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卫闻言,犹豫了半刻,才一拥而上拦住了萧成宇,其中为首那人面露难色,讪讪道:“殿下,得罪了。”
“让开!”萧成宇冷冷地看着他们,吼道,“难道我连进出自己宫殿的自由也没有了吗?”
如果是以前,他对皇后的话或许是有所忌惮,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他这个母后的心思,彻底无所顾忌了,她无视他的感受,执意不让林雪漫进宫,那么自己也不需要服从她的命令!
“瑾儿,不是母后为难你,只是你如今身份非彼往昔,所以你的脾气也得好好收敛一些,你只要听母后的话,跟苏锦完婚,你就有进出皇宫的自由。”苏皇后站在他身后,冷声道,“你既然被立为太子,就不应该如此儿女情长,你今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以大局为重,你我虽然是母子,那么在这宫里应该互相扶持,互相依赖,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跟母后翻脸。”
“母后的意思是如今儿臣成了太子,就应该抛弃发妻,另结新欢是不是?难道大齐皇室竟然就是这样教化人心的?”萧成宇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冷声道,“想不到母后贵为皇后,竟然是这样母仪天下的?”
“瑾儿,母后并非薄情之人,非要逼你放弃你心爱的女人,而是你对她太过专情,如果在民间,这也许是件好事,但是在皇宫却是万万不可以,你的专情会让后宫怨声四起,你迟早会害死她,况且林家已经没落,对你的基业也帮不上什么忙。而母后让你娶苏锦,自然有母后的用意,因为只有我苏氏一族才能保你日后江山无忧!”
“既然母后这样说,那么就请母后放儿臣回民间,这皇宫既然不适合林雪漫,那么也不适合儿臣,儿臣此生愿意呆在民间跟她相守一生。”萧成宇说着。自顾自地地往外走。
“本宫这样苦口婆心地劝你,想不到你如此执迷不悟,枉我二十多年以来寝食不安地盼你回来,你是本宫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本宫岂能再让你回到民间,离我而去?”苏皇后望着他绝然而去的背影,眸子里尽是失望,她快走几步,对那几个侍卫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将殿下给我拿下,从此以后,他不能踏出乾心宫半步!”
“殿下!”那几个侍卫忙上前团团拦住萧成宇。
“放手!”随着一声厉喝,纳兰泽天大踏步地走到萧成宇面前,又扭头看了看苏皇后和苏锦,不悦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阻拦太子?”
“皇上饶命!”那些侍卫苦着脸,跪了一地。
“还不快退下!”紧跟在纳兰泽天身后的太监低声训斥道。
那些侍卫忙退了下去。
“皇上。”苏皇后和苏锦忙上前拜道。
“皇上!”苏皇后笑吟吟地走过去。说道,“太子初到宫中,有好多规矩不懂,臣妾只是想要把他留在宫里好好教导,日后才能助皇上一臂之力啊!”
纳兰泽天没有搭理她,而是走到榻上坐了下来,冷声道:“我都听到了,你们母子是为了那个林雪漫起得争执是吧?”说着,他又朝立在一边的萧成宇招了招手,道。“来,到父王这里来。”
萧成宇依言走了过去,顺从站在纳兰泽天的身边。
“此事是朕的疏忽。没有替你考虑周全。”纳兰泽天沉思片刻,扭头对站在门口的太监说道,“李文全,即刻让礼部拟旨,昭告天下,朕即日钦点林海生之长女林雪漫为太子妃,诏书即日传至各州府衙门,不得有误!”
“遵旨!”李文全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多谢父王!”萧成宇眼前一亮。
“皇上!”苏皇后闻言,大惊失色,忙上前说道,“皇上不是答应太子殿下娶锦儿的吗?怎么还钦点林雪漫为太子妃?”
苏锦闻言,脸上顿时苍白起来。
“朕的确答应太子娶苏锦,可是并没有答应立苏锦为太子妃!”纳兰泽天不以为然地看了看她,又道,“皇后,你忘了当年朕当太子的时候,也是朕力排众议,执意将你立为太子妃的事情了?别忘了,当初你们苏家并不比林家好多少,你们苏家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你当皇后这些年的苦心扶持的结果,过去的事情朕不想再提,希望皇后好自为之,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伤了母子和气,伤了我们夫妻的情分。”
“可是皇上,那个林雪漫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就这样封为太子妃,是不是太过草率?”苏皇后摇摇头,不死心地劝道,“自大齐开国以来,就没有这样封过太子妃……。”说着,她触到纳兰泽天不悦的目光,便再也没有说下去。
圣旨已下,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她心里哀叹一声,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走,陪朕去御书房。”纳兰泽天抓起萧成宇的手,笑道,“朕最近处理政务,时常有些力不从心,从此以后,你可要多替朕分担一些政务,等你的伤好了以后,就替朕监国,朕想出去好好走走。”
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父王。”到了御书房,萧成宇忙跪拜在地上,说道,“太子妃目前下落不明,儿臣甚是担忧,请父王恩准儿臣寻回太子妃后,再专心帮父王料理朝政。”
“你的心情朕可以理解,可是眼下你有伤在身,不宜车马劳顿,还是先呆在宫里把伤养好再说吧!此事还是交给秦大人吧!秦大人跟太子妃自幼熟识,又是同乡,朕想,他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纳兰泽天拍拍他的肩头,不容质疑地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陪伴在朕身边,一边养伤。一边帮朕处理政务,等着你的太子妃回来吧!”
