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刑宇眉头紧皱,虽然身法已经忘记了六成,但是却发现了依稀的不同,带着这样的一缕,刑宇再次向那石阵走去,这一次已经不是单纯的闯关了,而是为了验证心中的推测。
再次踏入石阵中,刑宇依旧按着脑海中还剩下四成的身法,一遍遍的重复着,只是这一次,刑宇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那脑海中的身法上,并不在意四周的石阵。
看着不断锐减的身法,刑宇反倒没有心急,眼中出现了推演之色。
三层。
两层。
虽然看着身法在不断地忘去,但是刑宇却露出了笑容,有时候,忘记并不是坏事。
当第九次被石阵抛飞后,刑宇脑海中记着的身法,已经一丝不剩,仿佛根本就未曾见过一般。
“真的忘了么?并没有,只是印在了身体里而已。”
刑宇嘴角微扬,下一瞬再次踏入石阵中,当第一关的石雨轰然而落时,刑宇并没有急着向左右躲避,而是淡淡的抬起头,看着那石雨即将触碰身上时,缓缓的抬起脚,迈出了一步。
并没有之前的那么缥缈莫测,看上去就是简单的行走,一脚抬起时刑宇的身影已经模糊,落下时,刑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就在身影消失的瞬间,十丈外,刑宇的身影凭空出现,刚好落下最后一只脚。
空间跳跃,这是身法的第二个阶段,刑宇经过十次闯石阵终于忘去了所有的有形动作,将身法牢牢的印在心中,达到了小成,空间跳跃。
刑宇相信,随着修为的提升,很快就可以达到下一个境界层:‘缩地成寸’。
随着身法的大成,刑宇终于顺利的闯过这石阵,与之前的时间相比,这一次,刑宇只用了四步,一步闯一关,没有一块碎石能够碰到他。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但是刑宇却对这刑家祖地有了极强的渴望,单是这石洞就让他获得了这么恐怖的身法,那么接下来又会有着怎样的机缘在等着自己呢?
走到这里,已经是石洞的尽头,在刑宇踏出时,身后的石洞轰轰而震,竟然在坍塌,明显时断了刑宇的后路,在倒塌的石洞上,刑宇看到了三个字:‘行字诀’。
“刑,行,行字诀?有意思。”刑宇露出了沉思之意,而后摇了摇头,向着后面继续走去。
离开了石洞的约束,在刑宇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非常的平稳,两岸上并没有什么水草,一叶扁舟孤零零的飘在河流上,仿佛正在等着什么人来争渡。
刑宇没有犹豫,凭借着行字诀的神秘,一步迈在小舟上,元力催动下,逆流而上。
因为刑宇发现,那引起他体内血液沸腾的地方,就是这河流的源头,只有走到哪里,他才能找到答案,才有机会血脉返祖。
在河流两侧都是灰蒙蒙的气体,无没有攻击性,也无法吸收炼化,刑宇催动着小舟不断不急不缓的向前行进,两侧的河水越加湍急,已经出现了阻力。
虽然修为被压制,但是对抗这些阻力还是不成问题的,唯一让刑宇惊疑的是,不知何时,四周出现了一丝丝红色的雾气,那些雾气在引动他体内鲜血沸腾的同时,竟然针对他有了攻击的征兆。
小舟还在行进,刑宇四周笼罩着血雾,哪怕早已用元力护住了体表,但是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那些血雾竟然能够透过元力直接作用在的身体上。
像是无数的尖刺刺进他的血肉中,哪怕是以刑宇的血肉之力依旧很难抵御。
不知行驶了多久,河水两侧的雾气越加浓郁,在看小舟上的刑宇,四周魔气涌动,肉体在那血雾的刺激下,已经自动出现了抵御,刑宇的眉头微微皱起,那无处不在的刺痛,让他很难忍受,像是有千万只蝼蚁在身上啃噬,根本无法阻止。
“炼体?”
