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夺爵

秦衷指着宋安然,大怒道:“你这是阻碍禁军办差,还窝藏钦犯,你该当何罪……啊……”

秦衷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安然。

宋安然手中拿着一条马鞭,就在刚才,宋安然出其不意的,一鞭子抽在秦衷的脸上。

宋安然冷笑一声,“没有证据,就敢栽赃嫁祸本夫人,本夫人抽死你都是活该。秦衷,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还有我的身份,别逼我对你下杀手。

就算最后闹到陛下那里,本夫人也站得住理。倒是你,你自己想一想,你该怎么在陛下面前交差?陛下会不会认可你的办事手段?你这个副统领还能做几天?”

秦衷看着同晋国公府的护卫混战在一起的禁军,心里头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再看宋安然,双目中的杀意犹如实质,就像是要将秦衷给千刀万剐了一样。

秦衷喉头滚动,脚步微微动了一下。他指着宋安然,怒道:“你竟然敢打朝廷命官,你该当……”

不等秦衷的话说完,宋安然提起鞭子,又朝秦衷的脸上抽去。如果秦衷不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宋安然今天真的会当街抽死秦衷。

秦衷这次有了防备,顺利地躲过了宋安然的鞭子。

可是宋安然的鞭子却如影随形,始终锁着秦衷,让秦衷只能疲于躲避。

禁军同晋国公府的护卫打了起来,此事很快惊动了五成兵马司,同京城府尹。

两边人马几乎同时赶到,见场面如此的暴力血腥,都吓了一跳。

五成兵马司的官员站出来高声喊道:“不要打了,千万不要打了。这伤和气啊。”

宋安然见火候差不多了,冷冷一笑,突然收起鞭子。

宋安然对五成兵马司的官员说道:“本夫人给你们一个面子。都给本夫人停手。”

白一领命,赶紧带着护卫退到马车周围,将宋安然团团护卫在中间。

五成兵马司的官员松了一口气,心想晋国公夫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可是紧接着宋安然的一番话,就打破了五成兵马司官员的幻想。

宋安然指着秦衷,对两边的官员说道:“秦衷,秦世子,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拦住本夫人的马车,还栽赃本夫人窝藏朝廷钦犯,实在是罪不可恕。

本夫人要状告禁军以及秦衷,告他们滥用职权,草菅人命,指鹿为马,包藏祸心,栽赃嫁祸朝廷超品夫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啊!?”五成兵马司的官员张大了嘴巴,已经被吓住了。

京城衙门的官员则是一头冷汗,“这,这,夫人,你看此事能不能大事化小……”

宋安然毫不客气地打断官员的话,说道:“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可能!秦衷,你就等着本夫人的状纸吧,朝廷御史也不会放过你。届时本夫人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应对。”

秦衷咬牙切齿,突然高声说道:“本官怀疑晋国公夫人的马车里面窝藏着朝廷钦犯,夫人如果无辜,为何要阻止搜查?”

“你说搜就搜,本夫人岂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你有资格搜查本夫人的马车吗?”宋安然嗤笑一声。

秦衷气的脸色涨红。

宋安然却一副镇定的模样。

宋安然对五成兵马司还有京城衙门的官员说道:“秦衷怀疑本夫人的马车里面窝藏着朝廷钦犯,今日本夫人要是不让人搜一搜,估计你们心里头全都在犯嘀咕,还以为本夫人心虚。本夫人将话撂再这里,搜马车可以,要是没搜出什么朝廷钦犯,此事又该如何?”

秦衷大喜过望,没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至于没搜出秦裴,最后该怎么办,秦衷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他就认定了一件事情,宋安然出现在这里不是意外,秦裴肯定在宋安然的马车上。

秦衷跃跃欲试,京城衙门的官员可不敢乱来。那官员赶紧说道:“下官绝对相信国公夫人,这马车就不用搜了。”

“必须搜!”秦衷毫不犹豫的高声喊道。

京城衙门的官员跺脚,“秦大人,秦世子,要是没在马车上搜出朝廷钦犯,那该如何是好?”

