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周吉平一行终于找到了那处山壁。
其实在走在山谷中的时候,周吉平就发现这里的环境与伊玛拉草原大相径庭。这里的山林是久未有人迹的原始森林,由于地势和山林涵养水分的关系,山谷中多有小溪、径流和沼泽存在。如果不是事先有木巴长老的指点,吉瓦约长老的带领,再加上熟悉山林环境的皮格米人在前开路,光是周吉平和野战连那些人,还真难保不在山林中迷路。
站在这堵明显有人工开凿痕迹的巨大石壁前,周吉平不禁暗暗咋舌。从石壁上的人工遗迹和脚下大量的碎石来看,这处数百米宽,近四十米高的石壁本就是人工的杰作。想来是布须曼人的祖先,经过特意破坏才形成的这么一处地方。
因为从附近的地形上看,如果没有人为处理的话,这处石壁应该是一座七八十米高的山崖才对。想必这片诺大山林的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处理,这样才形成了恩格罗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世界。恐怕这已经是那个自称祖龙的船员,在世时就在进行着的工程了吧?
天渐渐黑了下来,山林里的能见度就更差。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今晚攀上这处石壁就更是不可能了。再加上队伍一路走来实在辛苦,众人已经是饥肠辘辘。周吉平一声令下:今晚就在石壁下宿营,明早再想办法登上石壁。命令一下,自然有人给队伍去准备吃食。而周吉平放不下心,举着一盏充电应急灯仔细观察这片石壁。
由于山林里空气温度大,所以这片山林间处处都是湿乎乎、粘乎乎的。就连那片石壁上,也长满了不小青苔和地衣之类的物什。周吉平用手细细一摸,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滑不溜手,根本无法着力。原先周吉平准备让野战连施展一下攀登技艺的想法,一下子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样的岩壁,不要说让那些身材普遍高大的部落战士来爬,就是周吉平这个侦察兵出身的人,手里配备上全套攀登装备,他也没把握爬到一半儿。
“大酋长,不用担心,这件事我的人来办。”周吉平正认真的看着,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嗓音。
周吉平回头一看,原来是这次带队前来帮忙的皮格米人首领——玛多。
周吉平和玛多也算是老熟人了,上次周吉平去盐谷的时候,还赠送给玛多部落一柄开路刀。现在这柄开路刀就佩戴在玛多的身上,看来他是利用职权从下属那里巧取豪夺来了。
周吉平现在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和玛多热情的打过招呼,然后向他请教如何登上这片石壁的办法。
玛多神秘的一笑,道:“大酋长,这片石壁太高了,也太滑了,我可是没办法的。”
周吉平被玛多的话弄得一楞,心说这个家伙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看到周吉平上当,玛多眯起小眼睛笑得很是开心。笑罢多时,玛多向周吉平侧后一指,道:“我们虽然爬不上这面石壁,但却可以爬上这棵树。”
顺着玛多手指的方向,周吉平看到了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这棵大树就生在石壁旁边的碎石堆里,看样子已经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周吉平顺着树干仰头向上望去,粗大的树干笔直的伸向黑沉沉的夜空,手中的应急灯灯光只能照到七八米高的高度,再上面便被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
“爬到这棵树上,然后再把绳子扔到石壁顶上,再过去?”周吉平用手比划着与玛多交流着。皮格米人久居山林,语言和词汇和草原部族还是有些差异的。
玛多点点头,显得很是自信。
“明天我上去!”在玛多并不高大的身影后面,又一个矮矮的身影出现了,那是曾经为周吉平带过路的帕多。相比于玛多这个“官僚”,帕多和周吉平他们打交道的时间更长,更算得上是老熟人。
“好啊!”看到麻烦不在,周吉平当下也放松了下来。向玛多和帕多伸出手道:“等这次打跑了北方军,我送你们几支好枪,几柄好刀,怎么样?”
听到爬爬树便有好处可得,玛多和帕多喜上眉梢。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山林间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周吉平的这支特别突击队就早早吃过早餐,收拾好相关的物品准备行动了。
这第一项重要的任务自然是由皮格人米来完成。昨晚与玛多商量的行动方案是:由一组皮格米人带绳子爬上树,然后想办法把绳子扔到石壁顶上挂住;再由皮格米人上到石壁顶上,把绳子系牢;并且依托这条绳子架起一架由石壁连接大树的便桥。另一组皮格米人则在这棵大树上进行一番处理,让这棵树便于攀登。等便桥完成时,突击队的成员们就可以通过大树上到石壁上去了。
至于石壁顶端布须曼人预先准备下的绳梯,一是周吉平不知这条绳梯经过多年风雨后,是不是还能用。二是周吉平经过仔细观察后觉得,从石壁上用这条绳梯下来容易,但如果是从下面背着枪械等物品上去,实在有些难度,也不甚安全。还不如全体走那棵大树,然后把省下来的绳子做吊绳,用来把突击队的一些重武器拉上去。
六名皮格米人还始爬树了。
皮格米人身材矮小,但手臂却奇长,爬起树来显得相当的灵活。在这几名皮格米人之中,爬得最快的那个皮格米人周吉平认识,就是那名直接接受周吉平赠刀的采蜜汉子。当初正是因为周吉平吃了他从树上采下的蜂蜜,觉得过意不去,才送给他一柄刀。虽然这柄刀被他们的酋长玛多“霸占”了去,但这名叫约木的皮格米汉子还是非常高兴的接受了玛多酋长交给他的任务,并且始终爬在最前面。
笃,笃,笃……
约木挥动着手里的刀子,在树上飞快的砍出一个个缺口,然后手攀脚登的爬了上去。后面的人不断的把事先砍好的木楔子钉进树干里,形成一个嵌在树上的梯子。
约木的手里刀的是周吉平刚刚送给他的,野战连配备的制式开路刀。锋利的刀具让他的进度颇快,不到一分钟,从树下望去,他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整个人已经被茂密的树枝遮了个严严实实。后面的几个皮格米人不紧不慢,他们挥动着手里的刀子把约木走过的路清空,被砍落的树枝树叶很快在树下堆成了小山。
渐渐的,其他几个皮格米人的身影也变得忽隐忽现了。人们的耳畔只有约木等人在树干上劈砍的声音,大家只能凭声音推断他们爬到了哪里。
大约十几分钟后,众人头顶传来一声欢快的喊声,约木已经到达了高于石壁顶端的高度。不一会儿,又有一些树枝被从树上抛下。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些树枝是从树冠向外抛下的,显然是约木砍掉了那些碍事的树枝,正在为搭树桥作准备。
又过了几分种,约木在树顶上又发来信号:一切顺利,准备挂绳索了。这才是最难的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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