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傅亥冷哼一声:“傅朝云哪里是那么好拿捏的!朝堂后宅两处忙着,竟也没见她出过一点差错。”
傅权沉思半晌才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眼下她是户部侍郎,还能接触到财政上的事情。
这对太子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这几年太子从国库拿的银子可不少,若是被傅朝云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傅亥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先把大房搅浑了,让傅朝云顾及不到朝堂的事。”
傅权点了点头,也没有意见。
采薇院。
“小姐”,涉江在门外唤了一声儿,然后听着傅朝云应了才推门进去。
这几日傅端云的病情丝毫也不见好,刘氏正急得不得了。傅朝云有几分疑惑,所以让涉江去查查。
这不,这会儿涉江正得了准信,便过来回禀她了。
“如何?”
“回小姐,奴婢的确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傅朝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说!”
“奴婢在三小姐的房中发现了茶水。”
“这茶水是解药性的啊!端儿这几日正在用药,她房里怎么会有茶水?”
涉江抿了抿唇:“似乎是刘氏吩咐的。奶娘每天伺候三小姐用完药之后,都会用茶水漱口,然后用一碟绿茶糕,再用一壶茶。”
傅朝云皱了皱眉:“三小姐知道此事吗?”
“应该是不知道。奴婢瞧着每日刘氏还会从膳房要一碗黄鱼泥,说是自己想吃,实际上给了三小姐。所以三小姐才会病情反复。”
傅朝云冷笑一声:“呵,刘氏的胆子还真是大。竟然敢利用那么小的孩子。”
涉江不大明白:“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奴婢看不明白。”
“你没见,这几日因着端儿生病的事,父亲已经屡屡留宿迎风阁了?”
涉江猛地醒悟过来:“小姐的意思是说,刘氏利用三小姐为自己争宠?”
说到此处,涉江又有些不明白:“怎么会呢!三小姐的病毕竟只是一时的。若是到时候迟迟不见好,老爷恐怕也会怀疑。”
傅朝云冷笑一声:“你以为刘氏会是那么蠢钝的人?必然还有后招的,你且等着看就是。”
果不其然,在傅海容的一再催促之下,傅端云的病便逐渐好了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溱哥儿又开始吐奶。傅海容急得不得了,每日里守着溱哥儿,只是一喂下去便又会吐奶。
……
“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果不其然,刘氏还有后招。三小姐这才刚见好,小少爷又吐奶了。”
傅朝云搁了手中的书,微微笑着道:“这次刘氏又是用的什么法子?”
“那奶妈每日里都要用许多酸梅汤和山楂果。估计是奶水带了酸性,小少爷肠胃受不住。”
傅朝云点了点头:“你且等着看吧!刘氏还有后招呢!不然父亲迟早会查到她头上,她怎么会背负这么重的罪名呢?
等到她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那王氏那边,小姐打算怎么处置?”
王氏那边迟迟没有打听到黑衣人的任何消息。眼下这桩生意,看起来倒是傅朝云亏了。
“不急”,傅朝云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啜着:“先从刘氏那收点利息,也好拿出些手段来,让王氏看看。”
临波苑。
王氏听说溱哥儿吐奶,急得不得了,当下便要去看看。毕竟溱哥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会不心疼。
正要出门,便听到有人冷冷地道:“怎么,坐不住了?”
正是傅权。
王氏身子一僵,回过头来便看见那黑衣人正坐在身后:“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着急。”
傅权冷声一笑:“我劝你还是忍忍吧!以后这样的日子可还多着呢!你若是今日冲出去了,让刘氏看出些什么来,后果你能担得起吗?”
王氏心里一抽,盯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这样的日子多得很’,刘氏会拿我的孩子怎么样?”
傅权睨了她一眼,然后负手逼近她:“我怎么会知道她有多丧心病狂,我只是听说,傅昭和可是她亲手下的药。”
“怎么可能”,王氏一时没忍住惊讶,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当初傅昭和摔断了腿,她瞧着傅昭和没了利用价值,便亲手灌了毒药下去。可是个心狠的女人呢!”
王氏猛地一颤:“你的意思是她也会对溱哥儿下手?不……不可以!溱哥儿是我的孩子!”
