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终于听到陆馨的回答,虽然与预想的答案不一样,我还是松了口气。在见到陆馨脸上的红肿时,又有些后悔,想着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呢?
陆馨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冲我竖起她全身的刺,却在我的逼视下,终究还是没有反驳。
我只好再接再厉,“陆馨,白池他那么的喜欢你,你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只想着保护你自己,你真的好自私。”
陆馨嗫嚅了一下,反驳的话没有说出口。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比我糊涂,自然清楚如果她选择逃避,而任由白池落入东方童的手心的话,白池悲惨的下场,已经可以预料。
虽然能挽救白池的人,并非只有陆馨一人,但是我想,如果白池真的在等待人拯救,他一定会希望,那个人是陆馨。
“陆馨,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白池曾为了保护你自杀。而如今白池有难,你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你就这么点勇气?”我也有些懊恼,看着陆馨绝强的神色,还是觉得有些心疼,“我印象中,你一直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遇到困难,也绝对不会轻易的退缩。如今,却连正视自己心意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陆馨,你爱白池吗?”
陆馨抬头看我,眼中隐现水光,脸上突现绝望之情,恨恨地咬牙,“我爱不爱他,又能如何?从东方童出现开始,他就不再属于我。”
接着又悲怅的摇了摇头,“不。他从来都不曾属于我。”
我颤抖了一下,埋下头。是我将东方童带到了白池的身边。是我,间接的伤害了他们。将手中的资料塞到陆馨的手上,反手从身后解下自己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裹,慢慢地解开。
正红的颜色,繁复的图案,正是陆馨亲手缝制,却又亲手毁去的嫁衣。
陆馨震惊的看着我手心,抖着手想要来抚摸,却又收回了手。
“这件衣服这么好看。就这么毁了太可惜,我让九月一一给补起来的。”将嫁衣同样塞到陆馨的手上。我抿着唇扯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你知道,我真的很不愿意看着你们分开,你们明明相爱,分开了岂不可惜?你今后,再去哪里找一个另外白池?我知道你一个人也能生活的很好,可是白池能够一个人生活吗?”
陆馨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看上去颓废而沮丧。终于冷静了下来。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那么的无助而悲伤。
我轻轻地迈上前一步,抬手将陆馨揽在怀中。“对不起,你的脸疼吗?”
陆馨摇头,半晌抬起头来,带着泪冲我笑了,“你不会是故意想要报复我吧?下手這麼狠。”
“你不会趁此机会对我下毒吧?”看到陆馨眼中的犹豫,我笑答。撇了撇素右所在的方向,认真的看着陆馨,“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爱不爱白池了吗?”
“你在李墨白身上下了‘四季如歌’,可有后悔?”陆馨突然问了个风马不相及的问题。并未说谢谢,我已经完整的收到他的感激之情。
本来以为要将白池敲昏、或者栽赃陷害他,才能够将他赶出京城,如今看来,还是陆馨有办法些,瞬间就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素右素来与陆馨的交情很好,两个人在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东西,陆馨一直都在含着笑点头。其间,还时不时的偷瞄我一眼。
虽然猜到她们是在谈论着关于我的事情,我也没有在意,只是在一边安静的等着。
终于能送陆馨与白池离开,虽然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更多的却是高兴。
从相遇开始,他们两人也经历了太多,其中的过程,我定然不尽清楚,但是如今终于能雨过天晴,总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知道何时,我才能携着李墨白的手,彻底的离开这风风雨雨返还归处?
“月回,再见。”陆馨走过来,冲我挥手。
“真不需要我送?”我本想送他们至城门口,免得再生什么乱子,陆馨却摇头拒绝。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倒也不担心。
真要对起来,东方童哪里会是陆馨的对手?
“不用。”陆馨的表情很坚定,瞥了瞥马车内的白池,眸光温柔表情羞涩,“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难得见陆馨这种表情,我偷笑,差点没有喷笑出来。
陆馨横我一眼,转身走进马车里面,又探头出来看我,“月回,咱们京城外,再见。”
“嗯。”我点点头,冲他们挥挥道别。
“小姐,保重。”青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抬手狠狠挥了挥手中的缰绳,马儿吃痛,撒开蹄子朝前狂奔。
“会羡慕吗?”一边冲陆馨挥手,素右一边凑过来,打趣道。
“是啊,我很嫉妒。”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见陆馨依然探出头来依依不舍的冲我们挥手,我也抬起手来不断的冲她挥着。
“公子,我们要去哪儿?”青衣同样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远的人影,出声问道。“要先回黑水寨吗?”
虽然青衣有料到他们终究是要离开,却有些突然,一时之间,青衣也拿不准该往哪儿去的好。
“去东沂城。”陆馨抢先开口,无比的坚定。
“我问公子,没问你。”事到如今,虽然经历了这么多,青衣依旧对陆馨不客气的很。
“前不久江湖混战,大半有头有脸的门派都大打出手。如今虽然安定下来,各门派的人却全部聚集在东沂城,纷纷向武林盟主杨少临讨要公道……这东沂城,只怕乱的很。”白池有些不解,“馨儿,怎么会突然想去东沂城?”
对上白池的眼神,陆馨依然不甚自在,“听素右说,李墨白在东沂城。”
白池已然了然,当即吩咐,“青衣,我们去东沂城。”
“为什么?”青衣却没有反应过来,高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因为,我欠月回一个人情。”陆馨轻叹,难得的用自己的热脸贴上了青衣的冷屁股。“她成全了我们,我自然也该成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