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没有现身,虽然他所有的势力一样有条不紊,并没有因为他不在而发生变化。在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后,周显,王成,梁丰从各地赶来向他汇报这半年的所有讯息。
欧阳宇凌在某个庄院里住着,听着各处的汇报,把现在所有的形势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整合出几大消息。
二皇子齐王欧阳锐奇还是一样虎视眈眈于太子之位,与顾柏杨并没有因为和顾汐语的退婚而生出嫌隙,反而暗中来往极密。
南齐的赤灵侯上官昊心心念念夺回原本属于他的皇位,已经暗中控制了南齐不少势力,并与欧阳锐奇达成交易。
北楚原武安侯穆靖豪,公然掀起反楚之旗,恰逢今年北楚天灾,贪官盘剥,竟聚起五万大军。北楚皇帝夏侯励大怒,令襄王夏侯勤领兵平叛。两军交战之处,血流成河,沃野变荒芜,十室九空,百姓苦不堪言。
欧阳宇凌手中拿着一条消息,眉头稍凝。这消息汇报的是顾柏杨的儿子顾桓的。
威远侯之子顾桓,隐瞒身份以小卒之身从军,随军与西部犯边的蛮夷对战,那些蛮夷之人勇武野蛮,杀人如麻,派出的官兵十战九败,丢了不少领地。
当时仅是一个三等校尉的顾桓领着一千人与蛮夷一支两千人的队伍正面碰上,顾桓没有逃,而是制定了直面对冲的计划。
顾桓作战勇敢,冲锋在前,能文能武,有勇有谋,而蛮夷见多了西越兵的不堪一击,被顾桓打了个措手不及,顾桓竟以少胜多,凭一千军士将对方两千人斩杀大半,余下的人落荒而逃。这一战之捷,让顾桓名声大振,军功累积成为偏将。
顾桓在军中建立了自己的威望,被蛮夷人称为屠狼将,听说领兵之人是屠狼将,便火速退兵,有多远逃多远。若领兵之人换成别人,他们便会群起而上,凶猛如常。
一个月前,顾桓更是带着一支队伍深入对方军中,砍下对方第二首领的脑袋,一时,蛮夷震慑,皇帝得到捷报,大喜,亲封顾桓为扬威将军,统领两万人,继续带兵以抗蛮夷。
这两万人在顾桓的带领下,军纪严明,军威大振,将蛮夷赶到百里之外,不敢来犯,成为西越西边的一道门户。
……
欧阳宇凌问周显:“太子现在情形如何?”
周显回道:“今年春旱,并州的麦收大受影响,皇上令太子殿下去并州赈灾,虽然一路上被齐王暗伏的人手阻挠,太子听从幕僚建议,一一沉稳应对,安抚灾民有功,皇上大喜,把虎武卫的总领之职拨给了太子殿下!”
皇宫中有两大卫队,分别为龙翔卫,虎武卫,龙翔卫是皇帝的卫队,归皇帝亲管,虎武卫是皇宫卫队,一向是由皇上最信任的人统领。
现在皇上把虎武卫的统领之职竟然交给了太子,由此可见,对于太子,他是越来越满意了。
欧阳宇凌嗯了一声,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他用欧阳锐奇给太子磨刀多年,现在欧阳锐奇已经联合了镇南元帅威远侯顾柏杨,整个南疆的军权几乎都在他的手中了,若是太子还不能成长起来,那也只能说明他选错了人。
现在看来,太子这把刀,虽然未必锋利,自保却是足够了。能在残酷的夺嫡之争中稳住,以静制动,能听从幕僚的意见,太子果然是越来越有人君之风了。
欧阳宇凌问梁丰:“南疆的情况如何?”
梁丰道:“南疆还是由顾柏杨牢牢掌控,顾柏杨有一支万人亲兵,几乎是他的私家军队,但凡将领有异心的,都被他以雷霆手段除去,现在,南疆的兵力,战斗力很强,守南疆是铁板一块,但若是用来叛乱,也是一支利箭!”
“三年了,你还没有办法?”
梁丰道:“人已经进去了,顾柏杨多疑而狠辣,宁可错杀,不容错过,所以,我让他们不可暴露身份。”
欧阳宇凌道:“顾柏杨与顾桓可有私下通信?”
梁丰摇头:“目前似乎没有,顾桓每隔三月会寄一封家信到威远侯府。顾柏杨并没有回信。顾桓寄给董家庄的倒是要多一点,是寄给顾大小姐的,每月一封!”
欧阳宇凌淡淡冷笑,道:“手握两万精锐大军,几乎是一柄无往不利的利剑,顾柏杨所谋极大,又怎么会不对这个儿子看重?竟然连回信也没有,真是避嫌,但是,却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梁丰有些惭愧地道:“许是他用了什么隐秘的方法,我的确不曾查到!”
欧阳宇凌摇摇手:“不管是不是用隐秘的办法,只要你查不到,便是他另有打算。不必刻意去查了,留意一二就行!”
周显眨巴着眼睛,道:“王爷,顾家父子手中所握之兵,加起来有七万之多,而且,一个守着南疆,一个成为西方的门户,若是他父子二人一起发难,还真是不可轻视!”
王成道:“王爷是不是已经有所安排?”
欧阳宇凌道:“顾桓是异军突起,他从军中崛起得太快,真是出人意料。本王又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哪里会知道短短的两年时间,他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哪能事先有所安排?”
他叹息道:“若他谨守为将之道,忠君爱国,他日成为一代名将,位及人臣,胜过父祖,也不是不可能。但顾柏杨的乱心已显,与欧阳锐奇,上官昊沆瀣一气,是不可能回头的了。顾桓怎么选择,那得看他自己!”
他心中有些为顾桓惋惜,顾桓对顾汐语还是比较亲厚的,至少像个哥哥一样,曾经给过她关心和照顾,甚至顾汐语愿意为他博一个更加好的身份,把他过继到自己母亲名下成为嫡子。
顾汐语为顾桓做这些的时候,并不知道顾柏杨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她应该不会这么做了。
一个早晚成为乱臣贼子的人,嫡子将获得的罪行,比庶子可要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