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
“疼，疼死了……”
夜晚晚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大姨妈突然造访，将她一张小脸折磨的惨白如纸。
夜晚晚每月的生理期，毫不夸张的说都会疼掉她半条命。
小腹绞痛不说，腰背也疼的厉害，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夜晚晚疼的将身子蜷缩成虾米，蜷缩在床上，额头上冷汗直冒。
“小姐，姜汤来了。”
云姨端来一大碗姜糖水，小心翼翼的将夜晚晚扶起。
“乖孩子，喝了会好点。”
夜晚晚皱着眉闭着眼，一股脑儿的将一大碗姜糖水咕嘟咕嘟全都喝了下去。
每次生理期，云姨都会给她熬一碗姜糖水。
热腾腾的姜糖水下肚好似温暖了些冰凉的腹部。
“云姨，大哥他还没回来么？”
夜晚晚平躺下，将烧热的暖水袋捂在肚子上。
只有这样，还会好过一点。
“没有呢，云姨这就去给先生打电话，让他快些回来。”
云姨的目光怜惜的落在夜晚晚的脸上，“你这丫头每次疼都得打止疼针，偏偏云姨笨不会开车……”
“小姐你等着，我这就下楼去。”
“不用了，云姨。”
夜晚晚拉住了云姨的衣袖，声音虚弱无力，“我忍忍就好了。”
“傻孩子，这哪能忍。”
“今天我惹大哥生气了，打电话给他他也不会理我的。”
想起夜云城临走时那冷冰冰的脸，夜晚晚觉得肚子疼的又厉害了。
哼！
平时大哥要是忙到很晚才回来的话，都会提前给她打个电话的。
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他都没打电话回来，肯定还在生她的气。
云姨给他打也是白打。
“先生最疼你，知道你肚子疼会立马赶回来的。”
云姨扯了毛毯给夜晚晚盖上，拍了拍她的小手笑着退出了房间。
“大哥最疼我？”
夜晚晚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最疼她么？
哼！
就是一封情书而已，夜云城还大动肝火。
疼她个屁啊！
那情书她明明都没有看好不好？
昨天将她手机踩烂，今天又甩脸色给她看，云姨说的什么最疼她，这话一点都不对。
全身疼的无力，夜很深了，夜晚晚抱怨着抱怨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肚子疼的厉害，她梦里睡得极不安稳。
夜晚晚做了个梦。
窄巷的胡同里，一眼望不到边的二层小楼房并排着，陈旧破烂，年代已经久远。
有个女孩和她的妈妈住在其中一间小屋里。
女孩自出生就没见过爸爸。
妈妈总是早出晚归，每次回来时都喝的醉醺醺的。
有时嘴里叼着烟，有时手里拎着半瓶酒。
女孩跑去开门时，妈妈时常站不稳会扑到在她身上。
她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长的又瘦又小，她根本没有力气扶住妈妈，每次都是连妈妈一起摔倒在地上。
“妈妈，起来。”
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声音软糯糯的。
但是妈妈喝醉了不肯动弹。
“阿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妈妈倒在地上半眯着眼呢喃着，像看她又像没看她。
妈妈的眼睛很漂亮，是一双漂亮妩媚的桃花眼，是女孩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妈妈，你快点起来……”
拉不动妈妈，女孩蹲在地上脑门上都急出了汗。
“不要碰老娘！你个扫把星，拖油瓶！”
妈妈突然骂人，一把推开了女孩，拿起手里的酒瓶子就砸在她身上。
“我为什么生了你，啊！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那个臭男人，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真是瞎了眼！”
“你这张脸跟你爸一样，老娘看一眼就心烦！打死你！打死你！”
酒瓶子砸在胳膊上腿上，疼的女孩直掉眼泪，但是不敢哭出声。
因为一哭，妈妈就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打她。
“拖油瓶，死开。”
高跟鞋飞来，蹭掉了女孩脸上的一块皮。
她缩在墙角一声不敢哭，任由妈妈打她骂她。
妈妈喝酒后都是这个样子。
不管是酒瓶子还是鞋子都喜欢往她身上扔，或者拿没吸完的烟蒂往她手上戳。
妈妈醉酒后疯癫的不像个样子。
但是酒醒了她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她会抱着女孩心疼的给她伤口抹药，会撕心裂肺的哭着，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阿圆，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妈妈再也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