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是皇贵妃,不,现在应该叫做孙妃没想到,皇上连问都没有问她,就凭借着宫人的一句求饶就定了她的罪名,虽然看在去世的姐姐的份上没有直接定了她杀人罪,但是褫夺皇家封号的羞辱,也是令她脸上无光。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除掉了一直引以为傲的皇贵妃头冠,摘掉了挂在耳畔的明珠,脸色惨白的跪了下来,按律她应该口称“臣妾知罪”,但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见孙妃如此,慕嫣儿倒是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若不是她一开始就生了害自己的心思,自己也不会被迫反击,而现在走到这一境地,虽然算是咎由自取,但是也是可怜,尤其这皇宫,素来都是顶红踩白,想来这孙妃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待孙妃脱簪请罪后,就有御林军上来拖那两个宫人,事已至此,那两个宫人也瘫软的犹如两团烂泥,就这样被拖了下去,其中一个人还吓的尿了裤子,留下了一行水痕。
几个低级妃嫔见此,厌恶的捂住了鼻子,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行刑的声音和宫人的惨叫声,不一会儿,那惨叫声就慢慢的弱了下去,那两个宫人显然是被活活杖毙在了殿外。
慕嫣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心里还是有着几分不忍的,但是若是她不反击,在孙妃的煽风点火下,被杖毙在殿外就会是她了。
皇上也看到了慕嫣儿脸上的不忍,心下暗叹了一口气,此女还是缺少杀伐决断之气,难以母仪天下:“嫣儿最近也受苦了,赐金百两以示安慰。”
听得皇上这样说,慕嫣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公审了这么久,就这句话听着最顺耳,她开心的站起来,行了个礼道:“嫣儿谢皇上,皇上圣明。”这句话倒是发自真心,和黄金一样真。
皇上笑了笑,这慕嫣儿心思倒也是单纯,爱钱爱的坦坦荡荡,也算是公主中的特例。
见皇上心情不错,芯贵妃试探的说道:“皇上,臣妾觉得,慕五公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追其根源还是因为和云儿的交情,这孩子之间,年少无知,总会把青梅竹马的感情当海誓山盟……皇上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慕五公主找一门好亲事,到时候给她风光大办,也算是我东凌皇室的一桩美事。”
听得芯贵妃这样说,皇上的眼睛暗了暗,开口道:“嫣儿,你觉得云儿如何?”
皇上的话,令芯贵妃的脸瞬间就失了血色,她本已经不打算和慕嫣儿再计较什么,可是自己儿子却对她一直念念不忘,也是一个隐患,所以她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皇上把慕嫣儿配了人,也算是断了云儿的念想。
被此话震动的不止芯贵妃,其他人脸上也是表情各异。若是皇上想指婚,大可直接下圣旨,而这次皇上并没有直接下旨,而是先询问慕嫣儿,可见她在皇上那里也是很受宠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慕嫣儿的回答,凌浩云更是紧张的手都攥了起来,明知道慕嫣儿不会同意,他还是抱了几分希冀。
面对众人或羡慕,或嫉妒,或期盼,或无奈的目光,慕嫣儿笑了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听得她这样说,芯贵妃的脸变得惨白,一切都完了,若是慕嫣儿嫁给了云儿,那云儿必然再无问鼎大位的资格,而自己和杜丞相的“君子之约”也将变成泡影……
而凌浩云听得慕嫣儿这样说,心下一阵激动,原来嫣儿心里还是有他的吗?原来他在嫣儿心里竟然是这样?
皇上显然也没想到慕嫣儿会这样说,愣了一瞬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心悦云儿,想要嫁给他了?”
慕嫣儿摇了摇头:“他很好很好,只是我不喜欢。”
凌浩云的脸,因为她的这句话变得惨白,而芯贵妃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苏泽低下头,唇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嫣儿果真是个妙人……而凌睿南的心,则像是被从高高的悬崖上抛落却又平安着地那样——虽然心疾已经被嫣儿治好了,但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却让他又体会了一次心疾发作的感觉。
怕皇上继续撮合慕嫣儿和凌浩云,芯贵妃连忙道:“既然嫣儿不愿意,那这个事情就再议吧,反正她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只要不是凌浩云,慕嫣儿嫁给谁,她都是乐见其成的。
皇上看了慕嫣儿一眼,道:“慕嫣儿,你可想好了?”
慕嫣儿点了点头:“正如芯贵妃娘,娘所说,嫣儿年幼无知的时候,错把青梅竹马当了海誓山盟,所以惹出了这么多事情,是嫣儿的不是。云王爷于我,既是玩伴,也是兄长,我对他断断是没有其他想法的,还请皇上明鉴。”
听慕嫣儿这样说,苏泽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好个慕嫣儿,一句“既是玩伴也是兄长”,婉转的撇清了和凌浩云的关系不说,还杜绝了以后别人再拿往事做文章的可能,简直是一举数得。看来这东凌皇城呆久了,人的脑子都会比以前聪明许多。
见慕嫣儿坚持,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疲惫的挥了挥手道:“行了,没什么事的都退下吧,总围在朕这里干什么。”
众妃嫔听得这句话,如蒙大赦的鱼贯而出,慕嫣儿也随之走了出来,刚走到御花园时,她忽然想到,皇上刚才许给她的黄金只是说说,却没有兑现。
想到这里,她郁闷的简直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天大地大钱最大,她肯定是好日子过多了,连钱的重要性都忘了。
正在她懊恼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背后重重的拍了一下,她回过头,发现是墨瑾玄:“瑾王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你这样忽然拍我一下,万一我被吓到或者摔倒,你给我拿诊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