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下手极狠,这一刀直没刀柄。
绝手药王不敢相信地瞪着刀柄上那颗璀璨的七彩钻石,眼角竟滚落两滴浑浊的血泪。
“她终是烦我了啊!”他轻叹,唇角却微微弯起。
这是她的匕首啊!那颗彩钻,还是当年他千辛万苦,替她觅来的呢!
来人松开他,嫌弃地退后两步,将手里弄脏的丝帕丢在绝手药王脚边,道:“她早就叫我除掉你。
只是,这母虫尚未发育成熟,你如何能死?
如今,母虫不再需要你,而你,心里竟让尊主凌驾于他之上,当真罪不可赦!”
“呵呵!斗了一辈子,终还是你赢了。”绝手药王闭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眸中竟一派祥和,“如此也好,水生他们俩在那边等了太久,也该有人去陪陪他们了。”
说罢,闭上眼睛,一心等死。
来人面上的肌肉抖动两下,转过脸去,不再看绝手药王。
待绝手药王彻底断气,一挥衣袖,将化尸粉尽数洒在绝手药王的尸体上。
眼睁睁地瞧着绝手药王彻底化成一滩污血,他才轻声道:“这场决战是赢是输,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咱们虽准备了这么多年,他若不愿配合,也是枉然。
其实,我也累了。
所以老鬼,你还是安安心心地走吧。
早死早超生,总胜过我们年复一年等他不来的好……”
他的声音柔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悲怆和绝望。
伸手撩开自己的衣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两条腿。
那腿,不是血肉之躯,居然是两根竹竿。
轻叹一声,放下衣摆,他将水晶器皿里的母虫收好,恋恋不舍地绕过那滩污血,关门离去……
轩辕帝元年六月十五,盛轩王朝举行盛大庆典,迎接西京惠公主到达皇城,百姓争相围观。
智亲王府忏心阁内,却幽静异常,处处透着安详与舒适。
肖慕抬头看一眼对面手执白子,正专注于棋盘的纪青灵,终于忍不住问道:“青灵?你不去瞧瞧吗?惠公主大概已过东直门了!”
“哦!”纪青灵随口应了:“不急,下完这盘再说。”
“啪”地一声,将琢磨了半天的棋子落下。
待细细看来,却是一步臭棋,急急忙忙伸手去抓,却正好抓在肖慕白皙如玉的手背上。
“落子不悔,青灵这是公然赖皮吗?”
“肖慕?这步不算好不好?”冲肖慕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纪青灵笑得甚是谄媚:“我不擅长下棋,好不容易才开了窍,你就通融通融嘛!”
“再眨眼睛也没用,这一局,我已让你悔了十步,如何还能容你再悔?”
话虽如此,肖慕摁住棋子的手却松开了,眉眼间已带了隐约的宠溺笑意。
“哼!你就是这样,墨白跟我下棋从来都不管我悔多少步。
哪怕我走着走着,就走成了他的黑子,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就是因为他没原则性,一味地纵着你,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下的这么一手臭棋。”
“臭棋?你说我臭棋?”不服气地鼓鼓腮帮子,纪青灵怒道:“我昨天还赢了墨白。”
“嗯!你天天都能赢墨白……也能赢我……”肖慕顺从地点了点头,面色柔和,却颇显认真,“只是,却赢不了煊儿。”
“谁说我赢不了煊儿?”
这话说出来有点心虚,纪青灵的眼珠子转了两圈,没瞧见*子,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吹嘘:“我是他娘亲,他可是我生下来的,再怎么聪明也聪明不过我是不是?”
“是,你最聪明……”肖慕仍一本正经,只是眸中的笑意更盛:“沾了煊儿的灵气!”
卧槽!这是肖慕吗?是肖慕吗?被鬼上身了吧?
这么说半句留半句,前半句捧死你,后半句喷死你地说话,丫的到底是跟谁学的?
双手叉腰,正待摆出悍妇状,两米开外的花丛却摇晃起来,里面钻出一个圆滚滚肥松鼠般的可爱身影。
“娘亲?你确实下得太烂了,连煊儿都不如。”
“胡说,娘亲我……”
“你娘亲谋略举世无双,不管是肖爹爹还是你沈爹爹,都自愧不如。
所以棋力,自然也是天下第一。
捡日不如撞日,煊儿既然有兴趣,不如挑战你娘亲,与她切磋切磋可好?”
纪青灵目瞪口呆,肖慕哟!丫的你是故意的吧?
谁说善谋者一定要善棋了?她就是个特例好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就算棋力再差,也总比一个四岁的奶娃娃强吧?
正待答应,却见肖慕已将棋局打散,竟摆了个她闻所未闻的残局。
泥马!从头来她都有点胆怯,弄这么个眼花缭乱的残局,肖慕这是整她的,还是整她的。
*子早已在花丛中瞧得眼热,之前娘亲一步步臭棋出手,他便忍不住想爬出来替上一替。
无奈肖爹爹总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他不屑做个小人,只得硬憋着。
现在肖爹爹提议让他挑战娘亲,又布了较有难度的残局,登时士气高涨,只恨不得再长高些,不用踮着脚去瞧棋盘,立刻一展身手将娘亲杀得落花流水。
“好耶,好耶!煊儿要向娘亲挑战!”
“去去去去!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萝卜头,会下什么棋?
哪儿凉快哪儿玩去,捣什么乱?”纪青灵心头已乱,伸手就去撸棋盘。
哪想,手指才触到,便被肖慕紧紧握住。
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强词夺理,便听*子道:“娘亲的意思,是说煊儿也要长满头发,才能和您对弈吗?”
“长满头发?什么意思?”纪青灵心不在焉,脱口而出。
待问出来,猛地想起沈墨白曾说过头发和尾巴的事情,纪青灵登时呆掉。
*子其他方面实在堪称妖孽,唯独这一块和普通孩子无异。
她早先在忘忧谷时,还曾想过要对*子进行早期信教育。
后来见*子再不提此事,整天不是跟着肖慕学识文断字、治病救人,就是和沈墨白等人学习武功,她便懒得提了。
她哪里想到在这风景如画的智亲王府,*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而且还是只有他们三人的场合下。
不过,也亏得只有他们三人,若是还有其他人,若是沈墨白在场,嗬哟!她跳楼吧?
肖慕也傻掉了,关于头发和尾巴的问题,*子已经好久不提了,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哪曾想,今日*子突然来此一说,还是当着青灵的面说,竟让素来淡定从容的他羞红了一张俊脸,只恨不能挖条地缝钻进去。
一时间,二人跟乌眼鸡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粉面通红,却双手交握,说不出一句话来。
瞧见娘亲和肖爹爹突然握住手大眼瞪小眼,却一句话也不说,*子急了。
他满脑子都是桌上棋盘内的残局,哪里还会再想沈爹爹和肖爹爹以往教过他的规矩礼仪?
心中暗想,反正娘亲和肖爹爹都不是外人,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索性扯了裤带往下使劲一拉,夏天薄薄的丝锦裤子便直接落到了他的脚踝上。
纪青灵和肖慕还未反应过来他要做甚,*子已经扯下自己的小裤裤,挺了挺胸脯道:“娘亲你看,煊儿现在虽然没长头发,但也有尾巴。
娘亲如何不能与煊儿对弈一局?”
肖慕只觉轰地一声,脑袋彻底炸开了。
想都没想,他已下意识地缩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