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荀绷紧全身肌肉,侧肩展胸,在落地之时微微使力,卸去大部分劲道,也卸去徐鬼九泰山压顶的一击。值得您收藏。。
周围伏兵此时尽皆出动,几个人从屋顶跳入院中,持刀刺过来,萧荀只得抬起双臂,以求护臂能在此时救他一命。
他还等着徐鬼九下一步的动作,却从双臂之间的空隙里看见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他只觉得领子一紧,竟然被人拖着横移一段,前方刀剑尽皆刺了一空,金铃鬼魅般地出现在其中一人身后,匕首看似随意一挥,毫无杀气地刺入一人颈背之中,拔起之时带出一蓬血雾。
萧荀没忘了她有伤在身,随即打了个滚爬起来,拦腰冲向其中一人,把他和另外一人撞在一起。他动作甚大,牢牢吸引住了旁人的注意力。
他夺下一把刀,渐渐双目赤红,一刀一刀都带着呼呼风声,当先一人猝不及防,被他正正地砍在肩上,惨叫一声软倒在地,余人避其锋芒,却几乎没人发现金铃。金铃每一刀皆中要害,穿肺而过,使这些人无法呼吸,又不至立刻死亡。在兄妹二人联手下,很快场中只剩一人,那人战力全失,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金铃道:“大帅,勿伤性命,否则有理说不清。”
萧荀点点头,一把抱起她朝着马厩的方向冲过去,将她放在车上,见她灰头土脸,浑身是灰,笑道:“你的伤口如何?”
金铃摇摇头,道:“又裂了。”
门口的小厮见到他们急急冲出来,慌张道:“哎哎,客官还没给钱呢!”
萧荀一脚踢开大门,甩出一串大钱,道:“多的拿去买糖!”
小厮见这串钱来得又急又重,手忙脚乱地去接,一时忘了来拦萧荀,接到手数了数,才哭道:“客官、客官、这不够啊!”
萧荀这等军爷寻常哪和人好好谈过价钱,此时更是保命要紧,驾车冲出院门,拐上官道。
“义兄,李见怎么办?”
“管不了他了……”
“大帅!大帅救命!”说曹操曹操就到,李见在巷子口出现,朝着他们猛跑过来。
萧荀叹了口气,道:“你瞧,他就是这么命大,根本不需要操心,你怎么了?”
李见从拐角里转出来,眼中含泪,飞奔向萧荀,叫道:“大帅救我!”
他身后跟了一串持刀的江湖人士,有的跑在墙上,有的跑在地上,李见飞身一扑,抓住车厢,翻了进去。萧荀陡然加速,把前面的人冲得东倒西歪。房顶上的追兵飞身而下,金铃正欲起身,李见道:“小妹妹看我的!”
他抓住车厢两侧,倒立旋身,一人一脚都蹬去了别处。
萧荀笑赞:“漂亮!小妹妹抓紧了!”
马车拐过一个急弯,拐上了大路,惊得行人四处避走鸡飞狗跳。接近城门时,卫兵发现此处异常,远远便高声呼喊道:“何人纵马!下车缓行!”
见萧荀毫无减速的打算,两人端平长枪指着马车,萧荀吆喝道:“准备啦!”
李见听他指令,两人在座位上躬身准备,忽地跳到了地上,一人一边抓住马轭,以身作武器把卫兵踹了一跟头。萧荀在地上一弹而起,重新回到座位上,马鞭一挥,抽在马屁股上,马儿高声长嘶,加速往前跑去。
李见扭头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道:“追不上的。”
似乎只要碰到了马,萧荀就变得分外有豪情,好像只要马跑起来,他的心情也跟着飞起来,他捏着缰绳站起身,嘴里高声吆喝着,最后变成了难听的歌声。不单如此,他还怂恿李见和他一起唱。
两人的歌一首接一首,金铃看准空当,运功压制住两人的声音,问道:“义兄,包裹在车上,你早就打这个主意了吧?”
她拎起一个大包裹,又拍拍另外一个,“这都是什么?被子?”
萧荀笑道:“这种被子军中也用,很暖和。你睡车上,李见洗过车了。”
“义兄,你是怎么打算的?难道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了?”
萧荀道:“还能怎么打算?不能把造谣之人都杀光,只好回乌山去找向师父告状,说有人欺负他的宝贝徒儿,请他出来主持公道了。左右在这江湖上已没人肯听我们解释。铃铛小妹妹,他们冤枉你,你难道心里不怨恨?”
金铃摇了摇头,道:“旁人怨恨也好,不怨恨也好,与我何干?”
萧荀似是被她的话惊道,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方道:“确实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义兄心中不平吗?人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对得起自己在意的东西,管旁人的想法做什么?”
