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醒了?”
秦芳本是想挪动一下,让安芷颜来床上睡,谁知一动就把她给吵醒了起来。
“嗯,傻孩子,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往边上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在自己的屋子,秦芳虚弱地咧着嘴问道。安芷颜憔悴的模样落在她的眼里,心疼无比。
“没事,就是娘昨天突然晕过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娘送到师父这里来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安芷颜一起身,才发现双脚早就发麻,要不是慕夜锦及时从身后出现将她扶住,只怕都要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休息了一会,安芷颜才将秦芳给扶了起来。路过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离神医。秦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是对着离神医浅浅一笑。
“多谢离神医搭救之恩!”秦芳的双唇抿的苦涩,对着过去对自己十分宠溺的离叔,因为多年前的阴谋,如今也只能装成互相不认识的样子。
秦太医一案,究竟是害苦了多少人。
“无妨,回去之后好好歇息,按时吃药,身子自会好的。”离神医一张老脸也变得有些沧桑,一直都视而不见的人,极力逃避的事,其实都是躲不掉的。
慕夜锦早就已经把轿子叫到了门口,安芷刚走出门便看到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堂堂的玄王,心思比谁都细腻。可是安芷颜总是觉得,玄王是对自己有所图才会这样子。两个人相视一眼,心里一阵苦涩涌起,头也不回地带着秦芳上了轿子走了。
“玄王可还有事?”离缈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目光游离的玄王问道。
“离缈,当年的事情,本王会用自己的办法讨回来。关于你和秦珂还有她母亲之间的关系,半点都不能透漏给任何人,尤其是她,听清楚了?”
每见一次安芷颜,慕夜锦都觉得她身上的戾气太重,承担的东西太多。哪怕她掩饰的再好,可是一旦遇到什么刺激,就会变得冲动。现在的安芷颜,就好像当年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在眼前,被赶去漠北的他。
“玄王应该知道,长安城里的事,我从来都不会插手。我只是一个大夫,只当以济世救人为本。”安芷颜离开,离缈又回到了平日那副孤傲,目中无人的长安第一神医。
“这样最好!你只是她的师父,最好不要越矩,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多年前的那件事,慕夜锦还没有足够的把握把皇后太后全都扳倒,绝对不能轻易浮出水面,他不想让安芷颜受到任何的威胁。
“会的,玄王殿下自己也请小心。日后,还是不要来我这里了,若是宫里的人知道后过来追问,于玄王不利。”
“本王心里有数!”
从麒麟药坊出来,慕夜锦回了自己的府邸,断恨已经从漠北连夜赶了回来。
“王爷,你去找离神医了?”断恨一回来,就听到府里的探子说玄王去了麒麟药坊,还大闹了一场。心里急的不行,一直都在等着玄王回来。
“嗯!”慕夜锦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句,累了一夜,面露倦色,慵懒之间也别有一番风雅。
“王爷,断恨自幼跟在王爷身边长大,心甘情愿为王爷肝脑涂地。这些年,王爷虽然在漠北多年,深得军心。可是这长安城如狼似虎,漠北又虎视眈眈,王爷可以动用的兵力不多。属下不明白,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离神医,若是当年的事情被太后皇上知晓,离神医会受到牵连,王爷的处境也会更加的威胁。”
断恨一向对于慕夜锦的命令马首是瞻,那是因为慕夜锦睿智稳重,从来不做任何没用把握的事情。
但是这次,断恨知道王爷又是为了那个女子。心里只担心哪一天,王爷会为了那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大事。
“断恨,你很讨厌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抹凌厉的眼神从慕夜锦脸上一闪而过。
“王爷,任何阻碍王爷的人,断恨都讨厌。如今王爷的毒既然已经解了,自然也不用和那女子再有别的瓜葛。她是生是死,也与王爷您没有任何的干系。”
寂寥的玄王府,断恨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顾忌玄王的神色。
“断恨,你听清楚了,从今往后,安芷颜的命就是本王的命,全天下,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动她分毫。你要是接受不了,从今往后,玄王府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在本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最清楚,任何人不能改变本王的主意。退下!”
断恨原本以为玄王只是见那安芷颜的处境和过去他的处境一样,所以才会一时心怀怜悯。却没想到,玄王对她的庇护,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断恨的命是王爷的,不管王爷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属下都会生死相随。”断恨行礼之后,推门退下。
房间里又变成了空荡荡的,只剩下慕夜锦一个人神情恍惚地站在这里。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心底早已习惯了这种孤寂的感觉。但是之前安芷颜每次过来给他看病的时候,整个玄王府仿佛都会变得生动起来。
慕夜锦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安芷颜时的固执眼神,也记得她每次对他的抗拒和疏远,还有那个时候她说让他阻止太后把她嫁给大皇子的事……
他从未和一个女子有如此多的接触,安芷颜是唯一的一个,也会是最特别的一个。他不想,也绝对不会轻易就这么把她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