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没错, 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划花了我的脸,还打伤了保镖。”梅丽怒指着蓝馨。
信看向梅丽。“你还知道什么?”
“还有她拿我们保安当奴才使唤,呼来喝去像个主子。这还不算, 稍不满意就把保安打的鼻青脸肿, 他们已经被她折磨的神志恍惚!”
梅丽以为是要搜集这丫头片子的罪证, 将自己知道的, 添油加醋地说个五味俱全。
信听了梅丽的控诉反倒是笑了, 一脸放心的神情。他的确是忽略了,他的小女人是从来不吃亏的,刁钻的性子无人能敌!“梅丽谢谢你, 为我答疑解惑,你可以出去了。”
“阿言, 我的脸...”梅丽演起了苦情戏, 满面愁容, 担心日后会不会落下疤痕。
“你的伤问题不大,如果不放心, 去找医生做个全面检查。”信的安慰恰到好处,不多也不置于没有。
梅丽不需酝酿就自带的哭腔。“可是,我怕。阿言你陪我去,好不好?”
蓝馨的胃像被塞进了发酵过度的面团,顶着心窝又酸又胀, 着实的不舒服。一脚将茶几踢出老远, 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让刘秘书陪你去, 你先出去吧。”信将梅丽送出门外。
“馨。”他轻声唤她。
蓝馨用陌生的眼神看向他。“你叫谁?”
“别告诉我, 你不是陈蓝馨?”她的眼神如同他们在医院初见时, 疏离中带着莫大的敌意。
“我从来没否认过我是陈蓝馨,而你呢, 你是谁?你是堂堂的大总裁任言,还是别有用心的蓝殿信?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半年前凌在鼎盛的嘲笑,让她瞠目结舌,也是她挥之不去午夜惊醒的梦魇。
他不在乎任何身份、名号。“我可以什么都不是,只要做/爱你的男人。”
蓝馨灿笑如故,只是那笑容中充满了鄙夷。“半年不见,你的功夫都转移到嘴上了。”
他听着她语出犀利,比任何时候都要伤人。“馨,你一定要这样,才能开口说话吗?”
他眸光的痛,在她眼里全部是假惺惺的佐证。“哦!也许你早就具备这项才能,只不过是我太信任你,才不小心忽略掉。”
信无法化解她冲满攻击性的言语,无奈却也叹不出满腹的苦衷。
“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别墅。你喜欢的园林引进了金丝猴。”他希望看在小动物的份上,能让她跟他回家。
“猴?”蓝馨冷笑一声,“有谁能比我更像猴子的,让你耍的团团转!”
“那回蓝殿吧。”他沉住气,那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应该有归属感。
“我要去哪,不用你管。”蓝馨起身离开。
他抓住她的手臂,换了另外的方式。背对着她,公式化的语气。“你的投诉直接影响到了我公司的声誉,在没有处理完此次事件以前,你不能离开。”
“好啊,我哪都不去,就在这等处理结果。希望你们的工作效率,不要等同于龟速。”蓝馨又重新坐到沙发上。她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信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然会恶化到如此程度。他处于迷团中心,又苦于没有一点办法解开被小猫抓烂的毛线团。
夜半,信倚在办公桌上,他知道她有认床的毛病,不可能睡着。一板一眼的字句从他口里违心地发出警告,“别想着能溜出去,这里可是安保第一的总部。”
蓝馨的确有趁夜色的掩护,逃出去的打算,被拆穿后死不承认地回嘴。“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逃?”
“那就好。”信的激将法奏效了。他无奈地自嘲,他们之间只剩下这种方法来维系了吗?
