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变成废墟的宫殿,被施利斯特因家族永久禁用。
选帝侯与西格玛教会在此事的态度出奇一致,在咨询伊姆瑞克意见后,公开宣布斯卡文鼠人的存在。
这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啮齿动物,正是在一千两百年使用黑死病肆虐帝国的元凶。
最伟大的皇帝之一,被称为灭鼠者的曼德雷德,也是因为斯卡文鼠人的刺杀而遇害。
斯卡文鼠人不是民间传闻,是真实存在的,并且隐藏在每一个黑暗角落。
比起习惯肆虐村庄的野兽人,这些有着高度组织性的类人野兽,是对帝国更为重大的威胁!
此消息一出,激起千层波涛,无数离奇死亡的记录,经过斯卡文鼠人一事爆出后,似乎都能得到解释。
秘密研究鼠人尸体的努恩教授离奇死亡,下水道劳工神秘失踪,家中食物总是被偷窃,围栏出现奇怪咬痕……
而引起这件事爆发的源头,暂时住进卡勒多大使馆的龙亲王,此刻却变得格外沉默,并未对斯卡文鼠人的事情发表任何看法与意见。
浑身老鼠屎尿与血迹的奥凯西泰斯,单膝跪于地面,向主君汇报这几日以来的收获。
“在进入鼠辈的地下裂缝后,我——奥凯西泰斯,卡勒多二世陛下的冠军勇士,您忠诚的龙王子,于阿尔道夫地下城中一共清理两万三千四百五十七只鼠人。
其中包括两名灰先知,六只母鼠,军阀若干……”
“辛苦了,让一位传奇战士进入鼠辈的地道,于你而言是一种屈辱。有何要求都可提出,我会尽量弥补。”
听到主君的话,单膝跪地的奥凯西泰斯缓缓摇头,肯定且坚决说着,
“能再次为巨龙领主效力,已是我这名罪人的最大荣幸,有何资格提出要求。在必要之时,请您把我当做一件可抛弃的工具,为卡勒多而战,这便是我如今的使命。
死得其所,就是最大的荣誉。”
若说对这份忠诚毫无感触,自然是假的,伊姆瑞克很清楚奥凯西泰斯的执念来源于何处。
他以一个过往者的身份回到卡勒多,或许无数名字都极为熟悉,但心中依然认为,只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不属于现在的局外人,抵达未来的唯一原因,就是为过往而赎罪。
只有死在这赎罪的道路上,他的救赎方才结束,这也是为何只为他一人塑造了构造体。
一个无法被压抑的执念,与其让他在古龙都城等候时间的终末消失,不妨在现实中如过往一般,以残躯化为烈火。
“你的忠诚,让驯龙者家族感到格外荣幸。”
“能向驯龙者家族表达忠诚,乃是我的荣幸。”
默然不语的伊姆瑞克点头,示意让大使馆有些地位的精灵侍从,为传奇战士洗刷盔甲上的污垢。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龙王子必须保持一样的高贵,不容许存在一丝污垢。
传奇战士离开后,又只剩伊姆瑞克与米山两人,熟悉老友的米山打趣道,“我从没想过一个女精灵会爱得如此之深,你们种族奇怪的偏执,总会让人感到奇怪。”
知道米山说的是菲丽丝,伊姆瑞克吐出一口气,这能怎么办,袭击结束的几天里,侍女连眼睛都没合上一次,日夜跟在自己身边,生怕一不小心步上儿时玩伴的后尘,一同进入尼苏的大门。
“或许唯一可惜的事情,就是那场袭击吧,给菲丽丝留下了太大的阴影。总计一百三十七人死亡,其中有一半是与我共同长大的侍从……”
“那场阴影也笼罩在您的心中,所以才会选择独自面对鼠辈的袭击。”米山一言道出真相,作为常期以来的亲卫,他知道伊姆瑞克甚少遭到暗杀。
一方面来源于龙亲王强悍的实力会让暗杀者先掂量掂量,另一反面则是菲丽丝在外层不留余力将所有准备工作完成,一旦发现有试探宫廷安保力量的消息出现,必然会不择手段探清。
伊姆瑞克笑了,一种释怀的笑意,如果说对那场浩劫一点感触没有,那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切的开端,是噩梦,也是福音。
独自面对鼠辈的刺杀,除了想要震慑十三议会外,便是战胜心中的阴影。
无需任何人的牺牲,仅靠我的力量,就能保护好一切想要保护的东西,不管是自己的性命,还是菲丽丝的性命……
龙亲王感慨对老朋友说,
“什么时候伱也变得和马佐夫似的,喜欢玩弄一些概念。”
米山也笑起来,耸肩无奈说道,
“虽然我是个低贱的人类,但身份好待也是个宫廷荣誉贵族,自然不能太给显赫地位丢脸。但说起来,似乎很久没见到戴米安了。”
“他已经变成有名的恶地大只佬了,一些绿皮战帮甚至认为他是搞哥的化身……”提起诙谐异常的野蛮人,伊姆瑞克也是止不住摇头,谁能想到戴米安比绿皮还要waaagh。
连带着所有恶地的绿皮部落都知道,尖耳朵玩意军队里有一个超级能打的人类玩意,只要战胜他,就算得到一个超大号利物和名头。
“似乎阿拉奥也有向他看齐的意思,嗯……我是指战斗风格。”
闲聊的两位老友,对近期以来发生的事情不住感慨,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当年在庇护所闯荡的一群人,如今各自身负重要职务,想要重新聚集在一切战斗,只怕是很难的事情了。
忽然之间,一个中年精灵猛然推开门,着急忙慌的打量伊姆瑞克情况。
来着正是卡勒多驻帝国的大使阿利奥特,他在听闻亲王遭到斯卡文鼠人的袭击后,立即从努恩感到阿尔道夫。
这不是简单的问责事件,作为从卫戍军中外放的人员,在旧世界的几位大使,都是当年伊姆瑞克在卫戍军中的亲信,彼此之间的交情已经超过百年。
见到满是笑意的亲王,以及从前在卫戍军中的队长,阿利奥特的脸上流落一抹泪痕,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他心中究竟有多么忐忑。
问责是小事,丢了职务吃几年劳烦也就罢了,可若是亲王出事,那自己便是卡勒多的罪人了。
他哽咽的垂下脑袋,抚胸做出最为标准的理解,
“殿,殿下,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