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紫剑的心有些慌乱,脱离了方才的柔情。但却灭不了那一寸遗憾。因为,他,还是要回到主人的身边。
马海城冷眼盯着剑,“怎么?拿到了么?”
“请…请主人恕罪。”剑跪倒在地,递上了空空的瓶子。
来不及解释什么,紫剑便被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翻倒在地。没有任何怨言,没有任何反抗,他继续跪在地上,在主人面前低着头。
“废物!”马海城将白瓷瓶摔在紫剑面前,四溅瓷片划破了紫剑的脸颊和手臂。“我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大人他……”紫剑谦卑地说着。
马海城怔了一下,“什么?”
“李枫,李大人刚刚也前去探监了。”
一阵静默,紫剑跪在原地看着马海城在他面前踱步,“明天不走了,在这里再多逗留一天。有人问起就说本官身体不适。”马海城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主人。”
“等等。”马海城又叫住他,“去吩咐下去,看好大牢,只有本官的允许才能进入。”
“是,属下告退。”
紫剑转身要离开,而关门的那一刻,马海城又说道,“明晚之前,任务必须完成。记住,是必须。”剑的手抖了一下,马海城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必须。
这两个自己的含义,他知道有多重,他也知道完成不了的后果。因为…这么多年,巧儿一直是马海城给他的赌注。
“哥!哥!”模模糊糊地声音传入耳朵,吵得萧凯睁开了双眼。
“潇潇……”才恢复了意识,便觉心口一阵剧痛,痛得萧凯轻叫了一声。
“哥!……你终于醒了……”潇潇斗大的泪落在了萧凯的手上,“我……我还以为……”潇潇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我没事啦。”萧凯倔强地挤出一个微笑给皇妹。
“哥……”潇潇没有因为萧凯的微笑而停止抽泣,反而低下了头,“玉玺……玉玺丢了……”
萧凯怔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算了…已经丢了,没办法…”虽然这样说着,萧凯却也心中不安,“杨洁呢,杨洁有没有消息?”
“刚刚传来……”潇潇抹抹眼泪,伸手去拿袖中的书信,“他们已经到泠县了。”
萧凯一惊,“今天初几了?”
“初五…了。”
“什么!”萧凯一下子撑坐起来,却痛得一下子又倒了回去。
“哥!你的伤……”潇潇的话还没有说完,门便被推开了。
“不要命了你!”三娘皱着眉端着药走了进来,“才醒来就这么冲动。”
萧凯忍着剧痛,被妹妹抚着重新躺好了,“你是?……”
“这是三娘,多亏了她,我们才能死里逃生。”潇潇感激地说。
“多谢您的搭救之恩,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必须马上动身赶往京城!”
三娘没有多说什么,径自把药房在桌子上,接着跪在了床边,“见过皇上,潇潇公主。”
“你怎么知道?”潇潇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又扶起三娘。
三娘站起身,站定,看着萧凯,眼中的神色令人难以捉摸,“请恕草民现在还不便相告,此事实在关系重大。”
“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朕一定尽力而为。”
“只怕草民说出来,恐怕连圣上也难以决策,所以,草民现在还不便相告。只希望圣上听草民一句话,万不可杀了月魔,千万,千万。”
“为何?”萧凯奇怪地看着三娘,难道她知道那幅画的秘密?……
“请恕草民现在不便相告,但无论发生什么事,请陛下千万饶过月魔一命。”
“好,朕答应你。”萧凯严肃地点了下头,“朕回了京后绝不会杀她,但……”
“到时草民定会向陛下禀明一切。”三娘承诺。
“三娘,十五便是登基大典,我们必须即刻赶路。”
“可你这伤……”
“我晚到一天,受到迫害的就不仅是朕轩辕氏了,而是天下百姓。”萧凯支撑着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说。
三娘看着萧凯,有些发怔,“…好,那麻烦公主……”
“三娘,叫我潇潇就好。”
“那…潇潇,麻烦你帮陛下换一下药,我到外面雇马车。”三娘把白药递给潇潇说道。
“嗯,好的。”潇潇接过药点了下头,坐在了萧凯的身边。
三娘转身退出了房门,萧凯长舒一口气,捂着伤痛处,费力地坐了起来,“这三娘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昨天晚上要不是她……”潇潇不敢在说下去。
萧凯抓着皇妹的手,给予安慰,“樊宇他们呢?”
“在隔壁。樊宇的右臂被树枝刺穿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那,咱们现在在哪?”
“过了寒蝉林,前面的一个小镇上。”潇潇有些担心,“皇兄……没有几天了,咱们…赶得回去么?”
“不知道…若快马加鞭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萧凯咳了一下,喘息带动胸口的伤痛,又疼了起来。
潇潇慢慢解下萧凯身上的绷带,触目惊心的血洞赫然刻在萧凯的胸口上。
“哥…你忍一下,我要上药了。”萧凯轻声说。
萧凯点点头,闭紧了双眼。
药,接触伤口的那一瞬间,仿佛皮肤于灼烧过的烙铁相碰,上千度的高温灼烧着他,痛得他额头上渗满了汗水。
潇潇尽量轻地将药盖满了萧凯的伤口,接着,将新的绷带重新缠在萧凯的胸口上。
“哥…玉玺丢了,回去怎么办?……”
“只要咱们能按时赶到回去,一切就都好说了。可我就怕……”
“怕什么?……”缠绷带的手停了下来。
“怕玉玺会落入马海城手里,还有那半幅画……”萧凯皱眉说。
“不会的吧……”潇潇一惊。
“你看到那两个黑衣人了,那女子的声音,和眼睛,很熟悉。”
“难道是……那个阿静?”
“没错。”
“那他们现在也应该在赶往京城吧?……”
“恩。如果玉玺被他们拿走了,现在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回到马海城身边去。”
潇潇怔住了,一时间境况开始变得如此紧迫,逼得他们来不及思考,没有退路,只有一路向前进发。
萧凯也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缕清风透过窗棂,让那灼痛的伤痛稍感一丝凉意,才回过神来,那手抓着的床褥,早已被攥成一团,就如那理不清的思路。
一声叩门声搅扰了思绪,“马车准备好了。”三娘走了进来,“走吧。”
“恩。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萧凯费力地站起身。
三娘叹口气,抚着萧凯走出了门。这几天颠簸的路程,这小皇帝如何撑得下去?……这般倔强,善良,忠民,忠国的性格和他父亲真是很像,让人不得不敬仰。
然而,只有那容貌,让三娘无论如何也无法疼惜这两个孩子。
看着萧凯兄妹俩,一模一样的眼眸。三娘不免想起了年轻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