秦衷冷哼一声,“不可能没有。那个人一定藏在她的马车里。给我搜。”

“慢着。”宋安然厉声呵斥。

秦衷哈哈大笑,“夫人是怕了吗?”

宋安然嗤笑一声,“本夫人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本夫人只是信不过禁军。要搜可以,但是不能由禁军来搜,只能是五成兵马司同衙门里的人来搜。”

秦衷呵呵冷笑,宋安然以为这种办法就能妄图过关,没门。

五成兵马司的官员点头,“那行。夫人,那我们就得罪了。”

宋安然含笑走下马车,抬手指了指马车,说道:“请搜。要是这艘不出人来,在场所有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此话一出,正准备动手的人全都傻愣住。

宋安然可是国公夫人,她的威胁可不是说说而已。她说大家没有好果子吃,那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大家面面相觑,不搜似乎不对,搜似乎也不对。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事是禁军引来的,秦衷又是罪魁祸首,于是所有人都盯着秦衷。看秦衷会做什么反应。

秦衷呵呵冷笑两声,“兵马司的兄弟们不敢动手,不如就让禁军代劳。”

宋安然扬眉,讥讽一笑,说道:“秦世子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搜查本夫人的马车。可你没资格搜查。”

秦衷气的要吐血。

兵马司的官员说道:“这个,这个就不太好办了。”

秦衷却掷地有声地对兵马司的官员说道:“你们尽管搜,有任何后果我来负责,绝不会让你们承担。”

兵马司的官员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有秦大人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

兵马司的人伙同衙门里的人,一起搜查宋安然的马车。

晋国公府的护卫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似乎只要他们有不轨的企图,这些护卫就会提刀杀过来。

以至于兵马司的人员,在搜查马车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绝对不敢将平时的作风拿出来。

宋安然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兵马司同衙门里的人搜查马车。

宋安然突然转头看着秦衷,笑着说道:“秦世子,希望你承担得起污蔑本夫人的后果。”

秦衷冷哼一声,“一会将人搜出来,希望夫人别哭鼻子。”

宋安然抿唇一笑,“看来秦世子很有信心。不过我要说,秦世子今日注定会空手而回。”

秦衷咬牙,“你休想蒙骗我。你和秦裴关系莫逆,秦裴在京城肯定会寻求你的帮助。”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衷,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宋安然语气平静地说道:“秦世子说错了。你现在搜查的可是贼人,而不是泰宁帝后人。秦世子,这是两回事,你可要记清楚了。小心说漏了嘴,陛下一怒之下一刀宰了你。”

“你别得意!”

秦衷脸色微微泛白,勉强撑着不肯认输。

兵马司同衙门里的人,将宋安然的马车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就连车底也没放过。不过什么都没查出来。接着他们又搜查了丫鬟的马车,同样什么都没搜到。

兵马司同京城衙门的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就连没有参与搜查的禁军,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大家都看着秦衷,又看看宋安然。一转眼,主动权就落在了宋安然的手上。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我说过,敢搜查本夫人的马车,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秦世子口口声声说本夫人的马车里面窝藏着朝廷钦犯。

而事实证明,本夫人的马车里面干干净净,别说朝廷钦犯,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秦世子,你栽赃污蔑本夫人,就等着听参吧。本夫人不将你拉下马,此事绝不会罢休。”

秦衷脸色铁青,喃喃自语,“我不信,我绝对不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你私下里耍了花招。”

宋安然嗤笑一声,“无能的人总是喜欢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秦世子,今日你让本夫人刮目相看。改日本夫人定会十倍回报你。我们走!”

