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整个月华门内休息最好莫过于卫清羽与冰绯两个人了,卫清羽虽然记忆混乱,但是两个人肌肤相亲,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场面,自然也是记起不少事来,对于再一次利用了冰绯来修补自己的气息,卫清羽有些愧疚。
两个人蜜里调油,冰绯更是喜欢和寻找卫清羽良久,哪里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的机会,心中连原本出来的目的也忘得一干二净。
只卫清羽微微一笑,便可以令他如醉如痴,卫清羽的美来自骨子,与她那容颜似乎又没了多少关系,可再细细看来,冰绯还是惊奇的发现她似乎又张开了不少,姿色算不得最美的,却是最有韵味的。
当然见过了结合之时的卫清羽,那般惊心动魄的美,哪里是凡间男子可以承受的。不过想到那张绝世容颜,冰绯的眸子暗了暗,清清的身世就是个谜,不论当初究竟发生过什么,他都不允许她因此而受到牵连,更不希望她是个半妖的事情会被泄露出去。
这是他与她的秘密,他们俩之间的秘密。
冰绯想想就觉得十分的美妙,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独有的默契,牵人心肠。
卫清羽的青丝很长,冰绯笑着抚摸过她柔顺的发丝,手指灵巧的给她挽了个发髻,这是他梦中做过许多次的事情。
两个人相携而出,便去了月华门的正殿,那里月华门的门主正率领着整个门派恭迎天云门的大弟子,还有那位神秘的据说是浮屠塔主人。
这浮屠塔不是谁都能够有福享受的,在月华门的这些年也都是无主之物,如今还可以因此和天云门扯上关系,月华门的门主自然欣喜异常。
远远的众人便看到两个身影并排走来,那美貌异常的男子时不时的低头向着旁边的女子低头诉说什么,将女子哄得发出低低的笑声。
寒香只觉得心里刺得慌,“他怎么可以笑的这么温柔。”就连姝姝仙子亦是一怔,这世间便是有一种男子对着所有的人的时候冷若冰霜。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却是温柔到极致,恨不得将天下都捧到她面前,这样的男人让女人着迷,而这样的女人更是让天下女子嫉妒。
可惜这样令人嫉妒的爱情总是不长久的。
姝姝望了望冰绯那张俊美的容颜。那是真心的笑,她有些羡慕的那个女子,更是为眼前这个男子有些心疼,希望他能够一直这么笑下去,但是视线陡然瞥见旁边攥紧了衣摆的寒香,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这般和谐的场面,寒香拧了拧衣袖,便出了大厅,依稀的能够听到月华门门主的恭维之声,以及众人的捧喝之声。
卫清羽的视线缓缓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当年的金师姐、朝风均是一个寒颤。
卫清羽捋了捋衣袖,走向月华门门主安排的主座,末了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王翠。
王翠心中一个咯噔,莫不是今儿早上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可视线滑过冰绯。心中又只剩下扑通扑通。
月华门门主见卫清羽对王翠感兴趣,急忙使了个眼色,王翠身子一僵,虽然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似有似无的敌意,可是面对巨大诱惑,她还是十分机灵的站了出来,“秋水拜见前辈。多谢前辈当日的救命之恩,秋水无以为报,愿以身伺候前辈跟前。”这么说着一双盈盈水眸对上了卫清羽,可眼尾扫的却是冰绯。
这让冰绯不由得眉心一蹙。
谁知道大厅之中的卫清羽却是轻笑出了声,“秋水……你不是王翠吗?”另外的视线又飘在了王鹤身上,“还有王鹤……”
王翠心中顿时滔天骇浪。脸色红白不定,她最是讨厌那些女人叫她以前的名字了,太难听了,抬眸看了看卫清羽,却是感觉对方的一双眸子分外的熟悉。可偏偏又什么都看不出来,当然最让她吃惊的莫过于对方不仅知道自己曾经的名字,更似乎对自己十分了解。
等王翠回过神来,卫清羽已经落座,衣裙铺开,风华绝代,明明看起来不起眼的五官似乎在一瞬间都变得鲜活了起来,那眼角微微的媚色,饶是王翠自诩自己姿色过人,最是会耍男人,这会儿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王翠呆呆地立在原地,心中除了震撼便是丝丝的不安开始冒出来,就在这时那女子的声音似乎在耳畔响起却有声声将她的心拉入了谷底。
“王翠,王家庄一别,没想到竟然会在见面!”
“王翠,你当初的恩惠,本宫至今历历在目!”
“王翠,你不是很厉害吗?没想到却也不过如此……这么多年了还不过是筑基期的修为。”
讽刺、嘲笑……都赶不上前边让自己崇拜的长辈竟然是自己幼时最瞧不起的人,她怎么可以如此年轻就成为金丹修士。
复杂的情绪一波波的袭来,最后变成了深深的恐惧,“是你!是你这个丑八怪……我绝不允许,你凭什么……”
王翠忽然之间爆发了起来,将所有的人都唬了一跳,原本沉寂的氛围顿时被点燃了一般,月华门门主的脸色从未有过如此的难看。
所有的人更是十分的震惊,不知道这位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如此的不顾体统。
倒是一直隐藏在角落里当做空气的王鹤则是听了王翠的话一同看向了,高台之上,不会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的际遇。
这般想着额间上边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如今对方已经如此的强悍,想要碾死自己不过是一个手指头就能够办得到,不,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可是杀了对方,他又没本事,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王鹤陡然一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
身子顿时一软,竟从人群里滚了下来,脸色极度难堪的月华门门主脸色已经铁青了。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出师不利,如此的倒霉。
“还不快退下!
