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诊断室,凌光心里那叫个爽,坐在办公椅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嘴里不知在哼着什么歌,反正是很难听了。
“嘿嘿。小木棍,我总算也办了件‘人’事儿。”凌光边哼哼着边对小木棍道。
“恩、恩。。。”小木棍轻声应着。
凌光听它说话有气无力的,关切道:“你怎么了?”
小木棍:“我好累。”
凌光着紧:“没事吧?!”
小木棍细声道:“没有,只是体能消耗有点大,休息一下就好了。”
凌光点点头:“是呀,我光是站那儿都累的要死,更别说你了。”顿了顿,再道:“辛苦你了,对不住呀。”
小木棍呵呵一笑:“别傻了,说得我好像是被逼一样。小樱那么可怜,你不说我也会帮她的。”
凌光咧开大嘴笑了笑,正欲说话间,敲门声响。
怪叫一声:“不是吧,又有什么事儿?还让人休息不了!”
小木棍:“你去招呼吧,我要睡一会儿了。”
凌光恩恩两声,起身打开房门。
“啪啪啪啪啪。。。。。”大片的掌声从凌光开门便响起。房门前,聚了二十来号人,李邢打头,身后拥了一群院内的专家,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且绝无一丝做作。掌声持续了近半分钟后才告散去。
李邢一马当先、跨前一步,握起凌光大手用力地摇了几下,另一只手则不断地在凌光手背上拍打着,一句话也不说,只在那里哈哈大笑。身后医生本都没有开口,看到自己的‘长官’笑起,他们才随着大笑开。
凌光一脸茫然。
笑过后,李邢定了定脸上的表情,而那些专家们也适时的与他配合在一起,几乎是同时收声。
凌光看着眼前这场景,大略品味了下各人的表情转换,速度最快那个几乎是随着李邢表情变化跟着变化的。‘前途无量’哪。。。。。这种细节上的表现最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城府’,他这种人怕是没选对职业,做政客才是最适合他的,且定能大有番作为。。。。
李邢握着凌光的大手没有分开,一脸严肃表情地对凌光道:“恭喜你,凌医师。你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手术,李某幸喜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幸喜能聘得凌医师加盟本院!”停了停,他松开凌光大手,转过身去,一脸的严肃表情再被笑容替代,大声道:“来!让我们再次将掌声送给我们的凌医师,感谢他对本院做出的杰出贡献!”
“哗啦啦!”雷鸣般的掌声,比起方才要大上数倍,如果说方才鼓掌是自发性的,那么这次便是‘长官授意’,谁敢不起劲点呀。
持续了足一分钟的掌声结束后,李邢沉声道:“白医生。”
身后随来的一人高声一应,从人堆中挤了过来,站到李邢身旁。
那白医生应道:“院长。”
凌光打量了下来人,年纪不过四十岁数,同来的医师属他年纪最轻。
李邢也不看那白医生,两只眼睛仍放在凌光身上,呵呵地笑了笑,道:“凌医师,下午就由白医生为你代班,你休息休息,一会我们去‘文豪’为你摆庆功宴。”
凌光听后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以前没酒喝的时候天天想,现在天天都有机会喝,他反倒怕了。想谢绝吧,又感驳了院长的好意不妥。再想想,自己这两天神经也确实蹦的太紧了,放松一下便放松一下吧。遂欣然道:“那凌光却之不恭啦。”
“哈哈。”李邢开怀一笑,拉起凌光大手:“走,去我那里坐坐。”
行不到两步,又回过身来冲着那些还楞在原地的随来人员挥挥手说:“都散了吧。”
众人都笑了笑,也不动身。等李邢拉着凌光走远了,大家才一番谦让,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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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着凌光坐下后,李邢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熊猫』,他抽出两根,先给自己燃上一支,再递上一支送到凌光面前:“来一根吧。”
凌光连连摆手:“我不抽烟的,谢谢院长了。”说话时一直盯着李邢手中的烟盒。淡绿色的盒子,很精致。
李邢看凌光盯着烟盒在看,笑着把它递了过去。
凌光拿在手上把玩一阵,又递回给李邢,笑道:“没印象您抽烟呀?”
李邢笑道:“是呀,都戒了五年喽,不过今天心情好。”
哈喇一阵,一根烟抽完,他又点了一根,深吸一口,伴着吐出的一股股浓烟,李邢道:“我决定明天向医学院递交申请书,请他们审批一下,授予凌医师教授资格。因该用不了两天便可办妥。”(主任级以上头衔医院不能私自认证,需经过上级主管部门的审核)。说完他便两眼盯着凌光,准备等接他的感激之词。
凌光愕然道:“教授!?这不妥、这不妥。”摇头摆手。
这句回话李邢可没想到,也是愕了愕,一脸茫然道:“怎么不妥?”