宋安然坐上马车,启程离开。

白一剜了眼秦衷,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等有机会,一定要宰了此人。

五城兵马司同京城衙门的官员,全都围在秦衷的身边,要求秦衷负责。这可是秦衷自己承诺的。他们奉命行事,得罪了晋国公夫人,此事该由秦衷出面了结。这也是秦衷自己承诺的。

秦衷站在原地,没有理会那些聒噪的声音。

秦衷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会出错,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秦衷死死的盯着远去的马车,他究竟忽略了哪里?

此时,一位禁军急匆匆地来到秦衷身边,急切地说道:“启禀副统领,城外发现了贼人的踪迹,还和贼人交了手。我们死了几个人,快顶不住了。”

“果真?”

秦衷不敢相信,却又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秦裴的下落,好歹能够交差。

下属连连点头,肯定地说道:“千真万确,属下还亲眼见到了对方的真面目,绝对不会认错。”

秦衷笑了起来,转眼脸色又变得阴沉。他似乎中了宋安然的奸计。宋安然分明是在报复他。

只可惜此刻秦衷来不及仔细思考其中的关键,他得带着人赶到城郊堵截秦裴。

至于兵马司同京城衙门,秦衷全都甩在了后面。

秦衷没有说一句话,就带着禁军离去,将兵马司还有京城衙门给气了个半死。秦衷这是在害他们啊。得罪了晋国公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殊不知,这会宋安然正坐在马车上嘲笑秦衷的愚蠢和执着。

秦衷因为嫉妒秦裴,因此执着于找到秦裴,解决自己的心病。殊不知,这只会蒙蔽他的双眼,让他分不清真假,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大批官场同人,同时还陷入了宋安然挖好的坑里面。

宋安然一纸状纸,就告到了京城府尹那里,将京城府尹惊了了个半死。这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谁会想到,一转眼晋国公府同镇国公府竟然会打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

京城府尹没有办法,只能将此事禀报给元康帝知晓。

于此同时,弹劾秦衷以及镇国公的奏章,也都在酝酿中。只等早朝的时候,就要拿出来,让世人看看文官御史的战斗力。

宋安然已经准备了一套组合拳,要狠狠收拾秦衷。

秦衷却还在郊外忙着寻找秦裴的下落。

秦衷在城外忙碌了一天一夜,结果很显然,秦衷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秦裴的下落。而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酝酿出一场大风暴。在早朝上,这场大风暴就会爆发出来。

秦衷没找到秦裴的下落,加上又得罪了宋安然,如今秦衷没办法在元康帝面前交差。

秦衷看着身边的下属,自己冷汗直冒。

现在寻找秦裴的下落已经是次要的,真正要紧的是如何在元康帝面前蒙混过关。

秦衷骑上马,他要先回家,请教父亲。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人抗不了。

秦衷刚进城门,一个小内侍就找上了秦衷。

小内侍对秦衷说道:“秦副统领,陛下让你即刻进宫。”

秦衷心头一惊,心道宋安然好快的速度。这么快就将事情捅到了元康帝跟前了吗?

秦衷对小内侍说道:“忙碌了一天一夜,浑身汗臭。这般模样进宫面圣,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请这位公公稍等片刻,容我先回府洗漱一番,再进宫面圣。”

小内侍死死的盯着秦衷,语气不善地说道:“秦副统领,陛下命你即刻进宫。”

小内侍着重强调了‘即刻’二字。

秦衷脸色微微一变,“这,这不好吧。”

小内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秦副统领就别再耍小花招了,镇国公现在也在宫中,秦副统领想见镇国公,还是随咱家进宫吧。到了宫里,陛下开恩,肯定会让你们父子相见。”

小内侍这么一说,顿时将秦衷吓得魂魄不存。秦衷苍白着一张脸,胆战心惊地问道:“家父也在宫中?”

