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皇帝上官堂的敲山震虎,盛修瑾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盛学林便好奇的问何故,问他是否遇到什么难题无法解决。
盛修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大厅之中走了两步,随后才缓缓道:“父亲,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不是这样,唐鼎天和西门坤宇气势汹汹的去任家讨回他们自己的天外寒铁和千年人参,结果却和任君正喝起了酒,而且喝醉了,还各自签了一份保证书,保证再也不为天外寒铁和千年人参找任家的麻烦。”
“是,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盛学林点点头,随即疑惑道,“难道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盛修瑾将折扇打开,轻轻的为自己扇风,整个人散出一股出尘的气质,而他的目光,却变得精明和狡黠起来。
“父亲,说任君正骁勇善战我没二话,说他精明能干我也没二话,可是,要说这个计策是他想出来的,那我绝对不相信!”
缓了缓,继续说道,“以我对任君正的了解,他是一个胸怀坦坦荡荡,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而且脾气还不小,眼里更是容不得半点沙子。”
说到此,盛修瑾下意识的看向于明智,后者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满满的仇恨光芒,下一刻,将目光移开,“他如果跟唐鼎天和西门坤宇大打起来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然而,出现摆酒宴迂回,然后再找机会让唐鼎天和西门坤宇签下保证书这种情况却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的事,那这事情就绝对不正常了。”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番话,盛学林和于明智都要认为那人非常的自负,可唯独出自盛修瑾的口中,他们却是觉得再正常不过,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不是因为盛修瑾是他们的儿子、主子,而是因为在他们眼中,盛修瑾就是那种可以洞穿事情本质,并且掌握事情进展的人。
“怎么说?”盛学林道。
盛修瑾将折扇猛的收起,目光冷凝:“我是说,摆酒宴迂回不是任君正想出来的计策,而是另有其人。”
不等盛学林说话,他便接着道,“利用唐鼎天和西门坤宇嗜酒这一爱好,在酒过三巡时再用昔日旧情予以渲染,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容易激动,分不清主次而胡乱保证些什么,可以说,这个计策相当的高明,它非常完美的抓住了唐鼎天和西门坤宇的弱点,一步步引导唐鼎天和西门坤宇步入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盛学林听得震惊至极,如果不是任君正想出来的计策,那这么高明的计策又会是谁想出来的,难道任家还隐藏着一位高人?
“修瑾,你觉得能想出这种计策的人是谁?任家除了任君正,另外一个就是那草包任天行了,你总不会以为这种高明的计策会是任天行想出来的吧?”
任天行?
盛修瑾瞳孔骤缩,盛学林的话语,提醒了他想起一个重要的细节,那就是事情的起因。不管是天外寒铁还是千年人参,之所以到了任家手中,都好像跟任天行脱不了干系。
他转过头,看向于明智,淡淡的道:“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公子,我已经查清楚了。”
“说!”
“是,公子!”
于明智躬了躬身,毕恭毕敬的道,“西门家的千年人参之所以到了任家的手中,是西门坤宇的孙子西门浩听说任天行从马上摔落下来摔成了重伤,便从家里偷偷的把人参拿来送到任家,打算给任天行补身子用的。而天外寒铁,则是任天行坑骗了唐鼎天最喜爱的小孙女唐婉儿,让唐婉儿答应了将寒铁送于他。”
“坑骗?”
盛学林不由轻哼一声,“哼,那个草包除了坑骗外也没其它别的什么本事了。”
盛修瑾却是皱起了眉头,向于明智问道:“他是如何坑骗的?”
于明智当即就将调查到的情况毫无隐瞒的说出来,甚至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任天行许多的坏话。
“开医馆?神医治病?治好付一百两,治不好倒赔三百两?”
盛学林脸上满是嘲讽之意,“就这些伎俩,唐家那小姑娘竟然也能上当,看来那小姑娘也是个愚笨之人,居然上了那草包的当,修瑾,你说是也不是?”
然,此时的盛修瑾却像是没有听到盛学林的话语一般,侧着头,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半晌后,才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一直看错了?”
盛学林和于明智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是疑惑盛修瑾的这句话。
“修瑾,你看错什么了?”盛学林好奇的问道。
盛修瑾眨了眨眼,随即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任天行。”
“任天行?”盛学林好不惊讶。
盛修瑾微微点头,随后在大厅里又走了几步,开口道:“唐婉儿绝不愚笨,相反,她很聪明,也很机灵。任天行首先开设医馆,挂出神医治病的名头,这在别人听来只是一件奇葩搞笑的事情,而对唐婉儿来说,却是任天行出来开始作恶的信号。
所以只要听到任天行开设医馆的消息,唐婉儿就绝对会自动寻上门去。随后再利用唐婉儿的好胜心理,让唐婉儿且战且败,最终达到让唐婉儿答应将家中寒铁拿来送于他这一目的。精打细算,步步为营,这个任天行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当中,想来,我以前真的是看错了他!”
盛学林听得不住的咂舌,皱眉道:“修瑾,会不会是你多虑了,就任天行那草包,能如此会算计?”
盛修瑾叹息一声:“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可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他,包括他的朋友西门浩。能拥有一个舍得把家里的绝世药材拿来给他补身子的朋友,会是一个草包?”
闻听此言,盛学林和于明智却是不以为然的,草包的朋友自然是草包、败家子,偷拿家里的人参出来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盛修瑾却开始反省,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低估了任天行。如果任天行只是在用草包的名头极力的掩饰真实的自己,那想想都觉得恐怖!
盛修瑾的眼眸深处浮现出几点寒光,他重新打开折扇,轻轻扇动起来,看着大门外的天空呢喃道:“或许,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任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