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宝贝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沈墨白失声道:“他死了,不管他是不是和你一样,都穿越到了盛轩王朝,他都死了。
我们亲眼看见的,为夫还试探过他的心脉,他死透了……”
他的声音一改往日的低沉有力,变得急切而尖锐,听上去异常刺耳。
“是啊,死透了!我也检查过,他确实死透了。
呵!”纪青灵笑起来:“一个右置心脏的人,却被水晶石柱穿透左胸而死。
墨白?你会相信吗?
当然,如果他是我这样的菜鸟,一定会因肺被刺穿死透。
可那人是K,他怎么可能会因刺穿左胸而死?”
那个将她从麒麟山掳走,囚禁在天眼湖底的家伙,他根本不是K。
他只是K的一个部下,一个助手,一个帮凶,一个信徒,一个,模仿者。
所以,他一遍遍将她浸泡在天眼湖中折磨她。
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要吃掉她,和她肚子里的胎儿。
他那般刻意强调,那么张扬地表演,那么肆无忌惮地虐待她。
为的只是强化她的感觉和记忆,让她牢牢记住,真正的K爱着她,她永远都逃不出K的手心。
当然,也包括她的孩子。
所以,K还活着。
活在她不知道的黑暗中,甚至活在被她忽略了的某个近处。
继续觊觎她,窥视她,也用他们那个世界令人发指的方式,爱着她。
纪青灵能想到的,沈墨白几乎在瞬间也想到了。
狠狠地将他颤抖的小女人抱进怀里,他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决绝:“青儿?你相信为夫吗?”
“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么,不要怕,把你的手交给为夫。
你的前世,为夫没机会参与,也无法参与。
但你的今生,为夫一定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咱们一起找到他,将他绳之以法,好吗?”
……
主动出击永远都比坐以待毙要好,在沈墨白的字典里,绝对不允许坐以待毙苟延残喘。
所以,大年初七,当纪青灵的嗓子彻底恢复,他们夫妻二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
进宫的理由很冠冕堂皇。
第一,感谢这两个月来,皇帝老儿派兵鼎力相助。
第二,纪青灵有喜,多少也算皇家后裔,他们得去向沈昊辰报备。
第三,他们必须去会一会天筝长公主。
据说,自从被救出麒麟山,天筝长公主的健康就出了状况。
所以,沈昊辰和太后强制性将天筝长公主留在宫里调理身子。
这第三条理由,是纪青灵和沈墨白的目标,非常明确,也非常重要。
不管天筝长公主多么狡猾,多么深藏不露,她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想要掩饰,她需要更大的谎言。
纪青灵和沈墨白就想看看,她如今还要怎样圆这个谎。
当谎言终于圆不下去时,就是K露出蛛丝马迹之日。
这段日子,沈昊辰非常健康,却始终惴惴不安。
K并没有失信于他,当日,沈墨白将肖慕和天筝长公主带离麒麟山,解药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他的龙榻边。
所以在这场由K自导自演的七宗罪闹剧中,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其实只有纪青灵一个。
纪青灵一天找不回来,沈昊辰就提心吊胆一天。
如今,纪青灵完好地回来了,自然要大肆庆贺。
故,沈昊辰以恭贺新年,同时给天筝长公主和纪青灵压惊洗尘为由,在宫里举办了盛大的晚宴。
既然是晚宴,各方宾客当然都会到场。
纪青灵和沈墨白赶到的时候,处暑那天参加狩猎活动的人,几乎一个不差,全都坐在了席间。
他夫妻二人才走进金殿,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今日,纪青灵与沈墨白竟和大婚那天一样,都穿着红衣。
沈墨白穿红衣众人已看习惯了,但纪青灵平素穿得十分素净,极少穿红衣。
此时,她一身艳红俏生生地与沈墨白携手前来,只将一干人都看直了眼睛。
察觉到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都落在纪青灵的身上,沈墨白十分不悦,差点就用袖子将宝贝娘子整个罩住了。
他知道他的青儿有多美,故,今日虽要她和自己同穿红衣,他却不许她佩戴任何首饰,亦不让她着半分妆容。
但他哪里知道,便是这样素面朝天,没有任何装饰的青儿,在红衣的衬托下,也清新艳丽得如同天边的火烧云,瞬间就能将人心头的烈火点燃。
纪青灵和沈墨白完全相反,她平时就不喜欢佩戴滴滴溜溜的首饰,也不喜欢浓妆艳抹。
所以,沈墨白要求她素面朝天地随他进宫,她欣然应允。
可是,从一走进金殿开始,她就发现,所有的女人,甚至连太后的视线,都始终围着沈墨白在转。
沈昊辰的那些妃嫔们看着沈墨白的眼神,简直就跟几百辈子都没有吃饱的饿狼一样。
她突然觉得,沈墨白还是适合穿黑衣白袖的特殊衣裳。
至少那样的沈墨白,强悍冷冽的不敢让人直视。
而红色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妖艳,太惨无人道了。
她有种挡住所有女人的目光,直接把沈墨白藏起来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想都没想,她便付诸于行动了。
当然,纪青灵付诸于行动的动作很理智。
她只是往沈墨白身边又靠了靠,然后,悄悄伸手去捉他的手。
哪想,某妖比她还要急切。
她的小手才不安分地从广袖下探出来,便被他牢牢地握住。
顷刻间,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嗳?这个男人,他也在不爽吗?
斜睨他一眼,果然瞧见沈墨白的眉眼间隐着淡淡的怒气。
那横眉冷对的模样,仿佛谁都跟他有仇似的,不过淡淡一扫,所有火辣辣地瞧着他的女子,都被吓得缩了回去。
嘿!很好,这样的他,她喜欢。
才弯了唇角,沈墨白已俯首在她耳边悄声道:“今日宫宴,青儿不许眉飞色舞,也不许看其他男子。
若要看,只能瞧为夫一人,知道否?”
“噢!”
她很乖顺地答应,视线却不听话地游走在那些对他垂涎三尺的女人们。
当然,还有卓云腾和凤栖等人之间。
好歹大家都是朋友,皇室宫宴上遇见,总要笑一笑打个招呼的。
哪想,才转了眸,便看见一个冷清、孤寂,又傲世独立的身影。
纪青灵愣住。
曾几何时,她走到哪里,肖慕的视线就会追随到哪里。
曾几何时,只要她抬眸,就一定会对上肖慕温柔关切,满含笑意的眼眸。
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唯独那双最最温暖熟悉的眼,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