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声音含怒:“大胆,找死!”说着,只见光亮一闪,手中的剑就要出鞘。但是,还没等他拔出来,一只手却按住了他,任他怎么用力,那只手纹丝不动,好像铁铸一般,他的剑再也拔不出分毫。
青衣男子愤怒而不解地道:“王爷?”
欧阳宇凌指着顾汐语,神色冷肃,一字字道:“记住,这是我的王妃,若是你再敢无礼,别怪我无情!”
正往外走的顾汐语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在地!
青衣男子眼睛突然瞪大,如果不是眼框挡着,眼珠一定已经迸了出来,王王王……妃?英王王妃?这个丑八怪?但他看着欧阳宇凌脸色沉肃,显然他并没有开玩笑,顿时心中一凛,抱拳道:“龙一无礼,冒犯英王妃,请恕罪!”
顾汐语被雷得外焦里嫩,这欧阳宇凌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到处乱认王妃上瘾了么?
欧阳宇凌已经快步走向她,去拉她的手,柔声道:“汐语,别生气!他已经道歉啦!”
顾汐语推开他,回转屋内,指着床上那个人,沉下脸道:“要我救活他也可以,答应我三个条件!”
欧阳宇凌大喜:“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救活他?”
“自然!”顾汐语刚才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那人,但是已经看出那人是中了热毒,失血过多,受了内伤,寒热内浸,邪风入体,毒将入腑的症状,凶险无比,但是,要保一条命她还是有把握的。
“你说!”欧阳宇凌大喜,但青衣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不信,这个小丫头是哪里人,竟然敢胡吹得这样的大气?但是,只要主子有救,总是有了希望,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看着顾汐语。
顾汐语指欧阳宇凌:“我不管你是不是对谁都爱认王妃,但是对我不许,我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怎么能如此坏我名节?”
青衣男子龙一一脸震惊地看向欧阳宇凌,欧阳宇凌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的样子,让他更是觉得今天一定是太阳从东南西北一起出来了,突然冒出一个丑八怪来英王说是他王妃也就算了,敢情那丑八怪竟然还不同意?
对谁都爱认王妃?这可是英王啊!连京城第一美人左丞千金窦樰椽也曾被拒的英王啊。
他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欧阳宇凌道:“好吧,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坏你名节!第二呢?”
顾汐语指着床上的那个人,道:“这人在我眼中,只是个病人,我没有兴趣知道他是谁,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们是谁。我救活他之后,我与你们便再没有关系,我救人这件事,也不许外传!”
“第三?”
顾汐语道:“我治疗期间,任何人不得在身边,包括他!若有任何打扰,我可不能保证我的救治有效!”她指龙一。
龙一下意识地道:“这……”
“我答应!”
欧阳宇凌生怕顾汐语反悔一般,语速飞快地接了口,然后对龙一道:“要想你的主子没事,你最好还是听她的话!”
龙一怔了一怔,恍然明白,英王这是把他当炮灰了,他分明是在第一个问题上避重就轻,怕这个丑女反应过来,便急速问出第二个问题并迅速答应,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英王爷,这就是一个丑八怪而已,你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么?想他堂堂的……竟然被英王随手拿来讨好这丑八怪。他是担心主子,但主子现在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急了,府里的大夫束手无策,为了保密,他们也不敢请大夫,更怕庸医误命。现在英王对这丑八怪言听计从,难不成是因为这丑八怪医术很高明?
可是哪怕她脸上堆满了粉,仍可看出她最多十五岁,这么小的女子,能有多高明的医术?
或者,是因为她身后有强大的师族?一定是她的师傅是不出世的医术大能,所以王爷才会对她如此另眼相看,一定是这样。龙一看了眼床上的主子,再看一眼英王,终于决定退出去。
任何人都可能对主子不利,但是英王绝不会的,如果他会,他完全不用出现在这里。自己再拖延不走,不过是多耽误主子一分而已。
龙一抱了抱拳,走出屏风之外。
欧阳宇凌声音轻柔地道:“汐语,现在可以动手治疗了吧?”
顾汐语毫不客气地道:“你也出去!”
欧阳宇凌摸摸鼻子,随即一脸笑容地道:“我就不用出去了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你看他这个样子,你治疗的时候免不了要扶他坐起,搬动什么的,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要你来做呢?交给我就好了。我当你的助手,怎么样?”
顾汐语一想倒也是,一会儿背后下针的时候免不了要人帮忙,既然他要她来救人,自然是不愿意那个人死的,想必不会捣乱,于是点点头道:“若是你中途敢发出半点声音,我立刻把你赶出去!”
“是是是,你放心!”欧阳宇凌笑容满面,态度极好地保证。
在外的龙一听得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但一想到顾汐语说不许发出声音,又死死忍住那呛咳的感觉,尼玛这是英王吗?这是在颠覆他的三观吗?那个谈笑间就能夺人性命的英王,那个从没见过怜香惜玉的英王,那个从不对女人假以词色的英王,那个妖孽腹黑的英王,竟然会对一个丑八怪这么迁就?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呀。
顾汐语吩咐欧阳宇凌:“你把他上衣脱了!”
欧阳宇凌立刻动手,将病人的上衣脱掉。在那白皙的皮肤上,顾汐语看到好几道伤口,大概因为撒上了上好的金创药的缘故,伤口愈合得还不错,大概这些伤就是他失血过多的原因。看这伤口状况,这应该是近半个月内所受的伤,深浅不一,伤口形状不一,显然是不同的武器所致。
顾汐语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她解开针袋,平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开始动手施针了。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气如游丝只有一丝丝气息吊着的病人,小脸紧绷,一片严肃,拈起一根针,第一针,刺的是他的胸口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