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听说两条腿都烂了,她家原来的丫鬟靠乞讨给她凑钱看病呢。”一人神秘的说道:“听说烂的皮肉恶臭,似是没有活路了。”
“秦家可真是倒霉,好好的王妃落魄成现在这般模样。”摇头叹气:“女儿遭了这么大的苦难,当爹倒是跑路的无影无踪,连个头发丝都没见着,可真够狠心的。”懒
“可不是!”正说着,那人从酒家的二楼上探身向下望,朝另一人招手:“快看,这不就是那个丫鬟么。长这么标志讨饭多可惜呀……啧。”说到此处,不禁一怔,随即坏笑着,离了酒桌,几步下了楼梯,出了酒楼,来到正拿个破碗讨饭的破衣烂衫的女子面前,嘿嘿淫笑。
绯绿只当没看到此人,向前移动脚步。
“慢着!”男子伸手拦住绯绿,上下打量她:“你不就是为了给你家小姐疗伤么,不如你卖身就主……”
绯绿厌恶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家小姐离不了人照顾。我救主但不能卖身。”
“听说你家小姐是一顶一的美人,身上的皮肉虽然烂了,但脸蛋总归是好的,爷好心收留你们主仆二人如何?”
这日天气寒冷,绯绿冻了一天,心中不爽,又被此人调戏,便冷笑道:“你有几条命,也配谈我家小姐?”
“哎?你个嚣张的小蹄子。”撸起袖管,抬手就要打。突然手心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袭来,他定睛一看,只见手心已被一枚铜钱射穿。他哀嚎着恐惧的环顾四周,却不见异常,慌忙捂着手心的伤口,跌跌撞撞的跑了。虫
绯绿撇嘴:“切。”
绯绿回去把此事和雨楼说了,猜测是不是太子爷派人保护她。雨楼摇头:“恐怕不是,我们已约定好,在我爹出现之前,不要联系。”
“那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有好人路见不平吧。”
绯绿失望的哦了一声,去伙房端了熬好的汤药给雨楼,她每日都见小姐吃这副药,却不知是治什么病的。今日忍不住,询问道:“小姐,你吃的这是什么方子啊。”
雨楼严格按照方霖的方子熬药来喝,一日都不曾耽误。她被绯绿问的一怔,是啊,如果她和岚筝是兄妹的话,就算能够再孕育子嗣又能怎么样呢。
药碗放到嘴边,无力饮下去。雨楼把药碗放到一旁,沉默不语。
绯绿见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明天就是腊八,我去挑洗做粥的豆子。”起身离开了。
雨楼看着棕色的药汁,闻着刺激鼻腔的浓烈药味,想了想,重新端起药碗,一口一口把药都喝了。
腊八下午光景,绯绿外出还没回来,雨楼一个人在伙房里熬粥。她出宫也有段时间了,越等越焦急,腊八都到了,可父亲仍音讯全无。
在这之前,她从怨过父亲半句,纵然一切错误的根源就是他。而他又屡屡在紧要关头选择逃避。
他为什么不说明情况,难道说出真相就那么难么?!为什么她的境遇如此凄惨了,他都不来看自己一眼,他怎么如此自私?!雨楼对父亲的耐心终于被一桩桩让人心寒的事情消耗殆尽。
“为什么不现身?”她气的把粥勺一扔,自言自语的恨道。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的雨楼一哆嗦。还未等她回身看是谁,腰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一张带着屋外寒冷温度的脸贴着她的脸颊道:“难得看你亲自下厨。”
自从岚筝学了功夫,脚步轻的猫一样,冷不丁来到她身后,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挣脱他的环抱,回头道:“你怎么溜出宫来了,不是说好,见不到我爹之前不联系的么。”
岚筝撅嘴:“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我刚来就要赶我走。”
雨楼道:“谁让你突然出现。”
“那我摆了仪仗出行,百十来人的,你爹早就望风而逃了。哦,兴许是咱爹。”
雨楼顺手舀了一勺粥就泼他:“快回宫去!”
岚筝闪身躲过,道:“浪费粮食,要下地狱的。”
“如果你我真是……兄妹,我做了有违人伦的事情,地狱早就下定了。”
岚筝忙说:“别谈这个了,今个腊八,我是来和你过节的,说点开心事吧。”说着,揽过她的肩膀道:“好雨楼,跟本太子说说,你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没有?”
雨楼盯着咕嘟翻滚的热粥,冷笑道:“好久没看到一个活魔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岚筝明知故问:“哪个恶魔?”
雨楼拿眼剜他:“你说呢?”
“晋王?”岚筝道:“他最近找过你没?”
“没有。”
“奇怪,不应该啊。”岚筝起疑:“他一定在搞什么鬼。”
“哎——”雨楼揉着太阳穴,疲惫说:“好累,人人都在酝酿阴谋诡计,什么时候是个头……”
岚筝一边给她捶肩,一边笑着说:“娘子,辛苦了。”
雨楼朝外屋努嘴:“你别在这碍事,等我熬好粥,端给你吃。”
岚筝再三表示要留守在厨房和雨楼在一起,又闹了一会才被雨楼给推了出去。
他站在窗边无聊的向外看,见外面撒盐似的落了一地的雪,向雨楼喊:“你快来看,下雪了。”
雨楼端了粥撩开门帘进来,道:“那窗户缝没糊呢,有冷风,你可离远点,别受凉。”
岚筝闻言,又贴过去,笑眯眯的看她:“这世上就属你最关心我。”
“论关心你,我可排不上。”雨楼放下粥碗:“你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有多少人时刻关注着呢。”
岚筝落座,杵着下巴叹气:“他们只关心惠王怎么样的,太子殿下怎么想的,没人理会独孤岚筝怎么想的……”
她本来准备好了揶揄他的话,但见他神色落寞,心一软,柔声道:“你若是喜欢,就多待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