凌光哑口了。这人人都期盼的名衔他却趋之若鹜,实在没理由回答对方。他总不能说自己从没想过要当好久的医生吧。。。。
想了想,凌光道:“我才入行没多久,要不是得您错爱,现在可能连医师资格都拿不到,现在短短不到一月时间便升为教授,实在是太快了。外界的评论可能也会。。。。。”
他没有说完,李邢已听明白了。呵呵一笑,打断他道:“教授这头衔本就是能者居之,凌医师你有才干,何须计较那些个外间评论呢。再说了,有老夫支持你,谁敢乱说话。”他对着凌光从来都只是“李某、李某”的自居,如今换做“老夫”,一方面拉近了二人关系,以长辈姿态来讲,首先便显得他培养凌光非为私心;其次这“老夫”一称更在不经意间向凌光表明自己在医学界的名望资历,他说的,便是金口玉言。
凌光干笑两声不再说话,因他实在没理由驳这很多人盼一辈子、辛苦一辈子都不能得到的荣誉。
无奈,装出一副感激样,对李邢千恩万谢一番。
李邢也是欣然受落,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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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文豪酒楼。主宾是凌光,但最为意气风发的却是李邢,他频频举杯穿梭于各酒桌间,谈笑声风。
席间,他当着全院医师的面,宣布了准备将凌光提为教授职衔的决定。初始所有人都是一楞,虽然他们明知这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反应过来后,大家自然是对他一通道贺。有发自真心的,也有言不由衷的,还有些与凌光对酌时说话酸溜溜的。
几轮白酒敬下,凌光已经不辩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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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下了诊断室的凌光专程跑去小樱的病房看望她们母女二人,不过他没有进去,因为小樱的哭闹声实在太大了。。。。毕竟,两处那么大的伤口在身上,孩子怎能不疼。不过听到她那‘中气十足’的哭喊声凌光也很欣慰,因那代表孩子健康了。
再在门口徘徊一阵,护士出来了。看到凌光本想问好,他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她到一旁小声道:“黄樱年纪太小,你给她用止疼药和安眠药的时候要本着一个原则,能上四次上三次,许少不许多。哭就由她哭去,过两天便好了。”
护士领命去了。
再‘欣赏’一阵这中气十足的哭声,凌光笑着走了。
到点下班,收拾停当的凌光准备走人之际,云蓝心香驾移到。
看到来人,凌光尴尬地笑了笑。那晚云蓝心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着实不小。
云蓝心是在场面上混的人,看凌光表情有些僵硬,未语先笑:“怎么?还怪我那天晚上不辞而别呢?”
凌光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哪有,云小姐严重了。您爱怎么样便怎么样,那是您的自由,我能管的着吗?再说了,您那不是不辞而别,走的时候您跟我打过招呼了。”说完这几句语中带刺的话后,凌光便觉不妥,他少有用如此语气与人说话,即便是对上那他讨厌至极的陈明,说那些重话也是有意为之,平常时候绝不会如此。
云蓝心显是看出来了,也不避讳,就这么扯着凌光大手,一脸无辜道:“那天人家喝醉了嘛,你是不是要跟我个小女子计较的?”
再道:“我向你赔罪还不成吗?”
凌光淡淡道:“免了,小弟受不起。”
看着凌光那不冷不热的样儿,云蓝心眼睛居然红了起来,说话泪水便要流出。
凌光见状赶忙好言安慰,反劝起她来。他也知自己说话实在太重了,生气也生得实在没道理,总不能因为人家那什么他他就。。。。。。
好一阵子,云蓝心才算是平息了‘怨气’,扯着凌光大手,嘟起小嘴道:“那我们去吃饭吧。”
他还能说什么呢?实在拿这美女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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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云蓝心告诉他黄嘉和药厂几位经理早早就在文豪恭候其大驾了。苦笑一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又被对方玩进去了。
文豪。早就恭候凌光的黄嘉几人见他驾到,整齐的站起身来,呵呵地笑着凑到近身,一一与他握起手来。
“都是老面孔,我就不用再给凌医师介绍了。”入座后,黄嘉笑道。
凌光也以微笑还礼,不过这些‘老朋友’,除了黄嘉本人,凌光一个也不认识了。。。
客套几句,黄嘉着服务员上了两瓶五粮液,为大家满上后,他站起身来举杯祝道:“来,这第一杯,先是恭喜凌医师手术执刀成功,再就是贺喜凌医师即将荣升教授职衔。”
众人都站起身来,凌光也慌忙站起来不迭回礼,还笑言道:“黄主任的消息可真灵通呀。”
黄嘉呵呵一笑。
凌光再道:“这‘恭喜’一项小弟倒可受纳,不过这贺喜嘛,实在是牵强了些,八字还没一撇呢。”
黄嘉再笑一声:“凌医师太过谦了,依我看,这教授头衔您是实至名归,早在第一次拜侯您的时候我便看出您非池中物啦。”
众人也是一阵附和。
酒杯一碰,美酒下肚,再坐下后,气氛比先前更融洽。
三旬酒后,气氛炽烈,唯有云蓝心有些怏怏,整晚都嘟着张小嘴。
本在她进门前黄嘉就看出来了,不知她跟凌光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相问,直至此刻酒酣,他才借着些许酒意道:“蓝心有心事?”
云蓝心听后先是白了凌光一眼,才幽幽道:“哪儿有,只是被人奚落几句而已,蓝心惯了.