小内侍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衷,“秦副统领有任何问题,到了宫中自然就明白了。秦副统领请吧。”

秦衷咬咬牙,没有办法,只能下马跟着小内侍进宫。

这一路上,秦衷满心忐忑,脸色也连连变幻。他用了各种办法,想从小内侍口中套出话来,结果全都铩羽而归。

见状,秦衷的心都跌倒了谷底。小内侍对他不假辞色,很显然他此次进宫,情况很不乐观。说不定这回真要交代在宫里面。

秦衷满头的冷汗,不知不觉间,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一阵冷风吹来,秦衷瞬间哆嗦了起来。

望着高大巍峨的宫墙,秦衷的脚步像是灌了铅,走得十分艰难。他只恨走得太快,这么快就到了宫里。一旦进了宫门,他真的就没了活路了。

他该怎么办?元康帝会怎么处置他?难道元康帝真要替宋安然出头?

不,不可能。元康帝怎么可能为宋安然出头。

秦衷用各种办法安慰自己,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跟着小内侍走进了宫门。

元康帝正在思政殿办公,镇国公就跪在大殿上。

元康帝抬头瞥了眼镇国公,将一摞奏章全部扔在镇国公的面前。

元康帝恼怒地说道:“看看,你给朕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们父子的奏章。”

镇国公趴在地上,做忏悔,“臣教子无方,请陛下处置。”

“光是处置就有用了吗?朕任命秦衷做禁军副统领,结果他给朕闯出了多少祸事。栽赃陷害,包藏祸心,指鹿为马,滥用职权,这些统统都是他干的好事。将朕一番提拔栽培的心,全都给浪费了。实在是可恶。”

元康帝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镇国公只恨自己没有生过秦衷这个蠢儿子。

这个时候有内侍进来禀报,说秦衷到了。

元康帝冷哼一声,说道:“让他给朕滚进来。”

秦衷没有滚进来,而是弓着身疾步走了进来,站在镇国公身后一步,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跪得干脆利落,那声响让旁边的人都觉着膝盖痛。

元康帝盯着秦衷,秦衷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镇国公回头狠狠地盯着秦衷,这会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元康帝一看到秦衷就是一肚子火气,一句话没说,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秦衷的身上扔去。

秦衷想躲开,可是没敢躲。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杯滚热茶水的浇灌,烫得秦衷龇牙咧嘴,却依旧不敢动一下。

元康帝冷冷一笑,怒道:“废物,蠢货,愚不可及,你该死!”

元康帝越说越气,干脆走下台阶,一脚踢在秦衷的身上。

秦衷趴在地上,连忙说道:“微臣有罪,微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微臣该死。”

元康帝怒道:“你本就该死。”

元康帝指着镇国公,又看着秦衷,大怒道:“你们父子都该死,全都该死。朕的一番苦心安排,就被你这个蠢货给彻底破坏了。”

元康帝气得又是一脚踢在秦衷的身上。

秦衷倒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痛,赶紧跪好了。心里头却已经怕死了,料想到元康帝会震怒,却没想到元康帝会怒到这种程度。

元康帝盯着秦衷,冷哼一声,“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动宋安然?朕又让你去动晋国公府吗?你这个蠢货!”

秦衷急忙说道:“微臣,微臣在茶楼没找到秦裴,见晋国公夫人的马车路过,就误以为秦裴躲藏在马车里面。微臣一时糊涂,就和晋国公夫人起了冲突。陛下,微臣莽撞,请陛下责罚。”

元康帝眼中带着杀意,语气森冷地说道:“你何止是莽撞,你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宋安然和颜宓两口子,连朕都不会轻易动他们,你哪里来的胆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搜查宋安然的马车?你坏了朕的布置,你知道吗?”

