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不客气地掀开了万山红游击大队伙房里热气腾腾的超级大锅盖!
我只是掀起了众多的锅盖之一:因为我突然发现有一个最大的炉灶上面是空空的,炉火还在隐隐地闪烁着,我估计那只最大的铁锅已经不知被谁拿到了外边,我心想,万山红大队的队员们大概正在外边有滋有味地开伙吃饭吧,就用自己的黑乎乎的手忙不迭地从掀开的铁锅中抓了一只滚烫的地瓜——也即番薯,就准备开吃了!
呵呵,别有风味的嘛,我一边吃一边哈着气,为啥呢?烫啊!
很快的,一只胖乎乎的地瓜就被老子穷凶极恶地干掉了。
他妈的再来一个!
我再次掀开了锅盖之一,哈哈,那条红色的萝卜蛮不错的嘛,我伸出黑手,轻轻地一抓就抓起来了。
“呱唧呱唧”,是我啃萝卜时嘴巴里发出的声音,萝卜半生不熟的,故此吃起来也就有响声,呵呵,不管咋样,地瓜是地瓜的味道,萝卜是萝卜的味道,味道都他妈不错!这里老子有必要口头嘉奖一下万山红游击大队的伙夫!
很快的,老子又干掉了一条大萝卜。
我吃完了大萝卜,摸摸嘴巴,忽然的,我就感到自己有那么点不好意思起来了,我心想:他们呢?那些跟着我的兄弟们呢?
他们也在开吃了吗?不是有句话说:苟富贵,勿相忘啊!
厨房外传来歌声缕缕: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我走出厨房,准备去找王狗屎他们。
靠……
那伙人正在一株苍老遒劲的榕树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呢!三个虎也在其中的,受伤的一虎肩膀上绑着白纱布也忘不了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塞着什么呢!我凝神一看,妈的,他们吃的是香喷喷的肉啊!
香啊……那个香啊,我实在是气坏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王狗屎手里正抓着一只山鸡的翅膀,那厮啃的满嘴幸福地在流油,见我过来了,他笑眯眯地叫道:老大,呵呵,不好意思的,你的膳用好了吗?
用膳?
我简直气坏了,一只地瓜一只萝卜,就是用膳?
我冷笑着说,狗屎,你们喝酒吃肉干嘛不叫我呢?
刘云娘款款地走了过来,她满含深情地看着我,道声:曰具,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你的伤口还疼吗?刚才王兄弟说你受了内伤只能吃胡萝卜、煮地瓜什么的,一下子吃荤的会有损健康的。
啥?!
我两眼冒火、扬着拳头就要去揍王狗屎,王狗屎跳起来想逃,被我一把揪住了,妈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腾出一只手把他手里的野鸡腿夺了过来。
妈妈的,真香啊,这是谁的手艺?我张开嘴就吃开了,遽然忘记了揍王狗屎,王狗屎哈哈哈大笑着乘机逃脱了。
我正穷凶极恶地吃着呢,一个老头晃晃悠悠地站到了我的面前,我打眼一瞅,我靠,这不是我的养父巩大老爷吗?
小子,酱山鸡肉好吃吗?巩大老爷急迫地问我。
我明白了,这酱烧鸡是他老人家亲手做出来的。他采用的还是我们东去镇传统的酱猪蹄子的做法。他是被刘云娘带到万山红游击大队总部来的,目前大概担任着游击大队伙房部高级顾问吧。
话说我等在继续的吃了不少酱山鸡肉和地瓜干老烧酒后,我额头上就开始汗水淋漓的了,这时候刘云娘神情严肃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来,愣了一下,大着舌头热情洋溢地问刘云娘:妈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情?
刘云娘皱着眉头说:曰具,秃驴山崎的“原木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也就是以你的名义——所谓的曰具人力资源公司已经开始运作了,现在小鬼子在望城县到处抓人,满大街地抓壮丁,说是要用火车远到东北去搞共建。
搞共建?我靠!
我叹了口气,嗫嚅着说:唉,我的那个亲爹孙道康大概也正在为虎作伥呢!怎么办啊,大队长,我们可不能看着小鬼子胡来。
是的,我们要彻底地粉碎秃驴山崎的计划!刘云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家三虎听的糊里糊涂的,但是说到小鬼子,他们也是义愤填膺的。
我提出了自己先和王狗屎去望城县打探一下的想法,至于接下来怎么行动,我们见机行事吧。刘云娘想了想,说道:曰具,你的伤不碍事吧?如果不碍事,你先去打探一下,我们大队召开好战斗动员会后就具体的部署一下。
好的,那就这样。我咽下了一口酱山鸡肉,准备向刘云娘伸出手来以示告别。咦,我怎么就抓不到刘云娘的手呢?
我赫然发现,我身边的王狗屎遽然抢先一步正笑眯眯地和刘云娘热烈地握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