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坐在梁靖涛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轻轻安慰着他。
梁靖涛的脾气一向很好,可是却听说跟处长吵架了。
刘处长是个很好的人,想不出他们两个怎么能吵起来,好像还吵得很凶。
“靖涛哥,刘处长都快退休的人了,你跟他吵什么啊?明天跟他道个歉吧!”小园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梁靖涛对她笑笑,然后凝着眉,若有所思的问道:
“小园,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啊?”
小园一愣,使劲想想,然后笑道:“为了什么……为了活的有意思,为了活的有意义!为了让我喜欢的人高兴,也为了让自己高兴!靖涛哥,你干嘛问这个问题啊?”
梁靖涛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没事!”
然后转移话题,告诉了她跟处长吵架的原因。
因为到了年底,检修的火车机头特别多,梁靖涛他们几班加点不停息都忙不过来。
单位有一台德国西门子公司的设备,可以直接通过电脑检测火车机头的硬件故障,效率能提高很多。
可是这台上千万的设备,自从买来之后就没有使用过,只是作为铁路配置,放在仓库里摆个样子。
梁靖涛想把它拿出来用,但是处长不让,说怕坏了。
梁靖涛来气了,说坏了他负责。
处长又说,坏了你拿什么负责?
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梁靖涛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火,而且是跟领导,后来苏平他们几个人才把他拽开。
可是让他觉得心里难受的,并不是害怕以后被领导排挤打压,而是下午刘处长将他叫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又说的那席话:
“小梁啊,我知道你着急,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可是我也有难处啊……”
头发花白的处长,叹了口气:“小梁啊,你不知道其实很多事,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却是挺尴尬的。就说那台机器吧,是局里给配备的,想提高工作效率,可是那是德国产的,说明书都是德文的。当初人家德国工程师过来调试的,可是你让人家教你,人家说这是技术保护,不行的,你只能负责使用。后来有别的单位使过,可是出了故障,自己修不了,只能从德国再请人家的工程师。这一来一去加上修机器,就是几十万,这根本就是个祖宗,用不起啊!”
“小梁,我知道你的心,谁都年轻过,谁都有过梦想,可是有时候光凭自己努力没用的。人家发达国家就是比你的机床好,就是比你的设备好,人家就是保护自己的的技术,不让你学走。你说光凭你一个人强,有用吗?年轻人有理想是好的,可是还要面对现实啊!”
……
听完梁靖涛的叙述,小园低下头。
有的时候,最残酷的感觉就是,你所有的努力,原来在现实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就像一个人竭尽全力往一道光柱上攀爬,那不是人力能及的,多么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记得我妈妈说过,一个国家就像一艘大船,如果它在乘风破浪的往前开,你哪怕站到船尾,你也会是向前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的走到船头,或是耐心的等待,等她开的再快一点。”小园将头靠在梁靖涛的肩上,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靖涛哥,不要放弃,我们都不要放弃,因为有很多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这片土地,都不曾放弃!”
可是她却惊诧地看到了梁靖涛的眼泪。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靖涛哥掉眼泪。
向小园心里很不安,将他的手臂紧紧抱住,然后喃喃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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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灵出院的第二天晚上,苏鑫找到肖晴,有些话要对她说。
二人在一家咖啡店见面,还没等他开口,肖晴突然说:
“苏鑫,我知道我们俩不合适。我是女生,有些话让我来说吧!我们分手吧!”
苏鑫愣了一下,没想到肖晴会这样说,他只能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
“谢谢。”
肖晴流着眼泪,却一直微笑着。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该知道,苏鑫的心从来不曾改变过。
那时赵剑灵给她介绍苏鑫的时候,她的心就告诉过她,那个人喜欢的是剑灵。
可是她没有听自己的心说的话,所以现在伤心,也是活该的。
她和剑灵一样天真的以为,有些事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可是现在才发现,有些人真的没有变。
“苏鑫,不过我们分手的事,要等剑灵分手之后,才能告诉大家!”
肖晴笑着擦擦眼泪。
苏鑫一愣 ,不明所以。
“因为你对我挺好的,我想帮你一回。你喜欢剑灵就去跟苏平争吧!现在不告诉她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才会没有压力,你才会有机会!”
肖晴一直笑着,苏鑫觉得心里突然被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填满,压的他喘不过气。
“可是你要快一点,你要快点追到剑灵。因为我有一天也会喜欢上别人,到时候,我就不能帮你了!”
肖晴说完,起身跑去。
只留下苏鑫一个人,默默坐在原地,说着对不起。
这个周末,小园请假留在宿舍里复习,马上就要研究生国考了,可是她心里完全没有底。
只靠题海战术,果真是对学习英语帮助不大。
钟原周六去参加同学的婚礼。
那个同学原来和她一样是要五一结婚的,可是意外怀孕,肚子是等不了的。
都是初中的同学,大家很多年没见了,围坐在一起说笑着十分热闹。
只有这时,钟原才会记得自己真正的名字叫做钟蓝烟。
十年过去,那时的他们已经退去青涩,有的刚刚从名校毕业,有的已经踏入职场,有的还在继续深造。
最初一样的起点,却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钟原读的初中是重点,这些同学几乎都考上了名牌大学,进了不错的公司。
在他们当中,她显得很另类。
其实她一直都是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