秦衷不明白,为什么宋安然在元康帝眼里有这么重的分量。

元康帝冷冷一笑,“朕说的话你不明白?不明白就对了,不明白就说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秦衷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做想法。

秦衷根本不知道,元康帝根本不在乎秦裴。元康帝只想借着这次机会,抓住颜宓宋安然的把柄,将晋国公府给掀了。

结果因为秦衷在大街上一闹腾,元康帝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

如今朝中群情汹涌,全是弹劾镇国公父子,以及五成兵马司和京城衙门。

堂堂超品国公夫人的马车,而且还是有实权的国公夫人的马车,说搜就搜,还有没有一点政治头脑,有没有一点眼力见。

就连皇室宗亲,后宫嫔妃见了宋安然都要客客气气的,区区一个秦衷哪里来的胆子敢搜国公夫人的马车。简直是乱来。不仅是乱来,还是愚蠢。

元康帝后悔将秦衷安排在禁军副统领的位置上,这简直是元康帝最愚蠢的安排。

元康帝看着秦衷就来气,怒道:“滚,滚出去。滚下去后好好想一想,怎么应付朝中的弹劾。”

秦衷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弹劾了。宋安然有个做内阁的爹,果然非同凡响。这么快的速度就组织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弹劾。

秦衷低眉顺眼的,这会他内心也挺后悔的。秦衷脸色灰白的退出去,刚走到大殿门口,元康帝又改口说道:“回来,朕还有些话要问你。”

秦衷赶紧掉头回来,跪在原来的位置上。

元康帝问道:“你和朕说说,当时你是怎么拦住宋安然的马车,又是怎么搜查马车。”

“微臣遵旨!”

秦衷清清喉咙,开始对元康帝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随着讲述的深入,元康帝看着秦衷的目光,越来越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从一开始,秦衷就被宋安然算计了。自始至终,秦衷都被宋安然牵着鼻子走。不过让元康帝感到意外的是,宋安然区区一个小女子,竟然能够以一人压制那么多大男人。

就连秦衷,身为镇国公府的世子,宋安然的压制下,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秦衷讲述完事情的经过,还想替自己辩解两句,表明一下自己的忠心为主。却不料元康帝根本就不想听他的废话。

像秦衷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就算忠心到愿意赴死,元康帝也不稀罕。

元康帝要的是既忠心又能干的人,光有忠心顶不了大用,反而还会坏事。比如秦衷这种人。

元康帝瞥了眼秦衷,语气冷冷地说道:“退下吧,回去好好反省。”

秦衷松了一口气,赶紧磕头谢恩。好歹元康帝没在说让他去死的话,这就意味着他捡回来一条命。

秦衷退下,镇国公秦蒙还跪在大殿上。

元康帝没有理会镇国公,元康帝正在沉思。

镇国公跪在地上,时间一长,膝盖酸痛,浑身冒汗,心里头也在打鼓。

镇国公最怕这种钝刀子杀人的手段,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不过镇国公最恨的还是秦衷这个混账玩意。秦衷犯下的事,倒要让他这个做老子的人来承担责任。他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才会摊上秦衷这个儿子。

接着,镇国公又轻轻一叹。秦裴性格古怪了点,可是秦裴有本事。只可惜秦裴不是他的亲儿子。

要是秦裴是他的亲儿子,他肯定将镇国公府的爵位传给秦裴。

自秦衷离开,镇国公在地上又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已经跪到双腿麻木,彻底没了知觉。

镇国公觉着自己体力不支的时候,元康帝终于开口说话了。

元康帝问镇国公,“那些年,国公爷养着秦裴一定很不容易吧。”

镇国公苦笑一声,说道:“多谢陛下关心。都是过去的事情,老臣都快忘记了。”

元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镇国公,说道:“那样深刻的记忆,怎么可能忘记。镇国公不要试图蒙骗朕。”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镇国公急切地说道。

元康帝冷笑一声,料想镇国公也没有那个胆子。

元康帝想了想,又问道:“这次秦裴回来,镇国公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镇国公老老实实地说道:“老臣没和秦裴见过面,就连秦裴回来的消息也是听别人说的。老臣实在不知秦裴突然回京的目的。”

元康帝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一夜之间,内卫同禁军死了一二十个人,这件事情秦爱卿一早就听说了。事到如今,秦爱卿还敢在朕面前说不知道秦裴回来做什么,秦爱卿,你信不信朕治你的罪?”

