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你们到底对之之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受伤,为什么她会在医院动手术?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我早上送她去上班,她还好好的!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们……,给我一个解释!”薛仲扬的一颗心揪着,他们的沉默更是让这种惊惧的心情达到了顶点。
“仲扬,我们不是故意的。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希悦心情不好,要跳楼,谈判专家都请来了,也不管用。我就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自作主张把把宋得之请来劝希悦。谁知道,谁知掉宋得之会失足跌倒……”腾云澈越说越小声,抬眸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薛仲扬,继续说道,“从楼梯上跌了下来……”孩子,孩子……腾云澈没胆说出来。
“她现在怎么样了?”
无人接话!
“就算你们什么都不说,我也早晚都会知道!”
薛仲扬推开了卢希悦,站在受伤的门口,焦灼的等待着,周围十分的安静,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手术大约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三个男人都围了上去,薛仲扬在前,腾云澈和卢希悦落后两步,纷纷问宋得之的情况。
医生奇怪的看着三个长得英俊潇洒的男人,眉眼里有疑惑,解释道,“清宫手术很成功,病人还年轻,好好养着,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薛仲扬懵了一下。
清宫手术?
孩子?
什么意思?
“医生,你在说什么?”
“病人小产了,我们刚才给她做了清宫手术。还有病人身上,有几处挫伤,后脑受到撞击,还不确定有没有脑震荡的可能性。要等病人醒过来,检查过后,才能够确诊。”
“你说,之之怀孕了?”薛仲扬不确定的向医生询问道。
“是!不过现在已经流掉了。”
薛仲扬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升到云端,又跌落到谷底。那个夭折的孩子,在他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又彻底失去了他。
薛仲扬僵在那里,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腾云澈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瞄着完全傻掉的男人,又看了看面色不动的卢希悦,不知道这个死局要如何才能够解!
宋得之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她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移动的床上。
这不是薛仲扬所熟悉的宋得之!他所熟悉的宋得之脸色红润,盯着人看的眼睛亮亮的,喜欢说话,会靠在他身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之之!”发出的声音,再抖,薛仲扬上前握住了宋得之的手,她的手,入手冰凉。
“……怎么会这个样子?早上还好好的。你不是晚上要吃肉。我还准备下了班,去超市给你买鸡,做天麻鸡给你吃呢。”
“你别喊了。病人注射了麻药,身体还很虚弱,正在昏迷中。让她好好休息吧。她没什么大碍,慢慢修养会健康起来的。”医生叮嘱道。
薛仲扬跟着移动床进了病房,送入的是双人病房,条件不好。
“医生,有单人病房吗?”
“现在病房紧张,你有一张床位,不用住在走廊里就不错了。”医生说明了医院的现实情况。
薛仲扬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心疼的揪住了一起。
他没有空悲伤,宋得之还病着,而且是流产。他记得,她母亲当年生他的时候,没有修养好,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薛仲扬给认识的人打电话,看诊,换医院,请看护,换最好的病房。当这方面的专家说宋得之的情况可以转院的时候,薛仲扬立刻安排救护车,把宋得之送入了一个各方面师资都不错的私人疗养院。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深夜了。
卢希悦和腾云澈一直跟着薛仲扬,自始至终,薛仲扬一句话都没有对他们两个说!
……
香山的玛丽亚私立医院,
中日合资的医院,不管医疗师资,还是环境,都是一个十分适合静养的地方。
夜晚,八点半,宋得之还是没有醒。薛仲扬已经让营养师在厨房里给宋得之准备晚饭了。他早上答应要给宋得之肉吃的,这两天则需要吃的清淡些了。
薛仲扬没有问到底发生了卢希悦和腾云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他们的嘴里出来,很多事情都会变了味道。他需要客观的,详尽的知道宋得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找了相关人员,得知居然有记者把当时的情景录了下来,薛仲扬让人发过来了视频,就在客厅里看完了那段视频,终于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
看完之后,薛仲扬一言不发,在客厅里足足坐了三个多小时!
外的天色从黄昏日圆,到幽蓝月缺,薛仲扬还是一动不动,他的脸色沉在昏黄的灯光里,微垂的头,哀伤的没眼。
“之之,怎么办才好?”他呢喃出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落地有声。
处在昏迷中的宋得之不晓得跌倒,把孩子摔掉了!而卢希悦是间接凶手,如不是卢希悦曾经要掐死宋得之,吓到了她,卢希悦追过来的时候,宋得之也不会慌不择乱,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
孩子!
薛仲扬一想到那孩子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团,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捅了几刀似的,疼的痛不可支。
……
门外,卢希悦和腾云澈一直站着。
腾云澈以为薛仲扬会把他们叫进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薛仲扬把宋得之送进了这件高级VIP病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叫他们进去。
“希悦,我们要进去解释清楚吗?我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四个小时了。”腾云澈腿都站的麻了。
“你先回去吧。”
“你都不回去,我回去做什么。薛仲扬要是揍你,我在旁边,还能帮你挨几拳。”腾云澈兄弟义气的说道。
“今天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先走吧!我等薛仲扬找我算账!”卢希悦沉声说道。
腾云澈就算回去,也别想安心睡觉。
薛仲扬在屋子里,也不搭理他们,这种等待着审判的感觉更可怕,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就算是给一刀也好,早死早投胎呢。
“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不回去,陪着你,反正我回去,我也安心不了。”
卢希悦又开始变得沉默。
家里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卢希悦撒谎说,在朋友这里住下了,今天晚上不回家去了。
……
宋得之是在晚上十点多醒过来的。
醒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想了想,脑袋就疼的要命,她疼的皱紧了眉头。
周围是一片白,窗帘是白的,被子是白的,墙壁是白色的,唯一的亮色就是蓝色桌子上的玫瑰花,花朵是血的颜色,花瓣上还有露珠,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这是哪里?”
“……”
“喂,有人啊?”宋得之是喊的,可是出声,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虚弱和嘶哑。
她试图起身,一动浑身都在疼,尤以小腹最为疼痛,“啊……”她疼的惨叫了一声。
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是薛仲扬,“别动!你受伤了!”薛仲扬快步走过来,将她按回到了床上!
“仲扬?!……”陌生感和不安感在见到薛仲扬的刹那,消失不见。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只要薛仲扬这个男人在就行。
“这是哪里?”不是他们的家。
“疗养院。”
“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今天从楼上摔下去了。”
宋得之想了想,脑袋又开始疼了,“……我想起来了,卢希悦要跳楼,我去劝他,他不跳楼了,来追我,我就跑,被门槛绊了一下,然后我就摔下去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薛仲扬站在她的床边,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有一种失而复得的不确定感。
“疼!我感觉我浑身都在疼!我伤的不重吧?”宋得之把目光从周围的环境中收了回来,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打了石膏?
腿断了?
她不就摔了一下子,然后昏死过去了吗?
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你摔伤了,腿断了,医生说你需要在医院静养一个月!”
“一个月?”宋得之看了看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惨叫道,“你确定我腿断了?可是我的腿不疼,我肚子疼!现在还疼,这里,很疼!”
薛仲扬眸光瞬间暗淡无光,像是乌云遮住了月亮,他吻了她的唇,声音嘶哑的说道,“内脏有些出血,所以会感觉到疼痛,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工作怎么办?”
薛仲扬听到,心里又是一阵心酸。她还想着工作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她肚子里不时何时住进去的宝宝没有了。
“我给何达请假了。何达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到什么时候都行。”
想到何达曾经对薛仲扬的谄媚,宋得之就心虚,“我们社长没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