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不用说了,绝对是精品佳画也不错,比以前更,毕竟古代没有太多娱乐活动,身为文士官员,比较高级闲雅情趣的行为就是琴棋书画了,时于琴棋没有天赋。而且字画相对实用,楚质的技艺自然突飞猛进。
仔细欣赏,何涉不时捋须点头,却是十分满意,然而片刻之后,却突然记道:“字画小成固然不错,但是经学却没有分毫长进,真是丢尽了老夫脸面。”
“老师此话何意啊?学生再是不济,也不敢让老师脸上抹黑啊楚质不解道,一阵莫明其妙的。好端端的怎么又变脸了。
“还好意思问何涉摇头叹道:“人家是知县,你也是知县有人与希文相谈甚欢。你却在旁插不上话,难道就不觉得难堪吗?。
王安石,不用说,楚质就知道是谁了,恨得咬牙切齿,肯定是范仲淹给何涉书信时,谈到那天的事情,以他的品行,当然不会说自己坏话。问题在于,一定是称赞了王安石。却没有提及自己。
楚质的经学水平怎样,何涉自然了解不过了,稍微猜测得出这个结论来也不稀奇。
“不畏浮云探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瞄了眼楚质,何涉说道:“你呀,就是少了这分胸襟气魄。所以对于字画诗词这些末技津津乐道,却不肯下狠功夫研究经学。”
“老师教的是,学生日后一定知耻改过。”楚质连连答应,先应付眼前再说,唉,王安石果然就是灾星。
“改过就不必了。”何涉微笑说道:“如今你已经回来,有老夫在旁时常督促,量你也不敢懈怠。”
明知道事情难以阻止,但楚质还是做最后的挣扎:“可是,过段时间。学生每日都要到集贤院点卯。也不知要忙些什么,怕是没有多少精力研习经义。”
“入值集贤院更好。”何涉笑意浓郁:“馆阁内聚玉下之书。上自文籍之初,六经、传记、百家之说。翰林、子墨之文章,下至医卜、禁祝、神仙、黄老、浮图、异域之言。靡所不有你进去之后。每日读几篇先贤文章,再写份心得与我,日积月累,学问必要长进
本以为回京为官,而且还是虚职,会比较轻松自在些,不料居然是送羊入虎口,清闲的日子越发遥远了,可惜严师有令,不敢违逆,楚质只有无奈应承。
“景纯迟疑了下,何涉轻声说道:“从希文的来信,老夫可以知道,你在地方任官,政绩清明,颇得民心,而且又立下大功,前程锦绣,勿须多言,而今调你回京,安排几个虚散官职,确实是委屈你了。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的时候,风头太过,不见得是件好事。况且,你能等得起,就是原地不动十年。小依然还要比别人早。”
“所谓厚积薄发,不必着急何涉轻叹道:“如今老夫总算想明白了,当年希文就是太急了,总想一蹴而就,若是能缓慢几年,或许”
或许新政不会失败,或许范仲淹依然还在朝中,或许还有许多的可能。楚质沉默点头,认为何涉说得十分有理,无论是范仲淹,还是王安石。实施新政变革时,却是过于急切。以为跟商鞍变法一般,要用猛药才可以成功,却没有考虑朝廷积弊太重,毒瘤与血管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一刀切下去,肿瘤固然清除。但是血管爆裂,病人怎么能承受的住。
痛得厉害,刀子自然没有保留的必要,肯定会被舍弃,这就是范仲淹与王安石的下场,同时肿瘤没有根除,也会也再次形成,而且愈加扩散。最终会毁了国家,朝野有识之士,谁不知道,问题在于,谁也没有办法,在不伤害自身的情况下。把肿瘤切除。确切的说,或许办法太多,可是实施起来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灵丹妙药,吃到肚里其实也疼痛难忍。最后,自然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一群鼠目寸光之徒,早晚会自食恶果何涉愤然咒骂,谆谬说道:“景纯,你今后不管居于何个。千万不要与某些人一样”存私心杂念,丝毫不顾及朝廷社稷。”
“老师教诲,学生自当牢记。不敢淡忘。”楚质说道,至于最终是否能做到,那就真的不敢肯定了。毕竟朝中夫臣,哪个不是身家丰厚的。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小利,做些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事情,可是他们却纷纷反对范仲淹新政,王安石变法。可知变革对于他们利益的伤害会有多大。