镇国公顿时哆嗦了一下,心里头有些踹踹不安。

镇国公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对元康帝说道:“微臣,微臣也是在事情发生后,才知道秦裴是回来报仇的。微臣事先真的不知情啊。微臣要是知道秦裴是为了报仇,微臣说什么也会想办法阻止他。”

元康帝冷笑一声,说道:“那可不一定。要是朕今日不问起秦裴的事情,秦爱卿肯定会继续做哑巴吧。”

镇国公突然老泪纵横,哭着说道:“陛下,微臣也没办法啊。秦裴他,他不是微臣的亲儿子,他是微臣心头的一根刺啊。

微臣不想提起这个人,也不想看到这个人,微臣事先真的忽略了关于秦裴的事情。

微臣愚钝,只顾着自己的面子,却没有意识到秦裴的归来有多严重,以至于铸下大错,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元康帝说道:“朕当然要罚你。不过在罚你之前,朕想知道在秦爱卿眼中,秦裴是个什么样的人?”

镇国公有些茫然,不太明白元康帝的用意。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元康帝,秦裴在他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完了镇国公的讲述,元康帝问道:“照着秦爱卿的说法,秦裴过去这么多年,在京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那为何颜宓同宋安然要帮助秦裴?据朕所知,当年正是在颜宓和宋安然的帮助下,秦裴才能顺利脱身,躲过搜捕,离开京城。”

镇国公的表情有些紧张,眼神里面还透着点疑惑。镇国公老实地说道:“这个,关于这件事情,微臣实在是不知。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实在是说不清楚。”

“是吗?”元康帝冷哼一声,“要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先帝还在的时候,秦裴曾当着先帝的面,亲口说过要娶宋安然为妻。秦爱卿,此事你总该知道吧。”

镇国公有些无辜,有些急切地说道:“微臣的确知道这事,可是微臣从没有同宋家议过亲。就连秦裴说的那番话,微臣也值当是年轻人胡闹,根本没有当真。”

元康帝却笑了起来,“看来秦裴对宋安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意。这件事情,颜宓一清二楚。可是颜宓还是愿意帮助秦裴逃过追捕,甚至秦裴回到京城,颜宓还帮他打掩护。

看来他们三人之间的情意,远比朕猜测的还要深厚。秦爱卿,你说朕要是将颜宓宋安然抓起来,秦裴会现身吗?”

镇国公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剧变。

镇国公张张嘴,小心翼翼地说道:“微臣担心事情有变。”

元康帝阴测测地问道:“秦爱卿认为颜宓敢反?”

“不,不,微臣没有这么想,颜宓他不敢反,他绝不是反贼。”镇国公急切地说道,着急得连连咳嗽。生怕一句话说晚了,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元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镇国公,说道:“秦爱卿对颜宓这么有信心,看来秦爱卿对颜宓很了解嘛。”

镇国公想摇头否认,可是转眼又愣住了。镇国公一副傻愣的模样,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只能低眉顺眼地等着元康帝的下文。

元康帝先是冷哼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接着元康帝又对镇国公说道:“秦爱卿不用那么紧张,之前的话全都是朕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就这么吓人,真要认真起来,人都会被吓死吧。

镇国公暗自腹诽了一番。

元康帝继续说道:“朕不会动晋国公府,秦爱卿可以将心放回原处了。”

镇国公果然松了一口气。

元康帝转眼又笑起来,“朕虽然不会动晋国公府,但是朕却想动一动你们镇国公府。”

镇国公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浑身冷汗直冒,手心里都是汗水。

元康帝轻描淡写地说道:“秦衷坏了朕的大事,让朕十分愤怒。此事必须严惩。秦爱卿教子无方,也该严惩。秦爱卿,你说朕该怎么罚你们父子?”

