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坤带人回王府复命,墨染听到马留无故失踪的消息,一颗心都沉到了冰谷里面,脸色一瞬间惨白的厉害,像是褪去了全部的血色:“是我,都是我害了小姐……”她双唇颤抖,眼底的泪珠已经滚落了下来。
如果她能早一点将马留的事情说出来,或者是在佟安歌失踪之后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马留有异,说不定早就能顺藤摸瓜将佟安歌救出来了,可是现在,小姐的消息没有,马留的消息也没有,这么下去,该如何是好?
夙钰看了她一眼,眉心拧成了川字,一双墨眸里面尽是森冷。
郑坤见状,心里叹了口气,脸上闪过犹豫,但终究是忍不住问道:“爷,此事断然与乔广志脱离不了干系,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冲进乔府去搜一遍,肯定能将郡主找出来。”郑坤这话也不是一时冲动,现在京城里面上上下下,他们都快掘地三尺了,但是连佟安歌的影子都没有。
可是乔府那边,因为一开始就没将目标定在乔府,再者那些侍卫也不敢去搜乔府,可是现在看来,十有九八,佟安歌就被秘密关押在了乔府里面。
夙钰的脸色染上几分森寒,眯了眯眼:“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闯进乔府要人不现实,他们现在半点线索都没有,所有的想法都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再说了,乔家是什么地方,当朝丞相的府邸,淑妃娘娘的母家,是他们随随便便想搜就能搜的吗?
闻言,郑坤脸上闪过急色:“可是郡主她……”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急,你去将此事告知宋国公夫人沈氏,请她帮忙。”夙钰说着,眉心沉了沉。
听见夙钰的话,郑坤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应了一声,快步出去按照夙钰的吩咐去办了。
郑坤派人去国公府送消息的时候,宋玉致正在自己母亲沈氏的房间里,听到郑坤送消息过来,说是夙王拜托国公夫人去乔府探望,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郑坤离开,宋玉致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沈氏,奇怪的问道:“娘,这个时候去乔府探望什么?”
别人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但沈氏是什么人,她能坐上堂堂国公夫人的位置,自然不是一般人,而且此刻谁都知道夙王殿下正忙着查安歌郡主失踪的消息,他此刻派人送消息过来,拜托她去乔府一趟,多半也与安歌郡主一事脱离不了干系吧。
“你收拾收拾,随娘一起去一趟乔府,乔夫人先失了女儿,现在儿子被流放,心中肯定凄苦,娘与乔夫人自小认识 也该去探望探望。”沈氏并没有回答宋玉致的话。
宋玉致听着沈氏的话更加奇怪:“娘,我和清漪约好要去林府看她,现在去乔府……”
“乖乖听话陪娘一起去,娘还有事情要你办。”沈氏说着,给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婢使眼色:“去为小姐梳妆。”
“是,夫人。”
宋玉致就在这么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拉上马车一路朝着乔府行去,就在她奇怪的想不透到底
是为了什么缘故,下马车的时候,沈氏却叮嘱她,到了乔府之后四处走走,说不定能遇到什么人。
国公夫人前来探望的消息被吓人报进去,乔氏很快就派人出来迎,一路带着沈氏母女进了内院,沈氏看着乔夫人一脸憔悴,忍不住叹息说道:“郑姐姐,你怎么下去可如何是好,身体是自己的,你这般伤神,苦的还是你自己啊。”
乔夫人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妹妹有所不知,我现在活着,不过是虚耗时日罢了。”
沈氏上前拍拍乔夫人的手:“别说这样的傻话,宝璋那孩子,皇上到底没有绝乔家一条路,现在皇上怒气正盛,自然是处置的重了些,可是凭借丞相和淑妃娘娘,假以时日,肯定能将宝璋接回来,姐姐若是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难道以后不想在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听着沈氏宽慰的话,乔夫人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哭了好一会儿,才吸吸鼻子:“妹妹说的是,我一定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
“这就对了,姐姐可千万不要糟蹋了自己,徒让别人看笑话,这偌大的乔府里,宝璋还需要姐姐好好给经营着,不然他将来回来,乔府岂不是没有他这个嫡子的容身之处了?”