蓝馨终于熬到了天亮,她扶着发痛的腰,不住地怨骂着,“什么破沙发,比贫民区的硬板床睡的还累。”
早餐,她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皇家奶茶和红豆蛋挞。
信看出这小女人抿嘴着的犹豫,一边是肚子里的馋虫在叫,另一边是在他面前坚守的固执。“不吃算了。”
他拿起蛋挞,挞皮的酥脆钻进蓝馨的耳朵,是刚刚出炉的。他咬了一口,不住地称赞道,“味道还是那么经典。”
蓝馨咬着下唇,还是死要面子死撑着。当信又来荼毒第二只蛋挞时,她打开他的手,将解救的蛋挞塞到自己嘴里。
看她的吃相,信的嘴角挂着爱的笑意,比他刚吃过的蛋挞还要甜。
吃饱的蓝馨,开始有了闲心打量着他的办公室。这里跟她第一次来时没什么改变,只不过物是人非。
上次她以小女仆的身份,认真打扫着每个角落,只为他能答应保护丧子母亲的安全。虽然很累,但充满着期望。现在,她的心境有着天壤之别,失落伤心如影随形揪住她不放。
桌上的那个鱼缸,是她在圣诞节跑了好几条街,随手抓来买的。再次看到它,想起那个温情的夜晚和缠绵的吻。美好到极点的记忆,反衬出此时此刻的心被伤到冰点以下。
信没错过她渐渐收拢的愉悦,从鱼缸里拿出一支棒棒糖,扔向她。
蓝馨陷入独自伤悲中,完全是身体的应急本能反应,接个正着,拿眼睛不善地瞪着他。
信拿起文件,拍着她屁股。“在我回来前,把它吃掉。”
蓝馨看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脸的嫌弃,又扔回了鱼缸。“谁要吃榴梿味的,臭脚丫子味儿。”
无聊的她,嘴巴没了味道,忍不住瞄向办公桌上的鱼缸。里面的棒棒糖像是在向她招手,“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蓝馨陷入了人神交战,最后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反正是混蛋信让她吃的,不吃白不吃!
她先找了个青苹果味的放在嘴里,果味的芳香伴着酸甜,恰到好处地为她内心的苦涩,渡上一层美妙的糖衣。
蓝馨继续找着自己爱吃的青苹果和葡萄味。她还新奇地发现了可乐味和酸奶味,这个要尝尝,那个也要,桌上摆着她挑选自己爱吃的棒棒糖!
她的好兴致被从不敲门的梅丽打破了。梅丽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口气叫嚷着。“谁让你乱动阿言的东西?”
蓝馨才不管疯狗的乱吠,当做没听见,鱼缸里的手仍不停地拨弄个底朝天。
梅丽上前就要动手制止她,却被蓝馨一推,穿着高跟鞋的梅丽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信的出现将这件事推到了高潮,只见梅丽爬起来,扑到信的怀里,梨花带雨的哭诉。“阿言,她手脚不干净,是个小偷。偷我们的东西,还想打我。”
他们亲密的动作让蓝馨看在眼里,梅丽的这句‘我们’让她彻底恼了。她将桌上的鱼缸打翻在地,棒棒糖混着玻璃茬子,散落四处。
信默默蹲下身,一颗颗拾起。梅丽见此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时机,也随着一同捡着散落的棒棒糖。
她不忘加戏,惊呼一声,手上被玻璃茬扎伤。却令她失望的是,没能得到应有的观注!
他捧着手掌里的棒棒糖,递给蓝馨。浓浓的情意全部化为行动,展现在她面前。
他手上被划伤的血痕,她不是无动于衷,但她无法忽视他的欺骗与背叛。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再多的糖果也无济于事,医治不好她的伤。
蓝馨挥开他的手,糖果如天女散花,纷纷坠地发出的脆响,更像是她不会再次上当的决心。“别人的东西我不要。”
她摔门走开。信握着拳,手上的青筋暴起,顺着指缝流出血来,糖果沾染着血腥。
梅丽赶忙为他包扎,信挪开手,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
“我要见书呆子。”蓝馨对着办公桌后的信,叫着。
信处理公事的签字笔略停顿了一下,尔后连头都没抬,从繁忙的办公中插过来一句。“怎么,想同伙串供?”
蓝馨狠狠瞪着这个小人。“看来你是各中高手,知道的这么门清儿。”
蓝馨担心书呆子的处境,趁着信去开会的机会,溜出了总裁办公室。
走到电梯前,按了一下,完全没响应。该死的,一个破电梯竟要指纹识别系统。她泄愤地踹了一脚,转往楼梯口。
摄像头,到处都是摄像头。蓝馨处在了360度无死角的监控下,她也没必要鬼鬼祟祟的,明目张胆地四处游荡。
透明的工作间,让她一览无余里面的工作状态。男男女女的衣着如同真正的白领,在电脑前熟练地操作着。如果不是他们隐现的肌肉块,绝对看不出他们是保镖。
这完全颠覆了她已知的,在宽大的训练厅,到处是各种锻炼的专用器械、沙袋,互相搏击的场景,充斥着男人的臭汗味和打到身上的哐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