“全凭陛下裁决,微臣不敢有任何异议。”

到了这会,镇国公也明白过来,元康帝之前铺垫了那么多,目的就是为了收拾镇国公府。镇国公暗自叹了一声,他认命。

元康帝想要拿镇国公府开刀,不是一天两天。此事是迟早会发生的。谁让镇国公府是四大国公府里面最弱的。元康帝自然要捡软柿子捏。

元康帝没有说要如何收拾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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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帝对镇国公挥挥手,“秦爱卿先回去等圣旨吧。”

“微臣遵旨。”

镇国公秦蒙没有为自己求情,也没有为国公府求情,他很平静地退出了大殿,离开了皇宫。

秦衷一直在宫门口等着,见镇国公出来,秦衷急忙上前问道:“父亲,事情怎么样?陛下怎么说?”

镇国公抬起手就朝秦衷脸上扇去,可是当镇国公的手快要扇到秦衷的脸上的时候,镇国公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镇国公收回自己的手,对着秦衷叹了一声。那一声叹息,硬生生的老了十岁。

镇国公对秦衷说道:“回去等圣旨吧。很快陛下的处置就会下来。”

秦衷呆愣愣的看着镇国公,心里头的慌乱越来越强烈。

“父亲,儿子错了。”秦衷突然大喊一声。

镇国公叹了一声,说道:“现在知错,晚了。走吧,走吧,回去等圣旨。”

秦衷跟着镇国公的步伐,朝前走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秦衷顾不得脚下,只因为他的心里很慌乱。

镇国公什么都没说,可是镇国公的一双眼睛足以说明了一切。甚至胜过了千言万语。

秦衷紧跟在镇国公的身后,脚步很沉重。

秦衷小心翼翼的呼喊着前面的镇国公:“父亲,儿子真的知错了。”

镇国公没有理会秦衷。

“父亲,儿子真的知错了。”

镇国公的脚步一顿,然后继续朝前走。

“父亲,儿子真的知错了。”

这一次,镇国公终于停下了脚步。镇国公回头看着秦衷,说道:“二郎,我早就同你说过,四大国公府同气连枝,守望相助,这才是长久之道。

平日里大家有什么矛盾,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一旦将我们的矛盾捅到外面,捅到陛下跟前,肯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因为这个世上想要打破四大国公府联盟的人有太多太多。这一次,你真的错了。你打破了四大国公府之间的默契,打破了这种联盟。

所以宋安然和颜宓才会联络文官来对付我们镇国公府。他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镇国公府,对于首先打破联盟的人,他们不会客气。

能够留我们父子一命,已经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格外开恩。”

秦衷神情痛苦的说道,“父亲,儿子知错了。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父亲还在为宋安然颜宓开脱?是他们害了我们国公府。他们是我们的仇人。”

镇国公呵呵冷笑两声。

镇国公有些失望的说道:“二郎,看来你并没有将我说的话听进去。”

“父亲,儿子难道说错了吗?我们国公府落到现在这一步,难道不是宋安然颜宓造成的吗?”

镇国公突然愤怒起来,“我们镇国公府会落到这一步,是因为你告密,因为你率先对晋国公府发难。二郎,为父劝你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圣旨吧。”

秦衷攥紧了拳头,他不服气,他不甘心。

秦衷回头看着宫门,这辈子他还有机会走进去吗?他还有机会再次得到元康帝的信任和重用吗?

秦衷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镇国公府。

第二天,圣旨到了镇国公府。

元康帝出手很狠,不过还算留了余地。

元康帝夺了镇国公的国公爵位,直接将镇国公贬为镇国侯。同时夺去了镇国公府的兵权,让新鲜出炉的镇国侯秦蒙从握有实权的国公爷,摇身一变成了赋闲在家的闲散勋贵。

旨意一下,文臣欢呼。勋贵武将面色复杂。

四大国公府的同盟一转眼就没了,这是要变天了吗?

