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笙最终还是给顾景容打了针,于默这五年来看这场面已经看得够心疼,不忍再去多看,当即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把针头从小家伙又细又白的手臂上抽出来时,顾北笙冷峻的脸庞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淡。
针被他随手丢到垃圾桶里,看小家伙懂事的自己把袖子撸下来,他冷硬的口吻问,“痛不痛?”
难得这个冷酷的男人会问自己痛不痛,小家伙即刻得寸进尺,小小身子趴到他腿上,坐好后面朝男人的脸庞,嘟嘟小嘴说,“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痛,你给我吹吹?”
顾北笙直接冷脸给他。
跟他相处得太久,哪怕是只有几岁大的顾景容也知道他摆一个脸色代表什么意思,又是不快的哼了哼,白了他一眼,“那又问人家痛不痛。”
这五年来打这种针他都习惯了,虽然稍微还是觉得有点痛,但这一次,还有一点小小的幸福啦。
这时,书房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随之响起女人的声音,“顾总,你要的资料我送来了。”
顾景容先朝门口投视而去,见到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容貌姣好的女人进来,他刚刚略带了撒娇的脸,立马没了什么表情。
何曼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书桌前递到一大一小的男人面前,“顾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顾北笙没有看她,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而冷淡,“放在桌上吧。”
“好的。”把文件放到桌面上,何曼朝顾北笙怀里的顾景容亲切打招呼,“景容,还记得我吗?”
顾景容不怎么给她面子,佯装不懂的瞅瞅她,“你是哪个?”
看出他分明是在故意,何曼也丝毫不介意,笑着说提醒道,“我前面有来过几次啊,而且我都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是你爸爸的秘书,三个月前进的公司,你叫我何曼阿姨就好。”
顾景容当然知道她有来过几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就是不喜欢她,小孩子天性比较率真,对于不喜欢的人通常都是直接表现在脸上,于是他撇撇嘴,根本不再理会何曼,干脆窝在男人怀里不答话。
“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回去了。”顾北笙似乎也没打算多留她下来,本来他这人这些年来就比较冷硬,说出来的话更是有种逐客令的味道。
何曼微微一笑,看得出这对父子都是一板一眼的一个样,她也并不打算过多纠缠,“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顾总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尽管电话吩咐就好。”
“嗯。”顾北笙冷淡应了一声。
颔首示意了下,跟并不怎么想理会自己的顾景容打了声招呼,她便转身离开了,然而刚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什么,回头对书桌后的男人说,“顾总你放心,关于景容的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外人。”
不晓得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特意用了“外人”这个词,其中含义,微妙得暧昧不清,又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