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锤城之人齐声呐喊,三五人一组,化整为零切入到这些和尚之中。劈头盖脑就是一通乱打,除了要害之外,哪里最痛打哪里。
乌鸡国这些只念过经,学过几下庄稼把式的和尚,怎么可能是镰锤城这些从江湖厮杀里面杀出来的江湖人的对手。
不一会儿,就被揍了一个溃败,而且哭爹喊娘地往山下跑。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在暴力面前坚定自己的信仰,而且镰锤城的人下手相当聪明,专门挑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就算不会重伤,但绝对让他们痛彻心扉。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三千僧兵统统被赶下了镰锤城,甚至看到镰锤城的旗帜飘扬,就忍不住跑路。
张远山得胜回城,也受到热烈的欢迎。这些和尚堵着大门,害得镰锤城的居民各种不便,如今被张远山赶跑了,自然是人人庆贺。
镰锤城这边欢天喜地不说,乌鸡国那三千僧兵溃败,过了老半天才聚齐了大半的人手。
那乌鸡国丞相哭丧着脸道:“我说了让你们不要跟镰锤城的人硬拼,如今钱粮没借到,反而人人带伤,你说我们还有何面目回去?”
乌鸡国国师被擒后,领头的是一位高大的僧兵,光是胳膊就比干瘦的乌鸡国丞相大腿还粗。只听他瓮声瓮气道:“国师被镰锤城之人暗害了,我们难道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乌鸡国丞相道:“那镰锤城乃是有神仙守护之城,你就算不服气,又能怎样?”
“我们虔诚向佛,定然有佛祖菩萨保佑,镰锤城的妖道必遭天谴!”这人坚持道。
乌鸡国丞相气得只能用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这位僧兵首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这位丞相叹息一声:“乌鸡国,终究是被那妖僧给毁了。”
僧兵首领听了大怒道:“你敢侮辱国师?!”
这位强壮的大和尚一把抓住了丞相的衣领,愤怒地将他掼到地上。可怜这位乌鸡国忠诚,六七十岁的年纪,如何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伤害,登时就被摔得筋断骨折,七窍流血而死。
杀了乌鸡国丞相,这位僧兵首领却丝毫没有恐惧之色,反倒是对身边人道:“丞相受了妖道蛊惑,已经身死。如果国师被困镰锤城,我们该马上回去汇报陛下,让陛下出兵攻打镰锤城,将国师救出来。”
那些僧兵们看到眼前这一幕,虽然心有戚戚,却不敢有半句反对,生怕下一个被摔死的就是自己。
数千光头,急急忙忙往回赶。
也亏得左凌风他们出了意外之后,镰锤城在水泥路上的关卡暂时撤了,否则这些人被赶到烂泥路上,怕是有多花好几天时间才回得了乌鸡国。
镰锤城这边欢声笑语,百姓们只将三千僧兵堵门之事当成一个笑话来看。在他们看来,有熊猫仙尊坐镇的镰锤城,乃是天下第一城,区区几千个光头算什么东西。
最早跟随关搏的第一批除魔盟成员,谁没经历过黑风山万妖围攻的惨烈大战,面对区区凡人僧兵确实有不屑一顾的底气。
这个镰锤城,大概只有一个人并未对乌鸡国放松警惕,这人便是如今镰锤城的最高领导者武媚娘。
武家几乎将镰锤城的大小事务都掌握在手中,说得上是镰锤城里面的第一世家,而即使原本心里不服气的成员,在见识过武媚娘的手段和镰锤城的富庶神异之后,都不得不收起了各种小心思。
武家庄园下的石块还在,庄园飞天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谁也不知道做错了事会不会被熊猫仙尊从天上扔下来。
因此,当武媚娘下达命令,让军武部门派出探子打探乌鸡国情报时,即使心里有些不屑,但也不敢有任何违抗。
甚至那些探子比三千僧兵更快来到乌鸡国,静静等待着不知道会不会来临的暴风雨。
乌鸡国国王原本在佛堂之中诵经念佛,只要佛经能够让他从繁重的公务之中解脱出来,获得一些平静。尤其是在乌鸡国受灾之后,几个城市告急的奏折像是雪片一样飘来,将他的御书房完全堆满了。
只看一眼,乌鸡国国王便觉得一阵烦躁。即使拜火邪教把持乌鸡国之时,他都未曾试过如此厌烦。
邪神统治乌鸡国之时,他手上不过数千兵马,将不过十数个,还缺衣少食,连像样的武器都无法齐备。当时他过着朝不保夕,随时有可能被邪神杀死的日子。
但他当时依旧振奋,夙兴夜寐,要让乌鸡国中兴,脱离邪教的威胁。但如今,不过一次灾荒便让他心力交瘁,甚至想逃避现实。
短短一两年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乌鸡国国王也曾扪心自问。
大概,唯一的区别便是身边少了那位永远冷静聪慧,机变百出的少年。有他在之时,无论再苦再难,乌鸡国国王都觉得一定会有希望,看得见未来的曙光。
而如今,自己已经登顶乌鸡国权势的巅峰,身边却少了这样一位拾遗补漏,时刻能够提醒自己的能臣。再加上乌鸡国如今内忧外患,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原来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有本事,他的江山有一半是那位熊猫仙尊送的,另一半则是那位少年帮他打下来的。
只可惜,上一次再见,乌鸡国国王却忘了这一切,只觉得那少年冒犯了自己的帝王威仪。两人唯一能够君臣相得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思绪飘飞,越想越是烦恼。当下,乌鸡国国王便不再去想往事。反正乌鸡国如今已经在自己掌控之中,其他事情便少去理会。
诵经之声再起,乌鸡国国王渐渐进入空灵之境,一切烦恼都被他抛诸脑后。经文之中,仿佛又白莲降世,佛祖端坐莲台之上,对他拈花一笑。
这笑容意味深长,乌鸡国国王觉得自己就要领悟出什么佛法的真谛来,偏偏在这时候,有内侍大声禀报道:“陛下,借粮的僧兵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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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将乌鸡国国王从幻境之中拉了出来,让他脸色阴沉如墨。
内侍不敢抬头直望乌鸡国国王,因为那是大不敬。但凡敢盯着皇帝的脸看,那就是有意刺王杀架,要诛杀全家的罪名。
因此,听不到乌鸡国国王的回应,这位又不知死活地喊了两句:“陛下,借粮的僧兵回来了,正在佛堂之外求……”
最后一个“见”字还没出口,乌鸡国国王便将手中敲木鱼的木槌用尽力气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乌鸡国国王也曾经是武艺颇高之人,这一锤直接砸碎了内侍的脑袋,他却没有多看一眼倒在血泊的尸体,只淡淡对其他人吩咐道:“拖出去喂狗。”
说罢,这才走出来佛堂,打算去看看国师取回来多少的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