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夜,帮罗欢预约流产手术!”母亲对我们说。
听到这里,我强忍着心口的痛,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任由泪水汹涌。
“阿姨,这?”华夜疑惑又为难的声音,传进我耳里。
“华夜,阿姨相信你可以处理的很好!”
“好吧!”华夜应了下来。
天旋地转,随时都会倒下去的可能。眼看肚子即将撞上床角,我一个转身,只听见脚腕骨头脆裂的声音,原来,那个小生命是这么重要,顾不上痛,我仰天大笑。
“罗欢!”华夜怒吼,我却笑的更欢快,也更可悲!
……
看着打了石膏的双脚,我很庆幸,母亲让我流产的事只能后移。我的鸵鸟心态再一次爆发,解决不了的事,就死拖着,等它慢慢发酵或者不再重要!
“罗欢,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狠心一点?”华夜拧着眉,很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我母亲一样,只不过,铁只能是铁!
“也许只是命中注定!”
“唉!”华夜叹了一口气,珉着薄唇,眼神忧思。
“能别在秦家人面前透漏吗?”我试探地问。
华夜愁容满面,不肯搭理我。
“华夜,我求你,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这只是我唯一的想要,如果他们知道了,那我还能平安地生下孩子吗?”
“那你妈妈那里怎么办?”
我蔫了下来,母亲肯定不同意我生下孩子。
“我帮你和阿姨说!好好休息吧!”华夜转身离开,五秒后,又折了回来,“我不介意你带着他的骨肉选择我!”
模糊的容颜,我泣不成声……
公司再一次去不成,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也被母亲与华夜扣在家中,待了三个月。
腹部已经微微凸起,天气开始变凉,我不知道三个月前,华夜与母亲说了什么,反正母亲也乐呵地接受了我肚里孩子的存在。
在这期间,秦紫薇总是隔三差五地来看我,不过,她今天却来和我辞别,她要和Torres回非洲试婚了,虽然我对她即将开始的生活充满了担忧,不过,路是她自己的,只有走了,才不会有遗憾,就如我和秦风,尽管他还是负了我,而我依然愿意留下肚里的孩子。
“罗欢,你以后就跟着华夜吧,他比我哥可靠!”秦紫薇眼眶潮湿。
“那你当初还对我下药?”我笑,却在心里悄悄对她说:谢谢你,我的好闺蜜,让我可以拥有我生命延续的小家伙存在。
“对不起!”秦紫薇抱着我。
“傻,我逗你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没有他,我也可以过的好!”是,这世上离了谁都能活,只不过,离了他,我再也不能放肆地大笑,怕吵醒我隐藏起来的落寞。
“欢欢,你肚子怎么硬硬的,都硌到我了?”秦紫薇松开我。
“你还说,我都被你给捆死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干嘛抱的那么紧,害我中午吃的都快吐出来了!”我找了一堆撇脚的理由,她应该不会怀疑吧。
“哦,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你都胖了?”秦紫薇围着我转了一圈。
“能不胖吗?我天天不运动,躺在床上,双脚被吊起来,吃的全用来长膘了。”我说话间,赶紧坐到椅子上,不然秦紫薇再发现什么问题了,我还真扯不圆这个谎言。
“也是,不过啊,我感觉你越发漂亮了,要不是知道你单身,我真怀疑你是被男人滋润的这么有水色!”
“讨厌,就知道胡说八道。紫薇,到了那边,过不下去了,就赶紧回来,咱们不委屈自己,好吗?”
“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让自己受苦的人吗?要不是Torres家有什么破规矩,我压根就不去那边试婚,我怎么也得去浪漫之都开始我的婚姻生活。”
秦紫薇说的心花怒放,看的出,她对自己即将开始的婚姻生活,充满了特别高的期盼。
“好,我相信你可以的!那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我的脚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今天本来打算去公司的,只不过我可不能让秦家任何人发现我的小秘密。
“嗯,欢欢,那跟华夜好好生活,我观察了很久了,他是个好男人。”秦紫薇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
“说我吗?真看不出来,秦家无法无天的大小姐,竟然也会夸奖他人啊?”
“你!”秦紫薇准备对战,“算了,看你对我姐们不错的份上,我且饶了你!”
“那我还得谢谢你!”华夜痞笑,“去那边了,别傻不拉几地亏了自己,实在过不下去,就回来祸害我们大中华的男同胞吧!”