这话说出来,几乎是立刻,乔夫人的眼底便闪过一抹阴戾之光:“还是妹妹贴心,点醒了姐姐。”因为乔宝璋的事情,她日日伤心,都没有恐去打理乔府,现在,只怕是乔家其他的庶子们很是得宠吧。
看着乔夫人的眼色,沈氏继续说道:“妹妹也是听我家老爷没事在家说几句,近几日来,你们家的广志与朝中大臣走动的很是频繁,大有入仕之意,就连皇上都夸赞广志那孩子聪慧过人……”沈氏说着,目光扫见跟自己近来一直站在旁边的宋玉致,给她使了个眼色,说道:“玉致,娘与你郑姨母说些话,你到外面自己走走。”
“是,娘。”宋玉致乖巧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心中暗暗思量,刚才下马车的时候,娘亲叮嘱她一会儿多在乔府里面转转,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呢?
宋玉致百无聊赖的在乔府里面瞎转悠,她发现越往后院走,伺候的人就越少,甚至连护院的护卫家丁也没见几个,宋玉致忍不住心中奇怪,难道这乔府的守卫这么松懈了吗?
她不知道,后院没什么守卫自然是有原因的,自从乔广志将玄虚道人悄悄接进府之后,因为害怕人多口杂将消息不小心传出去,便将好多护院的守卫调开,他的院子里面,现在连伺候日常起居的丫鬟都没有几个了。
佟安歌被昏昏迷迷的转移到了乔府,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里是乔府,但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玄虚道人和乔广志的对话,佟安歌才明白,她现在是被人藏在了乔府里。
在迷迷糊糊之际的佟安歌想,这或许是个好机会,乔家不比外面,乔广志不可能让乔家上下的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吧?多半,此事乔广志是瞒着乔家上下,不然,她被关进来,怎么这偌大的院子里,连个
伺候的人都不见呢?
而且她分明听到乔广志吩咐那些丫鬟们都下去,不用继续在院子里伺候了。
想到这里,佟安歌心中努力搜刮着怎么逃出生天的法子,她总不能被人欺负的这么怂,被动的等人来救吧!
眼下,最重要的她需要寻到一点吃的,补充体力,不然这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就算是脑子里有一万种能够逃脱的法子,也没有办法付诸于实践啊。
现实啊,就是这么残酷。
正想着,房门从外面推开,玄虚道人进来,看着地上已经快挂了的佟安歌,说道:“哼,臭丫头,骨头倒是挺硬的,都已经三天了,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他就不相信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拖一辈子?
开玩笑!
佟安歌的身体像是被人抽调了全身的筋骨一样,她想伸伸手都费力:“水……水……”
“你说什么?”玄虚道人故意挑眉,凑近佟安歌,似乎是听不清楚她所说的话一样。
“水……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佟安歌都感觉自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听着佟安歌仿若游丝的声音,玄虚道人心里得意极了:“想喝水?你若是说出镯子的秘密,本道就给你水喝。”
佟安歌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此刻的她几乎是本能的开口想要求一口水喝。
乔广志从外面进来,看着佟安歌那那副惨状,忍不住说道:“道长,还是先给她点水喝吧,别这么耗下去,把人弄死了,到时候……”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玄虚道人却不以为然,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若是现在给她水喝让她有了能够拖延下去的耐力,那这辈子也别想问出镯子的秘密。”
“可如果这么拖下去,随时可能会被人发现,现在外面风声如此紧,我觉得夙钰已经怀疑上了我,道长这两日若是依然问不出什么下落来,只怕乔家……”只怕乔家也待不成了。
乔广志这两日一颗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他一方面要防着乔家里面的人,另一方面还得注意外面的动向,像是才在冰刃上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现在好不容易才将乔宝璋那个障碍给除掉,乔家有了他的一席之地,若是这个识货出了什么岔子,那他以前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玄虚道人听着乔广志的话,眉心沉了沉,看了一眼地上几乎没有知觉的佟安歌,冷声说道:“去给她准备水来。”
“是。”
很快,乔广志就端着水进来,他走过去给佟安歌喂了些,几乎是立刻,佟安歌就像是干渴的鱼儿一样,贪婪的喝着生命的甘泉,那模样,就好像是沙漠里面濒临饥渴而死的旅人一般。
看着佟安歌喝下大半壶,玄虚道人双眸一沉,拦住乔广志继续给她喂水的动作,声音阴沉:“水也喝了,现在也该将镯子的秘密说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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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