”啸月轻喝一声,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卫清羽修为高,即便卫清羽受了伤。却也没有人敢小看她,更何况还有一个对她爱之深,认为是自己毁了对方一生的冰绯大人。
月华门门主不出声还好,他这一出声,便将王鹤心底的那最后一丝丝稻草压弯了,认为自己如今已是门派的弃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门主送给对方,可惜自己的仙缘,那对于每一个修仙者来说,可是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不要……我错了。大人,求求你饶了我,都怪我那时年少轻狂不懂事,求求大人原谅我!”砰砰,就算是修仙者皮肉强横。可是王鹤这一下一下的也将俊秀的脸庞撞出了鲜血,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就是朝风亦是眼皮子一跳,有些担忧的看向了两人。
王翠抿了抿唇,对于对方她亦是畏之深,可到底不想在自己曾经最瞧不起的人面前失了脸面和尊严。却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大殿里一片空寂,所有的人视线都顺着王鹤看向了那高座上的女子。
卫清羽轻叹一声,众人只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故事,可是面对卫清羽却是谁也不敢再多说话。
就连旁边的姝姝仙子,也感觉到了几分紧张的气氛,微微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这种氛围,便抬脚走了出去。
“清清,你认得他们?”冰绯有些诧异的看向两个人,眉心略蹙,他总觉得眼前的两个人承载着对方人生最不得已的记忆。看向两人的眸色亦是不善。
“要杀要剐,随你便!”王翠倒是看得开,成王败寇,只是没想到竟是故人,可惜双方关系简直是差到了极致。
月华门门主虽然亦是诧异,可毕竟两位都是自己月华门的希望,所以本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他也出列要为这两人求情。
卫清羽看着底下的人,犹如一群蝼蚁,就像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有时候死真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可是那些伤害,仅仅是死亡就能够抹平吗?
她卫清羽不相信这些,在加上她好歹是个金丹修士,所看的自然没有这么狭隘,即便是想杀了对方,也不会这般当着人门派人的面儿。
再看看地上的王鹤,卫清羽竟是觉得突然豁然开朗,她的心胸一向是不错,可是偏偏对于幼年时候的经历格外的固执。
“往事种种,前尘尽断,本宫乃是修行之人,不会再这等小事上与二位计较的,只是今后需谨记,万不可再如此的浅薄!”
卫清羽说的清淡,可是王翠却听得呕血,什么叫浅如此的浅薄!
王翠还想说什么,月华门门主已经凑上了前,“仙子胸怀,真是让啸某佩服!来人还不快将这个两个孽徒带下去。”
月华门门主虽然不想因此委屈自己的弟子和王翠,可是却不代表他不作为,更何况眼下还是将这二人先关下去的好,万一冲撞了贵人,连累的可就不是现在这般雷声大雨点小了。
卫清羽望着黯然被带下去的王鹤和一脸愤恨的王翠,唇角轻轻勾起,这两个,或许此刻比让他们死了更好,整日的生活在恐惧和忧虑之中,挣扎在修仙阶层的最低端,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在让自己执着了。
父亲虽然没有为你报了仇,但是昔日欺负清儿的人却全都如蝼蚁一般的苟延残喘,却也永远得仰我鼻息,想必你也会很欣慰吧。
月华门门主想为冰绯和卫清羽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盛会就这么如此不欢而散,比起所有的人心事沉沉,卫清羽却是极其的轻松,她原本回来就是想要将自己童年那些事情做一些了断,她如今用这不太清晰的脑袋四处游历,所牵连的因果却是越来越多,这些都于修仙不利。
卫清羽不说,冰绯也没有问,有些事情等着苦主自己诉苦,倒不如自己去发现,冰绯倒是几日之内,将卫清羽曾经居住在王家庄与王翠、王鹤等人的恩怨知道了一些,心中不由得越发疼惜眼前的女子。
不过卫清羽因为受伤的原因,多数的时间是在睡眠之中,这亦是她自身功法自我修复的一种。
不过却是因为缺了那冰棺内独有气息的养护,反倒是恢复的慢了许多。
但这些空隙却足够冰绯去做一些事情了。
却说寒香出了大殿,心中沉闷的好像喘不过气来,她有些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这么多优秀的男子竟然会去喜欢一个如此冷情的女人,同为女人,她对那女人的感觉不会错,她似乎是永远自己置于她人之上。
“她会害了师兄的,不能再这样下去!”寒香闭了闭眸子,“师兄,我也是迫不得已!”这般说着,袖里却是飞出了一只绿色的传音鹤,这只传音鹤,在许多门派来说算得上是极品了,虽然不如传音玉可以永久使用,但是胜在便捷迅速,不易被人发现。
更何况这上面还有当初云掌教的一丝法力,寒香这纸鹤一出,他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的道消息。
看着那纸鹤弯弯扭扭飞了出去,寒香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向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待到她走后,不远处却是静静的站出一个人来,那人手指翻转,那原本已经开始遁逃去的绿色纸鹤,却是被吸入了她的手心内。
姝姝仙子捏着那绿色的纸鹤,唇角勾出一丝玩味,她虽然高傲,却也改不了性子喜欢看热闹的恶趣味。
手里更是有郑家的秘法,那只绿色的纸鹤内的消息,瞬间传入她的耳朵,只是没有想到冰绯那个家伙喜欢竟然叛出天云门的妖女卫清羽。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姝姝仙子捏着那只绿色的纸鹤静静的望向了卫清羽与冰绯住的地方,究竟该不该和冰绯在谈一谈,既然那个女人不是好人,不如就放弃。
可是,视线凝在手里的绿色纸鹤上,手指轻轻一捻,却是吸了纸鹤上的灵气,随意的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