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新议(二十)

跟随着人流,陈良才神色沉郁。

半个时辰前,他还是紧随在田腴的身后。可短暂的议事结束后,陈良才惊讶地得知他的新闻审查法案,不过是拿出来张扬的幌子,再起身时,不由自主的脚步就慢了一拍。

其他议员从他身边走过,紧随在田腴身后,陈良才的脚步下意识地越来越慢,渐渐就落到了过去的位置上。

虽然议员们走路从来没有论资排辈的规定,陈良才即使走在田腴前面,也不会有成文的条贯能指责他,但论资排辈的现象无处不在,深入人心。原本支撑胸中自信的东西一下崩塌,陈良才走在队列前面的底气不复存在。

一想到自己在他人的眼中,就跟跳梁小丑一般可笑,陈良才对听信蛊惑做了冤大头的自己,足足耍了半夜猴戏的自己,半个时辰前洋洋得意的自己,真恨不得一锤都砸死,用铁皮桶装了,灌满水泥后沉进大海里,一个两个三个,全都丢下去,再也不要看见。

还有田腴,一直蒙蔽自己,直到最后才图穷匕见,还有五十五个联名提案的议员,全都装作毫不知情,还有韩冈……当这个名字从脑海中蹦出来,陈良才呼吸都停了,飞快而又隐蔽地左右看看,没人关注到他的神色变化,最近处的两个议员正在窃窃私语,陈良才紧张地竖起耳朵:

“……这个案子麻烦估计不会小。说不定清君侧的都有。”

“怕个毬,大不了回去跟着韩相公……”

陈良才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那议员自己或许是眼尾的余光感觉到了陈良才的视线,没有再说下去,而陈良才也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

脚步维持不变,抬头看着前方,深长的回廊中,安装在两侧墙壁上的精油壁灯日夜不息,灯芯在缓缓燃烧,昏黄的焰光映射出来,抹去了他脸部表情上的一切细节。

西北那一片,的确是以韩冈马首是瞻,有韩冈为天子的呼声近十年来从来没有断绝过,而且私底下愈演愈烈。

这些话,陈良才往常只会当没听到,被问起时只嗯嗯啊啊地说两句,从不给一句实诚话。

毕竟一个篡字少不了,有此想法的人虽多,还多不过认定赵氏为正统的人,而且希望能保持现状的人在上层还是占大多数。陈良才认识的想要改天换地的一帮人,多是郁郁不得志之辈。陈良才本是跟他们厮混,婚后就幡然悔悟,渐渐不来往了。

更何况韩冈本人都没表现出有那样的想法——必定要名垂千古的大宗师,不可能不珍惜羽毛。

想做从龙之臣的那一干人,也一样很少有人想过韩冈直接谋朝篡位,绝大多数还是期待章惇、皇帝或是其他人,弄得天下大乱,这时候韩冈名正言顺地出来收拾局面。

田腴属于哪一边的?除自己之外,明确归于韩冈一党的一百七十七位议员又是属于哪一边?陈良才带着浓重的好奇心,以及一点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恶意想着。

跟随在人流之后,他一路来到大会堂中。

每一次进入这宏大的空间里,陈良才都忍不住要惊叹匠师们巧夺天工的技艺。

面宽三十步,纵深五十步,高约十丈,大会堂中数百盏煤气灯多如繁星,照亮了整个空间,但抬起头来,竟然看不清穹顶的模样。

大会堂上下三层,一层比一层更小,第二层只有第一层的一半,第三层就只有第二层的一半,但仅仅是第三层,依然有着两百多个座位,能提供给旁听的士民和记者们。精巧的声学结构,能让他们清晰地听到中央前部来自主席台上的声音。

这还只是大会堂,以大会堂为主体的议会大楼主楼,比大会堂还要更大上许多。

如此庞大的建筑物是陈良才平生之仅见,据说只有大庆殿才能更胜议会大楼一筹,但也有说法是大庆殿如果不加上五丈多高的台座,其实远不如议会大楼。

陈良才还听人说,宰相设立大议会,目的就是要跟皇帝别苗头,议会大楼的高度都已经超过了皇城城墙,能俯视皇宫,其规模对比大庆殿自然是只会更大,不会比大庆殿稍小。

陈良才的座椅是在右侧靠后的位置,头顶就是二楼的棚架,即使心情很糟,陈良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头顶上,仍旧担心上面两层的棚架,会不会忽然间就坍塌下来。

陈良才什么都没看到,大会堂还是那么坚固。平时不提,今天他是恨不得例会不要召开。

要是塌下来……不,一条裂缝就好。

他瞥眼看着上面,二楼的底部,用了黄色涂料粉刷过,挂了好几盏水晶吊灯,照亮了下方的席位。

只要这上面有条足够深长的裂缝,就像是坐在了摇摇欲坠的危房里,那样的话,议会只能等待修复之后再召开了。

陈良才见识过很多水泥建筑。在如今关西,普通人家建个房子,少不了买上一桶百斤的水泥,黏合砖石,界平地面,剩下的还可以刷墙。虽然水泥凝固后十分坚固,但如果一开始就没调和好,或是凝固时缺水,或是用了劣质的产品,就很容易产生裂缝。

陈良才还在家乡的时候,经常能看见路边或哪里的水泥墙面、地面,因为修补的原因,颜色深浅不一,打了补丁的模样十分的难看,远比不上青石砖铺就的地面那般均匀美观,只不过成本上的差距,还是让水泥的补丁地面大行其道。