“是!”萧成宇只得答应下来,最近连续几天几夜的奔波,他的伤口已经化脓,太医一再嘱咐再不可过于劳累,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寒风凛凛。
秦三郎已经领着大队的人马在宫外候命。
萧成宇亲自出宫送行,郑重宣布:谁找到太子妃。赏赐黄金千两,官封一品。
众将士顿时摩拳擦掌,信心猛增,恨不得把立刻把大齐翻个底朝天,那是一千两黄金啊!
颂珠走过来,轻轻地把一件斗篷披在萧成宇身上,萧成宇瞥见苏皇后的身影,刚想拒绝,却听见颂珠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这是太子妃亲手给您做的,您还是穿上吧!”
林雪漫走后,纳兰明珠在她的包袱里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件斗篷,知道是为萧成宇和孩子做的,便吩咐颂珠,把那件小的拿到宁坤宫。让孩子出门的时候穿上,还嘱咐她有机会把另一件斗篷转交给萧成宇。
萧成宇闻言,用一只手裹紧身上的斗篷。松松软软的皮毛温柔地环住了他的全身,就像她倚在他身边一样,他把身后的帽子戴在头上,缓缓地冷风里走来走去,他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包括他的伤痛,他的思念……。
苏锦冷冷地望着那个在寒风里走来走去的男人,知道他心里根本容不下自己,便愤愤地出了宫。
“小姐回来了!”管家忙迎了上来。
“你这就把府里的侍卫都召集起来,我有事情要交待他们。”苏锦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那管家应声退下。
过了一会儿。几十条身影迅速地出了侯府,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纳兰瑾轩,你越喜欢的人。我越要毁掉她,你让我痛不欲生,我也要让你伤心一辈子……。
鱼嘴村。
苏家烛光亮亮地跳动着。
屋里人影攒动。
林雪漫静静地望着炕上表情不一的一圈人,嘴边扬起一丝笑意,想不到月氏的风俗竟然跟现代如出一辙,男女婚前不但可以见面交往,而且还可以通过相亲的方式来见面,还真是有趣!
相比之下,大齐还是太保守了,婚前竟然不让见面。
苏明远坐在炕边,低着头,不说话,他对面的女子也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倒是沈氏和那女子的母亲坐在炕上口沫纷飞地聊得正欢。
“我家明远脾气好,守信用,而且懂得疼人,你看,前些日子,他说很快就回来,果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又满脸笑容地看着林雪漫,说道,“是不是雪漫,他是这么说的吧!”
“嗯,是这样说的!”林雪漫抿嘴应道。
“男人守信用就好,我家花朵呀!不但模样俊俏,温柔娴淑,而且还做的一手好绣活,日后,这要是嫁过来,家里缝缝补补的,保准不用你操心。”花朵娘也毫不示弱,拍着腿说道,“就是海上的活也不含糊,渔网一天能织好几张,若是晒起干鱼来,也是一个顶两个。”
“娘!”坐在炕边的花朵被她娘一阵猛夸,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她娘的衣角。
“哈哈,我闺女害羞了!”花朵娘嬉笑道。
“娘,花婶。”苏明远坐在炕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清清嗓子,正色道,“其实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所以,这门亲事我不能应。”
“什么?你有心上人了?”沈氏和花婶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苏明远不动声色地瞟了林雪漫一眼。
“哎呦,我说你们沈家没事逗我们玩呢!儿子有心上人了,还跟我们相什么亲啊!”花婶愤愤地跳下炕,一把拉过她女儿的手,气冲冲地往外走。
“你们家的人都有病!”临走,花朵恨恨地说道。
沈氏坐在炕上,一脸黑线地看了看苏明远,见他不住地看林雪漫,顿了顿,便开了口:“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说你的心上人是谁?”
“是一个大齐女子!”苏明远如实答道。
原来他喜欢纳兰明珠!林雪漫心里恍悟。
“此事怕是不行!”沈氏摇摇头,看了看两人,又道,“雪漫是有夫君的人,她怎么可能嫁给你?不是我嫌弃她是个双身子,而是咱们不能趁人之危,拆散人家夫妻!”
“娘您说什么啊?”苏明远满脸尴尬地望着沈氏,“我什么时候说我的心上人是萧夫人啊?”
“就是啊娘,苏太医的心上人不是我啊!”林雪漫的脸微微一红,忙解释道。
“那你干嘛老是盯着雪漫看?”沈氏一头雾水,适才她明明看见两人眉来眼去的你看我,我看你,难道不是这样?
“娘!”苏明远哭笑不得,“您想哪里去了,实话告诉您吧!我喜欢的女子就是,就是她夫君的妹妹,您总算满意了吧?”
“什么?你喜欢雪漫的小姑?”沈氏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儿是想说呢!可是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您就把花婶母女叫来了,能怪我吗?”苏明远不满道。
“哈哈,现在说也不晚!”沈氏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忙转身拉住林雪漫,问道,“雪漫,你告诉娘,你那个小姑子,今年多大了?好看不?脾气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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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热恋^^,孟小离的平安符,谢谢两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