黄嘉看出他二人有问题,只不曾想以云蓝心这么圆滑的人,竟会当着众人面揭出,惟有呵呵一笑,不再说话。随他而来的几人也陪着他干笑两声。
凌光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虽没点明,也已把大家推到尴尬地。本就不太会在酒桌上圆场的他现下也惟有干笑几声。
看大家一脸窘相,云蓝心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们玩呢,我是嫌大家都只顾着喝酒,把我这不喝酒的人冷落到一旁了。”
黄嘉忙接话道:“哦----这样呀,我道什么呢,呵呵。”他明知不是这么简单。很明显,她跟凌光发生了什么,不过现下如此说话,多少能冲淡些尴尬的气氛。
再道:“是我不对,冷落了咱们蓝心,要不这样,我代凌医师说话,让他敬你一杯?当然了,蓝心喝可乐就行了。”这番话要摆在别的环境下,那明显是对凌光不尊重,不过现下,当中自然是只有‘暧昧’了。
凌光先是楞了楞,遂咧开大嘴笑了。借机下台,他端起杯子站起身来,本想敬云蓝心心一杯。不过那可人儿却故意把头偏向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似是根本不知凌光在向她敬酒。
傻呵呵的站起身来,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云蓝心不理他,惟有尴尬地望向黄嘉。
黄嘉站他对面使劲地向他打眼色。
会意过来,凌光呵呵地笑了笑,耍起二皮脸,把可乐推向云蓝心旁,嘿嘿笑道:“小子今天无礼,惹恼了我们的大美女,凌光在这里向你陪不是啦。”说罢便扬头一口将杯中白酒灌下。云蓝心本只是盯着凌光动也不动,等凌光被一口白酒辣的抓耳挠腮后,才转嗔为喜,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罢,云蓝心道:“看在你还知认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不喝可乐了,陪你喝杯酒。”
凌光嘿嘿地笑着。黄嘉却在一旁道:“诶----蓝心不得无礼,何时能跟凌医师这么说话的?”声音虽重,语气却轻,可以看出他对云蓝心很是爱护。
凌光摇头道:“不妨事、不妨事。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黄嘉闻言不迭地点头笑道:“对,对,自己人,自己人。”
喝罢酒,几人落座,气氛重新回到先前那般融洽。
觥抽筹交错、不绝于耳。这顿酒席整整吃了两个钟头。等大家都尽兴后,凌光才道:“怎么样?要不今天咱们就散了吧?改日我做东,再邀几位畅饮。”
黄嘉几人也忙道:“好,好,改日再饮。
再喝一杯团圆酒,大家站起身来互道辞别。
那随黄嘉来的几人不等凌光先行,告辞后先一步离开了。留下黄嘉、蓝心、凌光三人时,那黄嘉才凑到凌光近身,神秘地从怀内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凌光手上,轻声道:“一点心意,凌医师务必收下。”
凌光一看是与上次一模样一样的信封,便知明白是什么了。推辞道:“黄主任,您怎么总是这么客气?不成,不成,我不能再收了。”
黄嘉自是不允,一脸诚恳道:“您不收,就是看不起黄某了。您帮我们厂这么大一个忙,这点心意根本不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呀。”
凌光笑道:“举手之劳,黄主任怎么总是念念不望呢?”
云蓝心接过信封,硬塞到凌光手中,笑道:“你的举手之劳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大忙呀,这点心意你都不笑纳,那就是把蓝心当外人喽?”
凌光只道这不合规矩。
黄嘉插口道:“凌医师要讲规矩,那黄某就跟您讲讲这‘规矩’。我们的‘抗癌通’在贵院销量良好,这个季度的任务只用了一周不的时间便完成了,难道我们不该小小的表示一下?”
他都讲起行规了,再加上又有美女开口,凌光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且他也着实想收下这笔钱,不为别的,就为小樱便够了。
‘一脸无奈’的将信封囊入怀中,对黄嘉笑道:“黄主任哪,贵厂药品销量好是因为贵厂实力在那儿摆着、质量在那儿放着,跟某种个人体系没有丝毫关系呀。”
黄嘉却道:“凌医师要这么说我便不认同了,没有您的大力推荐,这药怎么会那么快面世,我们怎么能这么早收到效益。自夸一句,就算我们这抗癌通是千里马,没有伯乐,它也是枉然呀。”
凌光也笑道:“就算我是伯乐,我可没想过在它身上取什么好处呀。”
黄嘉笑道:“呵呵,凌医师,您这话就又错了,所谓细水长流,钱这东西,一个人是赚不完的,且咱们这行业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哦。”这两句话说地实在俗,但也却是在‘理’。
大概是大家都喝多了点,也或许是大家彼此关系又近了些,这刻说话便不是很顾忌。
凌光也指着黄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呀你,你这可是让我把本职工作利益化了呀,这种做法可是要不得啊。”
云蓝心笑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行不是这样呀。”
“唔?哈哈哈哈。。。。”云蓝心掩口轻笑,凌光二人哈哈大笑。
送礼的谈笑风生,收礼的一本正经,三人都是当政客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