的事情。
情急之,她将这个录音交给他。
云飞扬便将之前云锦溪带回来的录音与这一段剪切出来,放在一起,变成了一段精彩又让人痛心的对话。
要不然,之前云柔依录下的那些对话并不足以控告他们的。
—
龙氏集团B城分部。
顶楼的秘书小姐看到闯进来的男人时,愣了一下才道:“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
进入顶楼办公楼层都有专用电梯抵达,要密码及指纹的,这个男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来人却不理会秘书小姐迳自往里走,秘书小姐急急地从办公桌后面跑出来,跑到他跟前拦住他。
“先生,您不能进去。”她脸色很不好道:“这是我们龙少爷的办公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秘书小姐愤愤道。
随便一个人都能到公司顶层来,还能闯进龙少爷的办公室,不用公司解雇,也不管这个男人上得来与她有没有关系,她都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来人不屑地看了一眼秘书小姐,冷冷地冒出两个字:“闪开。”
秘书小姐不为所动,“您不能进去,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男人见状,眉头蹙了蹙,抬脚侧身想要从她身侧走过,才一抬脚,秘书小姐更察觉到他的意图,随之拦了上去。
男人正在十足十的气头上,大手一挥,直接将人推到一边,免得她再碍事。
秘书小姐惊乎一声,没了阻碍的男人已经大步朝龙少爷的办公室而去。
秘书小姐冲了上去,“你不能进去,有什么事跟我说。”
男人却丝毫不理会她,直接朝最后面那间办公室推门而入。
秘书小姐暗骂自己办事不力,马上回到办公桌打电话:“喂,保全科吗?”
今天龙少爷的贴身保镖没有跟到办公室来,要是龙少爷出了什么事,那她有可能小命不保。
虽然刚才那个男人也是一个人来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告诉保全科将公司可以调动的保全人员都调上来了。
—
郑在义推开门进去的那一刻,龙羿正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回头看到是郑在义时,脸色一冷,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声:“等会再说”后便挂了手机。
“呵呵,这不是郑总吗?”
他双手环胸站在那里不动,就这么看着闯进来的郑在义。
“龙羿,你把我儿子藏去哪了?”郑在义开门见山道。
相对于他的恼怒,龙羿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郑总,我今早五点刚从瑞士回来,您找儿子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郑在义看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
“龙羿,明人不做暗事。我们郑家与龙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可是你先犯了我们,不要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龙羿冷哼一声,“所以郑总今天过来就是要教训我的?”
“我是提醒你,做事要适可而止。两个小时之内,你将我儿子送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你也别怪我不给你们龙家面子。”
“哦,要是我不呢?你要怎么不给我们龙家面子?”
“龙羿!你……”
“郑总,年纪大了,火气不要这么大,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我们慢慢聊?”
“龙少爷的茶时我恐怕消受不起。”郑在义知道这家伙软硬不吃,不得不憋下那口气:“你到底想怎样?为了一个落迫的云家跟我们郑家闹翻,值得吗?”
龙羿嘴角微微抽动,迈步走了过来,在沙发上轻轻落座,抽出一根烟点上,而后吐出烟圈,慢条斯理地说道:“郑总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值不值?”
龙羿向后靠在沙发上,略微抬着下巴,挑衅般看向郑在义。
郑在义在商场上厮混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但是像龙羿这样嚣张的,还是第一个。
明明是他将他儿子给绑走了,却装作没事人似的,简直是无赖到家了。
如果无赖也是一种罪,可以判刑的话,龙羿绝对是凌迟处死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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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