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虎是指红白事儿后的残羹剩饭,这时属于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哪家办的红白事儿最多剩下点泔水,沈铁军上辈子倒是见了不少,有些里面的鸡鸭鱼啥的连动都没动,有那和主家关系近的,便不会嫌弃的带走,俗称下山虎。
两个老头不嫌弃,沈铁军也没那个矫情劲儿,吃完饭收拾干净,正想着要不要泡壶咖啡,王乐鬼鬼祟祟的回来了,钻进厨房里找吃的:“师傅,还有饭吗?”
“饭还有,菜还剩点辣椒,你没在外边吃?”
李老头也没介绍旁边养神的赵老头,指了指菜厨子满脸好奇。
不到八点的时间,王乐瞅了瞅堂屋的灯亮起,还隐约传来了电视的声音,而不是音乐,眨了眨眼:“小师兄回来了?我的钱包被偷了,要不是林阳找了人,怕是要在派出所过夜了。”
“活该~”
李老头早就看不惯这半个徒弟半个儿的做派,这家伙和沈铁军学了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在钱包里放钱,一放还放个大几百上千,生怕家里没地儿放了,顾不得旁边的赵老头还在,继续开口教训:“铁军是什么人?搁在往年里就是盛名在身的翰林,警察见了他都得供着,你学他?现在知道了?”
“嗯,我现在知道了,师傅我饿了。”
王乐瞅了瞅旁边端坐着的老头,面现好奇:“赵师傅?”
“嗯,李老头说的不错,小乐你不能邯郸学步,摔沟里大不了再爬起来,小心掉井里。”
赵老头正低头拿着指甲刀剪指甲,抬头看了眼也是有点敲打的说了,他还没摸清沈铁军的来历,转头满脸好奇:“铁军是干部?”
“文士,那小子读书很厉害。”
李老头看到王乐开始吃饭,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沈铁军何止读书很厉害,后面那个老仙都摸上家门,除了第一次照了面,其他就都躲着那家伙走了。
“嗯,那怪不得。”
赵老头点了点头,自顾自道:“乱世黄金盛世古玩,附庸风雅不光是俗人们的爱好,便是文人也有的毛病,历朝历代只要是盛世,就离不开锦绣华章,谁来写?不外乎东家这样的,现在开科取士——生活无忧前途无虑,文人们想要彰显自己,才有了你我这样的用武之地。”
李老头无声的笑了笑,赵老头也在敲打王乐,这家伙自从和林阳认识后,性子便跳脱了许多,每次出去穿的都和沈铁军似的骚包,这次吃的亏不轻不重,算是正好。
厨房才静下,沈铁军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毛巾牙刷牙缸,家里人多都是自己放自己屋里,冲着赵老头笑了笑,开口道:“以后还得多多麻烦赵师傅,有什么要求你说话——”
收起指甲刀站起身,赵老头迎着沈铁军年轻的面庞,有些郑重的一指旁边的李老头道:“我听老李说你不会让这些东西出去,对吗?”
“这个是自然,我又不差钱,为什么要把东西让人带出去?”
沈铁军说着就笑,指了指李老头开口道:“你问李师傅,他帮我收了不少好东西了——您放心。”
沈铁军还是决定不喝咖啡了,今天凌晨就爬了起来,说完笑了笑开始洗漱,天气转暖他还是要用温水的,旁边王乐飞快的扒拉完饭菜,总算是感觉到恢复几分人气儿,边收拾边开了口:“那个李小强帮你拿走几封信,过完年你们学校的那个什么钱什么来了趟,说让你回来了记得到学校里露个面,好像是有什么事儿找你。”
李老头瞅着沈铁军隐现疲惫之色,便放弃了让赵老头显摆的想法,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当然王乐就算是倒了霉,洗漱完毕拖着疲惫的身子才想回屋,就被叫住了:“赵师傅是书画方面的行家,你以后要尽心学习——”
沈铁军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倒头就睡夜里好似听到了沈大梅的声音,第二天一早起来,穿着裤衩两道筋的背心上了趟厕所放过水,出了门就是一愣:“陶姐?”
陶青睡眼惺忪的披着个褂子正打哈欠,穿着的小背心前的肉堆处凸起两个顶子,下身就穿着个堪比热裤,直到大腿根的四角裤衩,冷不防看到个大男人直直的盯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你——”
这年月是流行裤衩的,不论男女年轻与否的,都有穿着长短不一裤衩的爱好,像陶青这样的穿着上了街都不会有什么,倒是沈铁军醒悟自己大惊小怪,连忙走了。
回到床上,沈铁军眼前都是先前看到的,他能看出来陶青最少也是一对D,宽松的背心都能撑那么高呢,这么想着更是睡不着了,年轻人的气血原本就充足的很,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翻身坐了起来。
头天晚上睡得早,早起的沈铁军换上锻炼的衣服,出门跑了一圈买了早点回到家,王乐正拎着壶找碗的倒粥:“我还以为你没起呢。”
“我走的时候没见你起来啊。”
沈铁军洗着手下意识的说了,转脸就看到王乐的大脸有点红,顿时乐了:“怎么,还得去晨昏定省?”
“哪有~”
王乐嘴上否认着,这时候李老头的太极剑抡完,收起后卷着袖子进了厨房,敞开的门他在老远就听到了:“这家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咱爷们得排在后面,他得去伺候好了林阳,才能轮到咱。”
李老头一句话将王乐说的面红耳赤,倒也知道这家伙的面子有些薄,转头看向了沈铁军:“我还想去叫你到潘家园看看呢,没想到你起的也不晚。”
沈铁军面色一愣,他也是被陶青勾的想起了楚大招,这才为了清掉脑子里的欲念锻炼,想了想倒是和王乐的情形差不多,正想开口间,外边赵老头进来,冲着他拱了拱手,开口道:“铁军,那幅画应该是蒙元版的,具体是谁没看出来,应该是佚名。”
说着看到沈铁军露出好奇的模样,赵老头跟着李老头坐到了桌子边,接着开口道:“由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太出名,历朝历代都有画家临摹,后面更有画家拿着临摹的去临摹,于是就出现了那么多的版本。
其最主要的分辨处便是汴水上的那座桥,隔壁大院子里面的那幅画是木桥,现在你手上的这座是石桥,参考和院子里面那幅画的几处明显不同,可以确定这是临摹于明代仇英的明版清明上河图的临摹,说真也真说假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