这样的反应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刑宇下意识的想到了淬炼肉体,而正如他所料,血肉之力在这些血雾的刺激下,正在缓慢的蜕变。
有了这样的发现,刑宇目露狠意,索性散去体表的元力和魔气,任由那血雾笼罩在身上,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忍受着非人的痛楚,而后不断的淬炼身体。
虽然不知道这河流有多长,但是这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一日之后,刑宇盘坐在小舟上,前进的速度已经缓慢了许多,白色的长袍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那是从他体内溢出的废弃血液带着看不见的杂质。
三天之后,刑宇干脆赤.裸着上身,浑身都被暗红色的鲜血掩盖,甚至隐隐看去,刑宇身上的血肉正在微弱的蠕动着,经脉组织不断的破碎重组,从而变得更加坚韧。
一个月之后,刑宇身下的小舟已经停下,随着血雾的不断浓郁,刑宇能够承受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再行驶下去必然要破体而亡。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惊骇欲绝,以为盘坐中的刑宇已经一动不动,在他的身上,被一层厚厚的血痂包裹,像是一座石像,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如同枯朽的木头。
小舟静静的悬在河面上,溅起道道涟漪,只有滔滔的流水声,刑宇在枯燥中不断的提升着肉体之力。
咔嚓……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声脆响打破了这宁静的河面,小舟上的刑宇有了动作,先是糊在身上的血痂出现了裂痕,而后破碎,露出了刑宇古铜色的身体,当初厮杀时留下的一道道疤痕早已不见,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青铜浇灌而成,一股石破天惊的气息猛然爆发而出。
在双眼睁开的一瞬间,在刑宇的体内,竟然出现了轰隆之音,仿佛体内正有怒浪咆哮,举手投足间带着雷霆之势,静如古松,动若奔雷。
暗自感受着身上的变化,刑宇目露欣喜,肉体之力提升了一个层次,但是脚下的河流依旧不见尽头,四周的血雾在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早已被身体免疫。
“若想继续突破,唯有更强的刺激,只是不知道这河流是否足够长。”
刑宇露出兴奋之色,再次催动着脚下的小舟,向着跟深处进发,此时他反而希望这河流长一点,因为在肉体提升的同时,修为上也有了精进。
“这血雾,到底是雾还是血?”刑宇双眼微凝,对这刑家的祖地更加期待起来。
悬停了一个月之久的小舟再次起航,数日之后,刑宇的四周的血雾已经浓郁到了极致,甚至连下方的河水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反倒像是血河。
而刑宇面临的刺激也更加惊人,几乎是寸步难行,三个月之后,刑宇依旧站在小舟上,体表上赤红如火,已经分辨不出来是自己鲜血,还是血雾的沾染。
魔王战甲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体表上,毕竟那是与他血肉相连的,在肉体提升时相应的也有了改变,只要刑宇不断的向前行进,那么无论是肉体还是修为,都在稳定的提升。
这也就使得刑宇更加期待河流的尽头,若是能够获得源头上的机缘,将是一场极大的造化。
心知时间不多了,刑宇只能咬牙坚持着,毕竟梦无情那里还在等着他,决不能在祖地中浪费太多的时日。
小舟缓缓前行中,刑宇的血肉已经裂开,鲜血与外面的血雾融合在一起,仿佛背负着十座山岳,魔王战甲同样不堪重负,出现了裂痕。
再加上四周的血雾,在刑宇的体表再次出现了血痂,已经将他牢牢的包裹,但是这次,小舟没有停。
三个月之后,还在缓慢前进的小舟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血茧,浓重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而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血茧上竟然在微弱的跳动。
咚咚咚……
每一次跳动,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力道,以微弱的心跳做到这般程度已经可以看出刑宇的肉体之力多么的恐怖。
随着血茧的每一次跳动,小舟四周的血雾都跟着收缩一次,而每收缩一次,就使得这血雾暗淡一分,其内的精华都被血茧吸纳,成为了刑宇的养料。
终于,随着血雾的淡化,小舟前方隐隐的可以看到了源头,那是一个暗红色的巨大光团,因为血雾的缘故,看不清楚。
小舟载着血茧不断的向那光团靠近,其上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一切仿佛都到了一个爆发点。
又是两个月,这看似极近的距离足足行驶了两个月,刑宇依旧被包裹在血茧内,这里已经是河流的尽头,其上悬着一团血光。
当小舟停下后,突然升起一层光幕,将血茧缓缓托起,进入到了血光中。
轰……
终于忍受不住那恐怖的威压,刑宇体外的血茧被压碎,露出了他的本体,而失去了血茧的保护,半露在外的刑宇立马承受着全部的威压,浑身劈啪作响,血肉瞬间裂开,露出了森森白骨。
剧烈的疼痛,将刑宇强行惊醒,在忍受着恐怖的威压时,刑宇豁然抬起头,看向那血团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这就是祖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