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飘洋过海

空旷的大厅,萧然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人们,听着各种混杂的声音,在想他们彼此都是不相识的人吗?

“我把登机手续都办好了,飞机就快要起飞了,回去的事妈妈就拜托你了”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红肿的人,萧然知道她在内疚,或者不止是内疚这么简单,不然她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回去?他的脑海中还回想着昨晚她哀伤的神情,想到这里,萧然甩了甩头,希望自己可以精神一点,最起码现在精神一点,不然她该更加难受了……

“知道了,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照要顾好自己,别太累了,有事打我电话。”

“我会的,快进去吧。”

萧然看了又看她才转身向里面走去,安检进去之前,又反反复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这是他从小到大以来,他们第一次分开,远远看着她瘦弱的身躯才发现原来天使一样的母亲在人潮中是这么的普通,她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和打击,却一直都坦荡面对,但他想那件事可能是她这辈子永远也过不去的坎了,因为有些遗憾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不断落后的洁白云朵,心里却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一路上萧然都拿着一本有特殊意义的笔记本,是一个蓝色的简单的笔记本,而那里面的内容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上面的字是他自己一字一句写上去的,里面承载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与牵挂。

他的心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难道是因为她吗?他想,也许是吧,毕竟对于她来说,自己是最残忍的了,希望她不要怨自己,也可以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而此时在A市机场外面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了,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孩,一下车就疯了一般地完全不顾形象地向机场里面冲去,这个奔跑的女孩叫慕繁,她的好友刘翌在后面跟着她,大声呼喊:

“呀,慕慕,你不要跑那么快好不好,我快跟不上你了……”可是慕繁却没有回答她 ,只顾一心往前冲,好像恨不得一眨眼就到达她的目的地。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喂,你到底往哪里走啊,接机走这边啊。”

这时,她连忙改变自己的方向,转过头奔向自己的好友,跟着好友的脚步。

“你现在听到我说话了,不是你继续往前走啊,别回头啊。”

“我说刘翌,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此刻的心情啊,萧然就要到了,我和他396天没见了,我一路上都在想待会儿我要跟他说什么,哪有心思在意你呀!”她想,估计是她明显的重色轻友把刘翌给气到了吧,而且自己还能不知羞地说出来。

“他们就不该让你来接机,我算看透你了,我可告你啊,待会儿别哭得太难看啊”

“知道了,这次我记得呢,我会向你赎罪的,大小姐。”

“哼”

“快走啦……”

萧然,她不知道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多少次数了,也不知道梦到这种重逢的场景多少次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分离了396天,一年又31天……在这分别的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他可知道?这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很漫长,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时间它能走得慢一些,因为知道他每天睡眠都不好,而且白天还要穿梭在各种医疗器械之中,而且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所以多么希望时间可以慢一些,慢到足以让他入眠,足以让他补充精力,这样他就可以好好奋战了。还记得他最近一次给她打电话,她感到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就很累,可是他还是陪着她聊了很久,还一直开导她,让她不要担心,仿佛生病的人是她。虽然在心里早就骂过上天让他得这种折磨人的病,但是此刻她的心中却只是充满了感谢,感谢上天让他平安归来,平安地归来……

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飞机慢慢降落直至着陆,现在的一切对他自己来说仿佛还是梦一场,几个小时之前还远在大洋的彼岸,而现在,面前的城市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这里却有他许多至亲的人。萧然无奈的闭了闭眼睛,该面对的始终是逃避不了的,而他只能挺起胸膛向前走去……

随着人潮往外走去,萧然远远地就看到她了,她正朝着他使劲地招着手,她穿的很休闲,上身白色的T恤,下身浅色的牛仔裤,头发扎的高高的,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就是瘦了点,但她比照片上看着还要让人心动……

萧然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了,他觉得他现在每走一步都是痛苦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想她走去了。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因为隔得有点远,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

慕繁看萧然不动了,就一个劲地向他招手,好像有点迫不及待,也不招手了,开始向萧然奔去。萧然看她慢慢地朝自己靠进,他的心也在随着她的步子而颤抖着,直到她站在他面前。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在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她一把把他抱住,大声地哭了出来,哽咽着说: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萧然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回过神来了,原来如此,那么,就这样吧。他也紧紧抱住她,轻声说道:

“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同时萧然也感觉到远远地有个人正在对自己微笑着,似乎很赞同他的做法。他的泪终于也冲出了眼眶,流下脸颊,这么多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哭出来,那之前因为妈妈的缘故始终不愿过多地将自己的悲伤表露出来,就算是那一天,他也只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绝对不会让它流出来。

可是现在,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我的心头,在她的拥抱和哭泣下,自己竟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有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由于一男一女抱着哭得很伤心,太怪异而且太过引人注目,刘翌在旁边实在是忍不住了。

“呀,你们哭够了啊,当我透明的吗?要抱回去慢慢抱,有什么话呢也回去再说,很多人看着你们呢!”

慕繁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了萧然,她看了看他,突然将萧然的手抬起来用他的衣袖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珠。萧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摸不着头脑,只愣愣地看着她,她见萧然正在看着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理直气壮地说:

“看什么啊,这眼泪是因为你才留的,当然要这样擦啊。”

听到这,他里们彼此都忍不住笑了,边笑边往外走着。其实萧然是一个非常有洁癖的人,但当他低头看到自己袖子上她刚留下的泪水心里却不怎么讨厌,反而是无比的开心。以前忙于工作不懂,现在是懂了,原来在面对自己有特殊意义的人的时候,一切规则都是可以改的,因为除了她,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上天,就让我们这样继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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