萧荀嗤笑一声,道:“你这想法诚然像个有骨气的人。可你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吗?”
金铃心道:若真是如此,那便叛入明教,嫁给少主做少夫人吧。
萧荀见她不答,心想多半小孩子心高气傲,并不打算同众人妥协,好言道:“人可以做独行侠,但人在江湖,总要和外人有所关联,有些人看你不惯,并不只是放在心里说说,还会在你背后使绊子。你道我们为何陡然间遭莲花渡的人追杀?我想多半是祖荣给人救了出来,却将你我说成不堪的恶人。”
金铃道:“逃跑时惊动了卫兵的,就是他。”
萧荀哼笑一声:“果然是他。世上哪里都是这样的人,他着意构陷你,你若不辩解,他便越发觉得自己有道理,不明真相的人听说了此事,只怕也晕乎乎地信了多数人的说法。你并没有做过的事情,也这样不明不白地算在了你身上。我这金大帅是个假名,不过是给人给人记恨一下,只要甩了虚名,回去继续做我的屯骑校尉便是。你却不一样,你是乌山少主,若名声坏了,你可还有退路?况且你还是个女孩子,这世上的男人,说起女人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莫捏你的刀,这种人是杀不完的。”
“……义兄倒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萧荀笑道:“哪里哪里,只是官场更比江湖,人心却永远是这么坏。看得多了,心里自然有数。”
“所以义兄的打算是?”
萧荀道:“我要载你回乌山,请你师父出来调停此事。”
金铃叹气道:“钱塘怎么办?”
萧荀微微一笑,道:“钱塘丢了,管不着了,迟些好好交代吧。”
“那我们也至少该去莲花渡,把事情的始末讲清楚吧……”
“客栈的事情不会是第一起,这些人如果不是莲花渡派来的,那就是诚心不想让我们上莲花渡。在陆上能逃过一劫,可为兄只会骑马,是个骑兵,不是水兵。”萧荀微有不耐烦地打断她,“单说我带着你这等伤员被人一同抓回莲花渡,到时候可是犯人待遇,耽误你疗伤怎么办?我们难道束手就擒吗?若是祖氏捏造了许多证据,说你是东魏的奸细,并不是真正的乌山少主,然后不由分说地先把你杀了灭口,好让他们自己的阴谋再没人揭露怎么办?”
“许笑寒许前辈认识我。莲花渡亦有能替你说话的人。”
“那要是祖氏和陈七寸他们一口咬定你当时离开了位置,我把人从眼皮底下放走了,要把你我杀了给已经死了的人抵命怎么办?我已说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许笑寒是一代大侠,不能自恃身份干预此事,陈七寸却是质疑你的人,你说此消彼长之下,人心会向着谁?”
“师父……师父会向着我的。”
“你师父腿脚不便,要等她从乌山到胡豆洲,只怕你伤口都已烂完了。这还是他们愿意等你师父来的情况,可这么长的时间,若是祖氏要面子,一不做二不休想弄死你,你哪还有力气抵抗?小胡奴可不是每次都能来救你的。”
“银锁……”
李见插嘴道:“我看见是祖荣喊的了,他既然能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小郡主,未必就没有胆子进一步诬陷你。”
金铃轻轻闭上眼睛,道:“这些事情,我不太懂。”
萧荀欣然道:“不懂没关系,也不需要懂,只管听为兄的就是了,为兄也不带你杀人放火,只是带你回去找师父,乌山是你的地盘,到时候从轻从重都是向行主说了算,他祖氏的人来了,说句不好听的,我帮你悄无声息地做掉他们,尸体运到隔壁汝南去,谁能知道?”
“……义兄……”
萧荀笑道:“为兄开个玩笑,小妹妹别当真。”
萧荀一句一句,净想着帮她开脱,可只有她自己明白,是她放走了银锁,又是因为银锁策划了刺杀刺史的事情,下邳群龙无首,才让人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更因为无人做主,连守军都分成了两派,没遇到丝毫抵抗就追上了运粮的队伍。如今梁朝自顾不暇,千里沃野就这样落入了蛮人手中。
不单如此,失了粮草,钱塘反抗无望,开城投降,三吴沃野千里,打得一片稀烂之后,尽归敌手。
她一念之差放走了罪魁祸首,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我也不造她啥时候出来,我还没写到她出场。浪我想想如何最大限度地压缩字数。
这是写给两位读者的大师姐小师妹出嫁番外,开头和结尾都在微博上(手写的那个),所以把中间的部分发出来。和正文无关,是个平行宇宙的番外,我自己写得挺high的。没有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