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从东方喷薄而出之际,嘉兴知府张登书带着幕僚匆匆忙忙赶到了烟雨楼,没多久便神色凝重的从楼里退了出来,然后又匆匆归衙而去,不多时,嘉兴府的各级官员都接到了一纸奇怪的命令,任谁都不许去干涉某个人的行动。
然后人们又惊奇的发现,从南湖小岛上涌出了大批的差役,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一卷密封的信筒,一上岸就跨上早就备好的快马,向四百八方飞驰而去。。。。。。
这种情况引起了众多人的暇想,虽然都能猜到一定发生某件大事,只是没人知道是什么事罢了,嘉兴城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微妙气氛之中。
在半个月之内,各地的总督抚巡等封疆大吏们,前后收到了一纸不能摆上台面的密谕,不要去惹一个前明打扮的年轻人,还有着力寻找两个人的后辈子孙。。。。。。
造成这种微妙气氛的当事人王天却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他只要逍遥自在不受拘束,皇帝老儿答应不要求他剃发,不再约束他的行动,心情大为舒畅,对自己的横行霸道更为志得意满。
江南好啊,湖光山色青丽如画,吴侬软语温婉沁人,窈窕美女秋波四漾,让王天这个登徒子乐不思蜀,白天酒楼招摇挥霍无度,夜里宣淫青楼一掷千金,再次做起了视金钱如粪土的豪客。。。。。。
※※※※※※※※※※※※※※
乾隆皇帝带着满怀的郁闷和对京城的隐隐不安,当天就摆驾南下去了海宁,烟雨楼已是他这一生最难忘也最令他心悸的地方,走的时候,烟雨楼的图纸是不会忘记带走的,也许他可能会忘记,但底下的人一定会替他记住。
京城出了大事,乾隆皇帝本欲立即回京,但一想那狂徒在烟雨楼会过面了,该说的都说清了,事情闹得最大也是过去了,回去迟个一天二天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突然打道回京,只怕会使官场震动、百姓议论,连他这个皇帝不是雍正的儿子这种谣言都能编得出来,他们还有什么不敢想的?南巡的原定计划万万不能改变,再说十亭已经去了九亭,再是着急,也只能在赶路上把时间抢回来。
到海宁只停留了一天,匆匆巡视了一番海塘后,就住进陈阁老家的御赐花园里,焦急的等候京城的奏折,京城出了大事就该用六百里的加急快递把奏折上达天听,连那个狂徒赶到嘉兴都过去二天时间了,却左等右等也不见京城送来奏折,送来的全都是一些政务上的琐事,让乾隆极是愤怒,这种拖拖拉拉的办事方式,着实让他痛心疾首,甚至开始怀疑起监国十五皇子,莫非他还有什么事想隐瞒朕?一想到这里,乾隆皇帝再也等不下去了,顾不得满心身的劳累,立命传令摆驾回京。
如果十五皇子知道乾隆在怀疑他别有用心的话,那他可要大呼冤枉了。
一路匆匆,以最快的速度赶向京城,难为他这七十岁高龄的身躯硬是咬着牙齿赶路,却把随行的官员们和禁卫军们累得叫苦连天,心里都大骂乾隆一个老头急急赶路想自己累死。
到得江苏境内时,总算接到了京城派出的八百里加急快马,禀报皇宫受到狂徒袭击奏折,可是奏折上语焉不详,也许是皇子害怕乾隆知道真相而过于责罚,也许是想让乾隆宽心,总之奏折没有详细的说明现在京城的实际情况,这让乾隆皇帝没法一窥真相,心中更是生气;再一看奏折上书的日期,更是让乾隆皇帝气歪了鼻子,上面的日子是他在烟雨楼与狂徒会面的时间的前一天,这更让乾隆大大的怀疑,莫非这个逆子有叛逆的心思,故意这么晚送来奏折,想借那狂徒的手逼死父皇?
一想到这个情况,心里更是着急,急令御驾直上京城,只花了二十天的时间,乾隆就赶回了京城,龙舟在接驾亭边靠岸,皇帝回京这可是大事,在京的大小官员不管有病没病,只要还能喘气的,都要去迎接皇帝乘机拍两下马屁。一张红地毯自停放的御用马车开始直铺到岸边,在监国十五皇子的带领下,红地毯两边依着品级大小站满了在京官员们,一眼望去,只见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在山呼万岁跪接中,脸色阴沉的乾隆皇帝在贴身侍卫的搀扶下走下了龙舟,他没有心情去理会百官的跪接,憋在心里的火气只想找个人发泄,只是在百官面前一时不好发作,于是淡淡地丢下一句:“朕躬安!永琰随朕回宫,其余人等都跪安吧!”
迎接御驾归京的大小官员面面相觑,但一看乾隆那阴沉的脸色,便知道京城出事让乾隆心里不爽,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乾隆的满腔怒火那可是小命都危险,便是缩脖噤声,只是捋下马蹄袖,山呼一声万岁后就纷纷作鸟兽散了。
乾隆从十五皇子那一脸自然从容样子上看不出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就登上御驾,心急火燎的呵令直驶皇宫,那恶狠狠幽幽眼光却让十五皇子的心忐忑不安起来。
乾隆坐在御驾里一路上阴沉着脸,只可怜他那残留的几颗牙齿被他咬得格兹兹直响,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和思量着十五皇子现在究竟有什么样的心思,御驾直入皇宫到了乾清宫。
乾隆进了乾清宫,在自己的龙椅上坐下后,眼睛紧盯着随后跟进来的十五皇子永琰,心中的怒意开始发泄起来,用阴冷地声音道:“好大胆的逆子,京城出了这般大事,居然敢拖拖拉拉十几天这才报知于朕,莫非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还是以为身为监国,翅膀硬了就想着隐瞒与朕?告诉你,朕还没死,这天下还是由朕在作主,能把你扶上来,也一样能把你给踢下去!说,为什么奏折上语焉不详?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瞒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