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晟以为是赐婚,笑着应下,又干了几杯,这才打马回了越国公府。今天,他要把话说开。
小丫头,他要定了!
宗政晟回到越国公府,直接来到母亲的瑶琚院。
莫盼依听说儿子回来了,以为宗政晟已经想通,欢喜的坐在贵妃榻上,让儿子进来。
“晟儿,你可回来了。用过午膳吗?我让厨房准备。”
宗政晟转头吩咐道:“不用,彩月,去门口守着,我要和母亲说几句话。”
彩月看了越国公夫人一眼,这才将手上的茶盅放在宗政晟面前,然后轻脚轻手退下,守在门口。
“母亲,我要娶云初净。”
宗政晟一开口,就吓得越国公夫人站了起来,没想到儿子还没有想通。
“不可能,我们越国公府不会要退了亲的媳妇!”
越国公夫人说得斩钉截铁,娶云初净,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宗政晟不徐不疾道:“我将来本就不会继承越国公府,我以为母亲知道。”
莫盼依呆了一瞬,转而小心翼翼道:“晟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皇上对我的栽培,其他人都看得出,我不信母亲不知道。这天下本无姓,百姓求的只是温饱,又有何不可?”
宗政晟站在那里,如竹之挺拔,山之伟岸,说话铿锵有力。
“就做越国公不行吗?成王败寇,那可是死罪!”
莫盼依颤抖着声音,这些事情她想过,却不敢相信是真。
宗政晟于心不忍,安抚她道:“我不是谋反,只会是皇上亲自禅位。光明正大,有德者居之。”
“可是,平王父子可是正统皇室血脉,天下都推测皇上会传位给平王。”
莫盼依还是惊得忍不住浑身颤抖,她怕啊!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万一?
宗政晟深深看了母亲一眼,云淡风轻道:“我不会退。今日回来只是告诉你们,我的婚事,你们同意与否,我并不在意。你也磋磨不了我的妻子,你们不用撮合我和其他人。”
在母亲的惊诧眼光中,宗政晟又大踏步出了院子。
今儿天气不错,听说普光寺风光不错,还是可以去看看早春春色。
“伏矢,召唤飞羽卫,让甲字部随我同行!”
宗政晟率先上马,听伏矢吹响集结号,很快甲字部五十人就已经集合完毕。
“走!”
宗政晟一马当先,策马飞驰,往普光寺而去。
这时,木亭里的秦邦业已经借故暂时离开,留下说话的空间给端木桓和云表妹。在他心里,不管从那一方面来看,云表妹嫁给端木桓,比嫁给宗政晟要好得多。
木晓和木落退到亭外,飞星他们则退得更远,将木亭层层护了起来。
“云表妹,你有点紧张?”
端木桓轻笑出声,原本清冷凌洌的声音,也染上了三分笑意。
云初净撇撇嘴,灵动的杏眼转了一转,这才低头道:“这算不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地,我怕有闲话。”
“云表妹看似恭敬守礼,其实却最洒脱不羁,会在乎这个?”
端木桓早就发现,云初净经常看似矛盾,一方面表现得循规蹈矩,其实往往并不墨守成规。
从很多年前在姑苏,云表妹对那卖身葬父,女子的说话中,就可以略见一斑。
云初净其实一直觉得,端木桓是个很完美的人。无论待人接物,还是说话行事,都是谦谦君子。只是她向来喜欢太阳的灼烈,而不喜欢月亮的婉约。
“端木大哥,其实……”
“不要急!”
云初净本想说她喜欢宗政晟,却被端木桓出言打断。
“云表妹,你不要急。今年你才入女学,何必那么早决定?”
端木桓似乎能看穿云初净心底的话,一下就堵住她的话。
云初净张了张口,最终吞下到口的话,转而道:“端木大哥,你是看中我?还是我舅舅和秦表哥?或者我云家满门?”
“云表妹觉得,这有什么差别吗?联姻本就是结两家百年之好,我中意你,也中意你可以带给我的实力。”
端木桓也不隐瞒,在他看来,再炙热的感情也经不起立场不同。而云初净太过聪颖,只能是实话实说。
云初净一手趴栏杆上,一手随手折了枝梅树枝把玩,转头嫣然一笑:“端木大哥,比我有实力者众多,为何是我?”
那笑容在端木桓心中一划而过,那样纯净,那样剔透。仿佛梅枝上的白雪,干净纯粹隐有暗香。
“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人生的路太难,想有心意相通之人携手同行,可以没那么辛苦。”
端木桓坦荡的话语,让云初净微微动容。
这话实际又暗藏期许,还能深入人心,让你觉得这话有理。
云初净想了一下,又道:“可是,你注定不甘寂寞,早晚会遨游天际。争斗太多,我心畏惧。”
“你还能权衡利弊,说明你还未曾对我动心。真正的爱恋不都是飞蛾扑火?云表妹也未免太过小心翼翼。”
端木桓含笑望着云初净,那温和包容的目光,让人如沐春风。
云初净微微眨了眨眼睛:“端木大哥,飞蛾扑火不适合我,我脑子又没进水?怎么会无故中邪?”
“云表妹,你呀!那不知你脑子进水了,又会如何?”
端木桓看着阳光下,云初净的肌肤吹弹可破,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模样。白皙中透着最绚丽的粉色,如桃花般灿若朝霞。
云初净“咯咯”一笑,得意的回答:“据说女人脑子里进的水,将来都会变成眼泪。为了不流泪,所以我脑子不进水。”
两人相视一笑,那流转在彼此目光之中的默契,让随后过来的秦邦业,也觉得赏心悦目。
“小王爷,云表妹,素斋已经准备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秦邦业走进木亭,云初净和端木桓又同时站起来,更显得心有灵犀。
“我还要给祖母选枝梅花呢?”
端木桓接过话头,笑道:“还是临走之时再来选吧,让它们多在树上留一阵。”
“咦~!你这样一说,感觉我们折了梅枝,就如同断了人家手足一样。”
云初净马上还嘴,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