晋国公府这么不遗余力的打压镇国公府,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晋国公府这么做的用意。

反倒是吴国公府同定国公府都异常的安静,两位国公爷,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就连老国公颜光,似乎也默认了颜宓同宋安然的做法。对镇国公府的事情始终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镇国公府变成了镇国侯府,看着镇国公变成了没有实权的镇国侯。

镇国公,不,现在应该称呼镇国侯秦蒙。

镇国侯秦蒙接到旨意的时候显得很平静,这个结果已经比他预想中最坏的结果好了不少。至少秦家还有爵位。

秦衷却不甘心,不甘心从握有实权的国公府世子变成闲散勋贵世子。

等传旨的内侍一走,秦衷就“啊”的大叫一声,一刀就将眼前的桌椅板凳全给劈了。

镇国侯冷冷的瞥了眼秦衷,说道:“事到如今,你发怒也没用。”

秦衷双眼通红,他怒道:“父亲,儿子不服气。凭什么颜宓宋安然算计我们,结果他们两人却可以置身之外。”

镇国侯厉声怒斥:“你给我闭嘴。从今以后,不准再提颜宓宋安然。还有,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出大门一步。你要是敢偷偷出去找颜宓宋安然的麻烦,我就打断你的腿,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秦衷咬紧牙关,他怕一松懈,就会愤怒的嘶吼。他心头恨,怒,燥,他想杀人,他想发泄。可是他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因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第245章 哭鼻子第186章 喜事第98章 梅花宴,安然替人出头第11章 收买第66章 刀尖上走一趟第127章 颜飞飞闯祸,秦裴身世第211章 宋大人娶妻第251章 生孩子第385章 颜均第390章 颜均的狂第295章 父女谈心第9章 送女人第91章 再提沈玉江和安然的婚事第341章 告密第95章 开撕沈夫人第297章 两桩婚事第322章 颜宓夺权第162章 家事第190章 说思念第261章 安然有孕第304章 大反击第39章 小丑第248章 客人上门第358章 恐惧第318章 第一次危机第211章 宋大人娶妻第163章 送花第123章 进宫第325章 水深火热第32章 不懂怜香惜玉第90章 咎由自取第208章 宋大人相亲第67章 侯府开始出招第44章 闭嘴第243章 王爷想提亲第257章 颜宓挖坑埋人第349章 生死有命第339章 家事第280章 宋大人同颜宓的默契第361章 解元第95章 开撕沈夫人第273章 颜宓归来第377章 安然发威第369章 安然的报复第271章 相亲第58章 拒绝加上架公告第78章 我们适合做夫妻第170章 过年第292章 安然挖坑第263章 颜宓镇场子第281章 安然全面碾压第128章 震撼内幕,美艳道姑第123章 进宫第305章 魏公公死第345章 收买人心第31章 不明身份的男人第123章 进宫第370章 有人下毒第193章 救人第90章 咎由自取第248章 客人上门第309章 分家第305章 魏公公死第145章 心有灵犀,置办嫁妆第62章 给宋子期说亲第364章 生病第225章 我有钱第144章 秦裴身世,又死一个第232章 安然的三把火第49章 杀人啦第322章 颜宓夺权第53章 怕死第120章 田姨妈死第221章 装病失败第239章 进宫第156章 颜飞飞闯大祸诬陷宋大人第235章 家事第377章 安然发威第158章 颜宓,我恨你!第255章 博弈第126章 安平赌钱,医学学堂第187章 颜家第48章 搜船第273章 颜宓归来第160章 大杀器第216章 小两口第56章 宋家到底有多富第170章 过年第186章 喜事第317章 砸场子第188章 死人第107章 两根救命稻草全完蛋,忽悠侯府第372章 搬家第348章 神志不清第83章 颜宓太污,被劫持第67章 侯府开始出招第210章 婚期提前第97章 宋韩两家定亲,添妆第212章 给安然添妆第83章 颜宓太污,被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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