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想不明白,突然生病
谢云舒环视卧室内,却没一个地方可以让她慌乱的情绪平静下来,索性甩了鞋子钻进被窝里,翻来拱去地乱动。
他不过是说了句关心的话,自己至于落荒而逃吗?可又好像不止关心的话那么简单,有些她感觉不清晰的东西明明在那里。
跟他相处这么久,教学时身体接触是免不了了,但都没有像刚才那样,两个人都怔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没办法了,就不想了吧。她在被窝里滚了几下,最终趴在床沿,幽幽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目,照得人不自觉眯了眼睛。沈策坐在躺椅上,看看身边她刚刚蹲过的位置,看看拂过她发丝的指尖,又想起她不论娇笑还是呆愣的如一美丽,心中顿觉不妥。
他抬手揉揉两边太阳穴,也起身离了后院,回到一楼进浴室淋浴。他常年都是用凉水洗澡,加上海口天气较热,水温也不是很低,淋了半晌,感觉整个人清醒多了,方才的异样也都消失不见。
沈策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坐在客厅沙发上静默等了她良久,时钟已到两点,是每天下午给她将枪械理论知识的时候了,可楼上却没一点儿动静。
难道是睡着了?他想着计划不能随意改变或者耽搁,便上楼敲她房间的门。
可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即使他用力敲门,还是没有她的回答。试试开门,发现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沈策觉得不对,便出言喊她:“云舒!说话!”回答他的,只有楼内空空的回响。
“云舒!你怎么了?再不吭声我开门进来了。”他又喊了一句,这样说她应该会出言阻止他进入吧。
可依旧没有她的声音,他没有贸然闯入她的卧室,而是站在门口细听里面的声响。
里面一片安静,她睡午觉是不可能这么沉的。沈策知有异样,没再犹豫,打开了门锁推门进入。
他看到卧室内的情景时不免一惊,谢云舒依旧趴在大床上,可整个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地板上是一滩呕吐物,中午的午饭全被她吐出来了。
沈策忙上前将她扶起,揽进怀里摇晃她,“云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的脸色完全没了红润,苍白得吓人,秀眉皱着,双眼紧闭。
一个小时前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这会儿竟成这样了?难得是午饭出了问题?可他也吃了呀。
沈策想不明白,拍拍她的脸,试图让她醒过来。“云舒,快醒醒,你别吓我。”摸摸她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烧,只是出了层薄薄的冷汗。
谢云舒浑身无力,感觉力气都被抽空一般,肚子里却是阵阵绞痛,咬着嘴唇也抵挡不了那些痛楚。模模糊糊间,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叫自己,而身体已经出了被窝靠在个温暖的胸膛上。
她挣扎着让自己恢复意识,开口回复身边急切唤自己的人:“乔烨,我好难受,肚子疼……”睁开眼,近在咫尺的脸却不是乔烨,她认错了,是沈策啊。
见她醒来,沈策松了口气,虽然她把他认错了也没在意,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她这样子,可能是急性肠胃炎之类的病。
“沈策……”谢云舒一句话没说完,又痛苦地闭紧了眼,双手捂住肚子,却使不上劲,也无法拨出其中的痛源。
他见她话都说不了,冷汗又冒了一头,知她是得急病了,将她放回床上,到卧室衣柜里找她的外套。
翻了件最厚的呢子风衣替她穿上,此时的她已经又睡过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晕了。沈策抱着她出了卧室下楼,拿上钱包和房卡、车钥匙,驾车带她赶往海口市区的医院。
路上,谢云舒醒过来一次,坐在副驾驶侧头看驾车的他,却什么都不说,虚弱得又要晕的样子。
沈策问她哪里不舒服,问她以前会不会这样,问她有没有过敏史,她都不开口。谢云舒从没这样病过,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她也只有这句话想对沈策说,却都无力开口。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腹部的绞痛里昏睡过去。
沈策带着她到了医院急诊,随便抓了个医生便要求对方快些为她诊治。那医生什么危重病人没见过,镇定地问了沈策她之前的症状,又为她诊断了一番,最后断定她是急性肠胃炎,原因可能是食物不洁、刺激。
谢云舒被推进了急诊室,沈策在外面走道上踱步,来回走了三四圈才停下。忙忙碌碌的医院里,好像只有他是这样急的一个。他猛然发现自己竟乱了阵脚,换在从前,就算再危急的事,他也没有这样坐立不安过啊。
可他就是很为她担心,即使急性肠胃炎不是什么大病,即使她正在被医生救治,他的一颗心还是抑制不住地上下嘭嘭跳。
后来他就被医生安排在病房里陪着她输液,因为病房紧张,这是一间四人病房,有一家的家属正叙叙地说话,听久了不免让人烦躁,他却是目不转睛地坐在一旁守着她。
第三袋针水输得快完时,她终于醒了。睁开眼看看周围,白净简约的装修,耳朵里是不知谁闲聊的低语,原来是在医院,腹中的疼痛也没有了。
她听到床边的衣料声,余光中有一片影子,侧头看过去,正是满目担忧的沈策。
她生病了,是他把她送到医院救了她。谢云舒想对他回以感谢的一笑,扯了扯嘴角,对视着他的双眼,反倒掉出泪来。
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间,谢云舒心中百感交集,一时哭得更甚。
沈策好不容易盼到她醒了,多的话还没说上一句,她竟哭了起来,弄得他忙出言安慰:“云舒,没事了,打完吊针就好了。”看着她滴滴滚落的泪,他的心,也跟着难受。
她已是抽噎,哝着声音哭道:“沈策,我以为我要死了,幸好你救了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只有他的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