就以楚家为例,楚汲几人固然十分敬佩范仲淹,但是对他实施的新政却是颇一择的,毕黄限制荫补制度,楚质凡经考卜讲十,不用州他小是还有几个小辈,谁能敢说他们都会的中。若是不能,只有靠补官荫进,以保证他们日后的富贵。
现在楚质是很赞成新政,有国才有家。改革吏治,使国运昌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可是以后,就很难说了,毕竟王安石的变法,绝对是弊多利少,又损害自己利益,又祸害平的百姓,怎么能不反对,问题在于,表示反对,又成了保守官僚,楚质很纠结。
“渐老之后,总是喜欢回思过往,以你在杭州的表现,希文几次夸赞。如此品行,何用老夫提醒。”何涉自嘲一笑,又问道:“对了,听说你们在杭州大兴土木,引得言官几次弹劾,却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学生初到钱塘,上任几日,忽而发现
楚质再次重复自己的经历,而且十分成功的蹭到了午餐,再陪何涉聊了两个多时辰,品鉴字画,聆听经学大义,直到黄昏时候,才起身告辞。
“嗯,明日你还要到审官院述职,老夫就不留你了,料想其后几日。你忙着聚会宴饮,应酬琐事,也没得安定,功课暂先搁置何涉很是开明,当楚质欣喜应声之时,却又说了一句,“日后再补回就成
脸色又垮了下来,楚质告退而去。出了何府,上了车辆,马车悠悠。蹄声滴答,缓缓而去,片煮就消失在小巷外,仅留下一串铜铃锁声。
不久之后,车辆来到城东大街附近。天色已暮,许多富贵人家的高门大墙上已经悬挂上闪耀的灯笼,这是一个歌舞升平的时代,汴梁城太平时久,从未受到干戈之害,没有宵禁的惯例,素有不夜城之称,所以此时此刻,街道之内依然热闹非凡。
特别是正逢用餐时间,只见街道的两旁店铺林立,摊贩如云,油锅、火炉和蒸笼热气腾腾,铜勺子敲着锅边当当的响,吆喝的小贩提着篮子、箩筐叫卖着酱鸡、卤蛋、夹肉火烧、糖炒栗子和点红馊头等等小小吃。
各种食物香味混杂在一起,就是不饿也能引人食欲大振,垂渡三尺。当然,楚质自是不受影响的。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晚餐又有着落了。
耳语几句,车夫应声,轻带缰绳,马匹扬蹄改向,不远处,一个太白酒楼的布招子呼啦啦地飘在空中。墨迹淋漓,飘逸如仙,看上去颇有唐代书法家张旭的风骨,如果不是早知道酒楼名称,还真是认不出那几个字来。
走梁飞檐的构架和二层高的楼面。在这条巷道中显得十分醒目,店堂里生意兴隆,黑压压的居然坐满了人,猜拳斗酒,好不热闹。
二楼厢房倚栏处,有三个锦衣华饰青年在举杯小酌,连续饮了几杯。一个长相颇有几分英气的青年说道:“才卿,莫要多饮,不然待会回去”当心啊
“唉,景纯什么时候回来啊。让他给我们出咋。主意”
“出什么主意啊?难道又给嫂夫人欺负了,所以来找大小舅子诉苦。”楚质嬉笑的声音传来,使得房中三人惊喜交集,连忙拧头观望。一个熟悉又略微陌生的出现眼前。
“怎么,才一年不见,却是连我也认不出来。”楚质含笑说道:“那我回去算了。”
“哈,真是景纯。”高士林兴奋激动叫道,连忙奔向楚质,却没有留意脚步,被椅子绊了下,身体前倾,还好给眼明手快的楚质搀扶住,不然乐子就大了。
“才卿,淡定。”楚质轻笑道:“又不是嫂夫人在前,别的么燎急
“呸,没天良的小子揉搓了下小腿,高士林怒骂了句,凝视片刻,狠狠拍着楚质肩膀,叶叶咋连续几下,忽而大笑道:小子终于舍得从江南水乡回来了,还以为你已经沉迷其中,不愿意离开了呢。”
怎么谁都这样说,楚质无奈,摇头叹道:“才卿,虽然知道你是在趁机报复,但也别那么用力,打在身上很痛的。”
“嘿嘿,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高士林说道,冷不防被人扯着衣领跄退两步,却见一脸清秀,泛着几缕晕红的曹诱说道:“姐夫,不准备你欺负我妹夫。”
称呼还真是够混乱的,心中嘀咕。楚质却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公正兄,久别日久,今日重逢相聚,幸甚。”
“同感,得见景纯安然回京。吾心甚喜。”曹评说道,笑容温和。语发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