傅权冷笑一声:“那就当做……一报还一报吧!反正当初你给傅昭和的马下了疯羊草,导致傅昭和摔断了腿。
这会儿你自己的孩子捏在刘氏手上,她就算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傅权嗤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扔在桌上:“我是……跟你家老爷有仇之人。”
这样说似乎也不算错。若非傅海容,说不定他才是傅家的长孙。
想到此处,他又似笑非笑地环着臂说道:“这是媚骨香,点上此香交合,能使人迷失心智。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迷惑傅海容,把后院弄乱了,我就会帮你夺回你的孩子。”
王氏眸光一闪,乖乖地抓起桌上的药瓶说道:“好,我听你的,你一定要帮我夺回我的孩子。”
傅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几个起落之间便没了人影。
正当此时,便听见门外传来傅锦云的声音:“让开,我要进去见姨娘!”
“二小姐您等奴婢通报一声啊!姨娘正在休息呢!”这是莲香的声音。
王氏冷笑一声,收好了药瓶,然后理了理衣摆吩咐道:“让二小姐进来吧!”
傅锦云狠狠地瞪了一眼莲香,然后一把推开她往里面走过去。
“姨娘”,傅锦云进了门,脸上还挂着笑:“您这几日怎么样了?”
王氏也笑着点了点头:“每日里养着,觉得好多了。”
傅锦云便道:“姨娘也看开些,毕竟我也没想到,弟弟竟然……”
王氏低了头,掩去仇视的目光:“这些日子我也看开了。”
一边又抽了帕子拭着泪:“终归是你那弟弟命短……”
傅锦云可不就等着她这句话呢!早就说王氏迟早也就看开了,她可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还能不帮衬着她不成?
等王氏拭完了眼泪才握着她的手说道:“姨娘看开了就好,总归咱们还是要过下去的。”
王氏就趁机也拉了她的手也说道:“这些日子也委屈你了,你看你身上的衣裳首饰,都旧了。”
傅锦云今儿可不就是为这事儿过来的!她还特意换了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
这些日子王氏对她总是淡淡的,脸上虽常带着笑意,却不见对她如何。
这些日子连糕点都不会替她准备了,更别提衣服首饰了。
可公中的月例是有规定的,她的那份又一直是王氏在拿的。往日里王氏对她好,恨不得连自己的月例银子都拿给她。自从王氏丧子之后,别说月例银子,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见过。
眼下她在傅海容身边不受重视,府里的下人也都看不起她。做什么都需要大把的银子上下打点,若是王氏不给她银子,她只怕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想到此处,再看着王氏,越发觉得她可恨。果然是只惦记着她的儿子,恐怕连她这么个女儿也忘记了。
心里想归想,到底脸上还是挂着笑:“姨娘这不是心情不好嘛,锦儿也不敢来烦你。”
王氏心中冷笑一声:“我这段日子也是一直在养病,府里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手头上没多少银子……”
傅锦云脸色一僵,那月例银子本来就带着自己的一份,王氏还不打算给了不成?
果不其然,便听着王氏说道:“不如等下个月的银子下来了,我再多给你一些?”
傅锦云心里一沉,当场就想撕破脸,忍了忍才沉住气。她现在在府里也没有其他依靠,她还指望着王氏呢!现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撕破脸。
“姨娘做主就好”,傅锦云僵笑着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寻了个时机走了。
莲香端了燕窝进来:“姨娘,膳房送了燕窝过来了。”
王氏接了燕窝笑道:“果然还是有银子好使,膳房的燕窝都没断过。”
莲香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便只能笑眯眯地奉承着。
王氏冷笑一声!真当她看不出来?傅锦云那身衣服是多久之前做的了,还是她特意吩咐的。
现下穿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过来,可不就是想从她这里骗点银子。从前她宠着她,自己苦着也不忍心让她为难!现在可就两说了……
且说王氏自以为刚从那黑衣人那里诈出些有用的消息来了,便巴巴地换了身衣裳往采薇院来了。
傅朝云听说有眉目了,便有些不信。毕竟,武功那么高的人,连血杀的人都及不上,又怎么会真的没脑子,随便就被她给问出来了。
只是王氏到底走了一趟,她也不好不去见见。再说了,她可不指望王氏真的能打探出来。这只是顺便的,她可是在算计着旁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