可惜,这新修的巨型建筑,修造时用了十二分的心,陈良才瞪大眼睛,也没看到哪里有损伤的痕迹。

进入议席的议员们纷纷落座。

八百议员的座席位置并没有固定,可以随性落座。可就像陈良才已经有了自己习惯的位置,自然而然的,议员们的座位就按照派系的不同相对的固定下来。

从主席台的视角来看,韩系居右,章系居中,贴近两派的议员分散的坐在两派周围的位置上,与两派全然不合的一群人,有出自江南,有出自京西,还有京府,京东的议员,则是坐在了左侧。

陈良才向那边张望了一眼,乱哄哄的还有些人没有落座,站在走道里说话。

有十好几个议员正向他这边望过来,还有人伸手指着他这里,隔了有些远了,看不太清楚那些人的身份。

肯定是在议论自己的新闻审查法案,可惜他,还不知道这只是个幌子,真正想要推动的目标是另外一桩。想到片刻之后,他们脸上会有的表情,陈良才心中又有了几分快意。

杂货铺子。

这是田腴处听来的评价。

这个比喻十分形象。那群议员中,什么人都有,如同杂货铺子一般。有多年教书的老冬烘,读书读傻了,被人顶出来做靶子;有跑海的行商,也不知诸科出身是不是买来的;有出自江南东路,家中大开丝厂,每个月要消耗七八条倭国奴工人命的工厂主,一副黑心肠,两手血淋淋;有出自淮南东路,家传七千亩田地,近日用蒸汽机械顶替了几百户佃农的大地主,都差点闹出民变了;还有递交提案要求都堂归政天子的议员——都堂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给人以堵塞言路,钳塞众口的感觉,并没有处置这些议员,但在陈良才想来,都堂不会留着他们继续扩大声势的。

陈良才不关心那些不相干的人,他只冷冷地瞥了一下那群人身后的一个角落,那里已经有几人落座,正在交头接耳。

那几人里面,有两个跟他关系不错。正是他们的介绍,陈良才才与一群人联络起来,去买下了五十余家小报报社。

现在想起来,陈良才就恨不得拿起自己妻祖父擅长使用的铁骨朵,狠狠锤自己两下。名声,成效,这些事都不说了,全都成了笑话。只说买卖,完完全全是个亏本生意。花大价钱买下的这些小报,里面的编辑和记者,稍有能耐的一个个都辞了工,得到的是空架子,以及一干派不上用场的老弱病残。这让还被鼓吹可以整合资源,造就新一家大报社的陈良才,完全成了传言中的丑角。

幸好还有新闻审查法案,不管是不是幌子,换个角度去看,自己好歹不是被骗的丑角了,是报复不过夜的狠人了。

“原叔。”

陈良才心中忽喜忽怒,忽然听到声音,看过去时,却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

见到他,陈良才连忙起身行礼,“见过正谊兄。”

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这一位苏同苏正谊曾经在京师做了好几年《自然》的编辑,也是自然学会的高阶成员,在化学上造诣很深,摊开双手,尽是被酸碱腐蚀的痕迹,脸上一块很明显的黄斑,据说是某次实验,被硫酸喷溅的结果。

只不过他并没有进入韩党,只能算是韩党的外围成员,有的法案支持,有的则反对或弃权,有着自己独立的主张。陈良才与他有过一些往来,每年总要通上几封信,可算是朋友了。

“听说原叔你递了一个草案上去?”苏同坐下来,不出意料地问道。

“难道正谊兄觉得不该有?”陈良才反问,“新闻审查法案。”

陈良才的话里透着尖利,苏同温润地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大会堂高敞的穹顶,“议会大楼,从奠基到建成,用了三年半的时间。而议会的威严,则至少需要十年才能建立,而一旦在开头受挫,那么三十年、五十年都难说了。”

他看了看惊讶的陈良才,“这股邪气不打压下去,议会的权威何在?设立新闻审查衙门,给报社套上笼头这是必然。”

“正谊兄是支持喽?”

苏同摇了摇头,“只是这是从议员的身份上说的话,从《自然》的投稿人的身份来说,新闻审查还是不要的好。”

迎上陈良才讶然的目光,他点了点胸前,自然学会通讯会员的银质徽章,被别在比议员徽章更高的位置上。

“为何?《自然》不是报纸,只刊载论文,不涉新闻,新闻审查法案,肯定不会涉及《自然》。苏兄何必担心?”

“岂不闻龙王欲斩有尾族,虾蟆亦哭乎?”这位《自然》期刊社的资深投稿人叹着气,“法案上再有明文,但架不住有心人想要找事。今日不涉《自然》,也并不代表日后不涉,终归会是一个麻烦。我是不得不反对。”

陈良才摇摇头,“苏兄想多了。你还没看到草案内容,何必这么早下结论?”

苏同眼神霎时锐利了起来,“看来是另有玄机了。”

陈良才无奈叹道:“小弟不知道李格非是什么想法,但小弟所想,也只是设立一个新闻报业自律的协会,不涉朝廷,决没有传言的那般严重。”

“自律?协会?”苏同眼神更加锋锐,如刀剑一般直刺一脸无辜之色的陈良才,“谁做会长?谁做委员?”

“原来如此。”他向后一靠,冷笑摇头,“大树之下,草木难生。这自律协会一出,新报再没有出头的余地了。原叔,你这一手还真是妙啊。”

陈良才无言地看着苏同,“原来如此”?这话说得太早了,“正谊兄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呐。”

他望着前面,田腴正偏过身子,在跟议会里的吏员交代些什么。

再过一刻钟,田腴就会向主席提交临时议案,打断早前定下议案流程,将新草案插队上去,那时候,在座的议员们,才该说一句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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