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塔尔睁开眼睛,一脸的骇然之色,心跳加快。
非常清晰的预兆,代表逆转的未来的难度非常大。
拯救族人是不可能的,能救自己就不错了。
一名合格的智者必须懂得取舍,族人的性命能放弃就必须放弃。
“我会死么?”
德雷克塔尔心惊肉跳,眼珠乱转,狡诈之色一闪而过。
拿出了地图,德雷克塔尔手指点着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布莱克摩尔的领地,陷入了思考。
按照预言的指示,这是他获得拯救的唯一出路。
“我会死,我必须死,但是有些东西必须传承下去。”
德雷克塔尔站起身来,来到河边的悬崖下。
茂密的草丛内搭建着一座茅草屋,德雷克塔尔腆着肚子站在屋门前,中气十足道:
“布朗特,出来见我。”
一名老态龙钟的兽人推开虚掩的木门,穿得破破烂烂,点头哈腰道:
“师傅,你叫我。”
布朗特是德雷克塔尔的徒弟,十三岁就跟着他学徒。
鞍前马后伺候了七年,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吃的比牲口还要差,干得比雷蹄牛还要多。
二十岁那年,德雷克塔尔才赏赐了一本元素秘笈。
布朗特感恩戴德,对德雷克塔尔越发恭敬,伺候得也更加周到。
奇怪的是,布朗特按照卷轴修行,却无法与元素沟通。
布朗特诚恳的向德雷克塔尔请教,德雷克塔尔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捋着胡须道:
“你的资质上佳,差的是心境的修行,你需要战胜元素的考验,磨砺心志,元素才会接纳你,千万不要急。”
“如何磨砺心志?”布朗特请教师傅。
德雷克塔尔双目微眯,严肃道:
“心志就是道,道在生活之中,坚持自我,固守本心,这就是修心之法。”
布朗特于是沉下心来,用心侍奉师傅。
这一磨砺,就是三十七年。
布朗特已经五十七岁了。
因为常年辛苦的劳作,休息不好,吃得也差,身体每况愈下,看起来比师傅还要苍老。
这些年,布朗特体力不济,头脑也不清醒,伺候师傅有心无力,时常出错。
德雷克塔尔对他厌恶了,于是以感知元素的名义,命令他远离族人居住。
谁也不知道布朗特是怎么活下来的,看着他瘦弱的皮包骨躯体,德雷克塔尔打心底瞧不起他。
“布朗特,这些年我对你如何?”德雷克塔尔高声问道。
布朗特习惯的露出谄媚的笑容:
“师傅对我恩深义重,如同再造父母,恩情超过沃舒古山,弟子粉身碎骨,也无以回报。”
德雷克塔尔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还算懂得感恩,为师刚刚沟通先祖之魂,看到了清晰的预兆,我的大限已到。”
布朗特吃了一惊,泪流满面道:
“师傅呀,怎么会这样,一定有办法解决。”
德雷克塔尔哀叹一声: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元素赋予了我力量,但也损害了我的健康,病入膏肓,已经无法逆转了。“
“师傅!”布朗特跪在德雷克塔尔面前,抱住他的双腿哭个不停。
德雷克塔尔拍着他的头道:“不必伤心,这一辈子我什么没有享受过,早就够本了,当初在霜火岭,霜狼氏族的女子出嫁前必须送到我的帐篷,就连德拉卡也......嘿嘿嘿!”
谈起从前的往事,德雷克塔尔眉飞色舞,随即表情一变,严肃的说道:
“我只是有一件事不甘心,我德雷克塔尔侍奉元素一辈子,却没有一个传人,眼看这一身本事就要埋入土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布朗特哭泣着:“师傅,都怪弟子不孝,无法沟通元素之力。”
德雷克塔尔慈祥的看着他:
“你的资质远超为师,但修炼难度也更高,在武学上,这叫做武学障,在元素领域,这叫做元素屏障。是师傅能力不足,无法教会你,为师愿意以一生积累的元素之力,帮助你突破元素屏障,并把一身元素之力都传给你。”
布朗特身躯猛的一震,哭得如同一个泪人:“师傅,这万万不可。”
“师傅大限已到,有什么看不开的,为师命令你必须接受。”德雷克塔尔威严的说道。
“师傅!”布朗特悲伤得说不出话来。
德雷克塔尔抚摸着他的满头白发:“师傅这一生无儿无女,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唯有名声放不下。布朗特,你继承了为师的元素之力后,需用元素魔法伪装成为师的模样,继续以为师的身份为族人服务,如有违抗,为师死也不会放过你。”
“师傅,你对我恩重如山,弟子哪敢违抗!”布朗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道。
“走吧,师傅这就帮你突破元素屏障,然后传法于你。”
德雷克塔尔在前面带路,布朗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两人来到悬崖顶端。
晴空万里,微风拂面。
德雷克塔尔盯着悬崖下方的深潭,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
从怀中掏出四块魔法水晶,德雷克塔尔一本正经道:
“布朗特,这四块水晶代表地火水风四种元素,德拉诺的元素较为暴躁,艾泽拉斯的元素更为平和,应以沟通为主,而不是奴役。”
“谨遵师傅教诲。”布朗特跪在一旁,毕恭毕敬道。
德雷克塔尔将四块水晶摆成一个简单的魔法阵,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强大的元素之力汇聚,地火水风形成漩涡,德雷克塔尔猛的大喊一声:
“开!”
四种元素之力飞入布朗特的体内,瘦弱的身躯猛的膨胀,皱纹舒展开来,苍老的面孔瞬间变得年轻。
德雷克塔尔暗暗嫉妒,他早就清楚布朗特天赋绝佳,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萨满。
像是德雷克塔尔自己,就无法利用元素之力变得年轻。
布朗特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目变得炯炯有神。
“师傅,一切都结束了么?”
德雷克塔尔点了点头,故意站在悬崖边上,假装虚弱的咳嗦,吐出几口血:
“师傅已经油尽灯枯,活不了多久了,看到你继承了我的元素之力,我心满意足。”
布朗特体会着体内的元素之力,似有所感,惊喜的说道:
“师傅,我有办法解决你体内的暗伤,让你变得和我一样年轻,给我一些时间。”
德雷克塔尔愣住了。
多年来,德雷克塔尔一直致力于解决体内的暗伤,可惜受到天赋所限,即使耗尽心血,也没有成功。
没想到,自己的弟子能够轻松解决。
然而,死亡的危机就在眼前,德雷克塔尔告诫自己,绝对不能犹豫,需要有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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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悬崖下方,云雾缭绕,低声提醒道:
“布朗特,你没有想要对为师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