秦紫薇瞥了眼华夜,没说话。
秦紫薇还是走了!前途未知,她依然带着美好的希冀开始自己另样的人生。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我问华夜。
“庄园饲养的乌鸡已经长大了,我拎了几只过来,你和阿姨补补身子。”
“还补,看我都胖成啥样了!”
“再胖也好看!”
“你这话咋那么违心?”我打趣他,“华夜,你也不小了,赶紧交个女朋友吧!”
“我心里有数!”
你真的有数吗?这话我问了很多遍,你也说了很多遍,只是,一直没有下文,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耽误了自己的幸福!
“要不我哪天给你介绍一个?”我一本正经。
“好啊!入了你的眼,肯定也入我的眼。”
“好,一言为定!”
我笑,华夜也淡淡地笑,其实我心里清楚,我到哪里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孩子?
“我准备回公司看看,你呢?什么安排?”
“他几月份出生?”华夜深沉地盯着我,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自在地锊了锊发丝,“年底也可能是明年年初。”
“好,我们也该置备他所需要的东西了,尤其是婴儿床、被之类的,临时买的话,恐怕气味散不开。”华夜解释,又有点尴尬地从椅子上站起又坐下。
我心“咚”了一下,我这个做妈妈的人,都没想到这些,看来华夜是做了调查研究。
“罗欢,如果礼拜天没事的话,我们去婴儿店看看,该买的得买回来了。”
我想推辞,却说不出口,我知道接受或者拒绝都是对华夜不公平,爱真的是两难。
如果秦风没离开我,那我此时是不是雀喜地围着秦风,诉说胎儿的一点一滴,计划着孩子生下来穿什么?上什么学校?去哪个城市工作……
“是啊,欢欢,让华夜陪你去,我也放心,不然你一个人大着肚子外出,碰到个紧急事情,又没人帮你。”母亲从后厅走来,笑嘻嘻地说。
“好!”我顺从。
“那我先去公司上班了!”
“我送你过去!”
我没拒绝华夜。我明明白白地说,旁敲侧击地试探,为什么就是不能让他明白,我真的爱不了他!
“华夜,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成吗?”盯着清秀的侧颜,我再次说。
“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华夜明知故问。
“不也是你自己的困扰吗?你不放手,怎么知道没有合适的女人,出现在你身边呢?”
“可我不觉得这是困扰?”华夜紧握方向盘,盯着前方说。
“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底,明知道前面是悬崖,还要去?”我痛心疾首。
“你不也是吗?”华夜反问我。
我哑言。
“既然我们都是永无止境的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并肩一起走向悬崖呢?也许我们走了,才知道,那不是悬崖,那里有索道,通向幸福的索道!”
“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
“你说什么,我都不明白!”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华夜如此,而我也是,“可我们是两个方向,它到不了一个终点。”
“我可以跟着你的脚步走!”
华夜说的坚决。
我彻底噤声,也许我没有资格劝说他,我都劝服不了自己,又有什么说服力影响他呢?
“我到了!”我冷声。
“我晚上来接你!”华夜摇上车窗,不给我说不的机会,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我惆怅了很久。
处理完一垛文件,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骨,摸了下肚子,小家伙竟然在里面动了一下,我新奇地又摸了一下,小家伙又动了一下。我低声说:“这么皮吗?以后叫你皮皮吧,你爸小时候也是特别淘气,经常明着欺负你妈,背地里又千方百计地对你妈好!”
不自觉地想起秦风,我赶紧挥散脑海中的乱七八糟。
“罗欢,你过来啦!”李向阳笑着走了进来。
“李总,小杰康复了吧!”我笑。
“嗯,恢复的很好!现在已经回学校上学了!你呢?过的快乐吗?”
“我很好!义母怎么样?”
“她还是老样子,不过,心情好了,别的也就无所谓了!”李向阳洪厚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罗欢,真的特别谢谢你!”
“李总,你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我们啊,就别谢来谢去的了!”
“好!哪天空了,去家里吃饭。”
“好!”
“对了,东升集团最近与我们生意往来融洽,这是你的功劳!”
生意往来?难道这就是穆云帆所说的另样见面方式,“我都好久没上班了,怎么敢居功!”我笑。
“你就别和义父谦虚了,我回去了,晚上与你义母定了烛光晚餐。”
“好!尽兴!”我笑着送李向阳出了我的办公室。
“总经理,东升集团预约了你的晚餐时间!”秘书潘艳说。
穆云帆?消息还真灵通!刚回来上班,就约了我的时间。
“对方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公司上班?”
“不是,他们每天都约了,只不过你一直没有康复。”
“明白了!你下去吧!”
穆云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