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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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小兰小蝶两个小婢,冷云又明里暗里安排了不少人手,这两年来牟扬也看出冷云办事稳妥,开始慢慢将教中一些事务让冷云接手,特别是这人手调配,只要是保护冷玉翎由他随意调度。

邸珰山在最北面的利州往西黑石邑内,再往北走五百里便出了台宣,大会时间定在十二月初一,这个时间已是寒冬,冷玉翎是最怕冷的人,所以也不得不厚装出行。算着时间尚早,冷玉翎便决定先到利州盘桓数日,顺便看看利州的生意,反正离黑石邑不远顶多两百多里,时间绰绰有余。

到了利州冷玉翎发现这里竟比济州还要繁华,可能是接近边境的关系,当朝皇帝尚算开明,所以边境贸易倒是极为繁荣,各色人等都是自由穿梭热闹的大街小巷,这样的地方是商人的天堂,冷玉翎转过一圈后脑子里便又有许多决定,想着有机会说给各个管事听听看看能不能试试,他做事一向谨慎,虽没有多少经商手段,所幸从现代带来的见识帮了他不少忙,再者他待人和气又鼓励手下积极发现人才,时间不长倒是招募了不少精英在手下。

这天他在利州冷梅宫沁字行下的客栈好好休息了两天,便迫不急待的在大街上行走,一方面自是想看看利州的生意规模,另一方面也想好好见识一下利州的热闹繁华。

带着冷云和两个小婢,暗里跟着的人他自动忽略,便往热闹处去了,冷梅宫旗下先是以‘香’字做记,只要是有着香字小记的那便是冷梅宫的生意了,可后来冷玉翎又觉着那样太醒目,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有人专对着香记使绊儿,那不是全完了。

事后多年终于证明冷玉翎绝对是个天才,后话不提……

于是又陆续推出了‘沁’,‘玉’,‘芳’记,当然这些多数都是暗里的生意,并没有多少都铺在面上,一句话树怕招风,猪怕肥,他不想当老大。

蹴鞠赛每十天一次,那一天绝对是利州的盛事,可容纳几百人的大场子被站得个水泄不通,由冷梅宫弟子专司维护秩序,有时也请当地官府帮忙,平时没有比赛三天一次赛马比赛,虽不如蹴鞠那般热闹,却是更高的一个档次,不但物尽其用,重要的是从这马场引进的优良马种是一个极好的途径。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呈的马场,考马力比骑技,参与的竟也是不少。

而冷玉翎的马场也是从中受益,如果真得了好马便想着法的配种,有好的还得给当地父母官拉拉关系,冷梅宫的生意在利州倒是也做的顺风顺水。

冷玉翎来时既没有碰到蹴鞠也没有马赛,他也懒得去看,那种热闹太过的场面他一向不是很感冒,一行人便悠哉悠哉的压马路。

冷玉翎这两年几乎都是呆在冷梅宫中,最多也是在离冷梅宫最近的一个小村落转转,如今好不容易出得门来,当真是犹如出笼之鸟,满心的舒畅,脸上的笑容是一刻也没收过,看得冷云直是摇头。

冷玉翎存了‘视察’工作的心意,便让冷云他们不得随便说穿他的身份,岂不知他来到利州的消息早已传遍,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一见他的那张脸,任傻子也能猜到他的身份,冷云虽然知道也不说穿,说白了这么多的生意没有一点毛病那是不可能的,冷玉翎好不容易出门来他也不想让冷玉翎再操心,便由着那些掌柜们把该掩的全掩起来,可是以冷玉翎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冷玉翎转了一圈也不是各处都去,有的地方只在门口站站便走,倒让那些准备妥当一心想迎接冷玉翎的掌柜颇是失望,小兰小蝶倒是老实不客气的在大街上随处乱晃,拿着小钱见到喜欢的便买下来,冷玉翎也不介意只跟着她们尽往热闹的地方走。

他相貌出众,穿戴华丽,言谈举止温和有礼,不需多久便引得那些姑娘小姐们争相来看,或有意无意的在他眼前丢个帕子,掉只钗,希望能与这温柔多金的俊雅公子有段美妙邂逅,可惜每每都被冷玉翎身旁的冷云挡去,或是被小兰一个凶狠眼神瞪回去。

身边的人跟的辛苦,却是无怨无悔的让冷玉翎寻找小小的快乐,后者却是毫无认知对每个与自己视线相对人抱以和善的微笑。每当此时冷云都好怀念无名,如果有无名在他一定不会有这么辛苦,无名只要往冷玉翎身边一站,绝对是神鬼走避,绝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冷玉翎却是浑然不知自己有多祸害,径自逛得开心四处张望着为宫里没出来的几个长老买礼物。

正在一个玉石摊子上端详着手中的一块毛玉,冷玉翎这两年别的没学会便是这认玉的功夫渐长,刘显宏对这方面颇有些眼力,冷玉翎便经常与他讨论些关于玉的话题,倒也学到些皮毛。

摊子老板是个一脸猴精,两眼精明的少年,想是在这市井中混的时间长了,见冷玉翎对自己摊子上的东西感兴趣,也立刻滔滔不绝的说起这玉的好处,一会儿家传之宝,一会儿驱邪避凶了,一会儿安神镇宅,说的天花乱坠,满天星光。冷玉翎却是淡淡一笑竟让那少年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公子,风雷堡与天地教在前面起争端了,我们别往前去了吧。”冷云收到前面打探的人的消息,便想让冷玉翎改道走。

冷玉翎一听,暗想这一路上多见江湖人士,不知这英束心是否也到了利州,如若到了当见见了,想着便让小蝶付了钱拿了毛玉向前去了。

冷云只得跟上,走了一截路,果然四周都围满了张望的百姓,冷玉翎挤进人群,向前方挪动,冷云是他贴身侍卫,见人太多又生怕冷玉翎出点什么事,忙打个手势,立刻便有人将冷玉翎前面道路分开,让他毫无阻隔的可以走上前去。

英束心与邱楚水面对面站着,虽未动手却是面色不善。各自的手下都在身后刀剑出鞘,蓄势待发,仿佛连四周的空气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凝结了。

他们一个身穿深蓝锦制长袍,样式简单但一看便是质地上乘,衣角熨的平展的不见一丝折皱,完美的剪裁勾勒他修长的腰身雄伟挺拔的身姿,腰佩长剑,一张如刀刻般的俊朗面容,双眼犹如深潭一般让人深不见底,如剪浓眉微微蹙起让这张面孔更显威仪,修长身姿挺拔如山,静动之间都带着厚重深远的霸气。

另一个则是永远不变的火红,较之英束心的沉稳内敛,他则是张扬的代表,飞扬的长眉,一双潋滟水光的眸子仿佛时刻都有波光闪动,微勾的唇角带着一丝狂傲的嘲弄。及腰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背上,却像是随时都会舞动起来一般。更胜女子的艳丽,邪佞的气息让他犹如一个无比诱惑的陷井。

一静一动,两个让人眩目的人物,存在不一样的美与惑。

“唉……”一声轻叹,在这紧张的气氛却犹如一道轻风吹到了对峙的两个人耳中,也吹散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英束心和邱楚水同时回头,就见到人前静站的冷玉翎。

那许多人穿着都显暗败的青色,穿着这人身上只是说不出的雅致,白色披风锈着流云暗纹,漆黑长发一支玉簪轻轻挽在脑后,幼长细眉斜飞入鬓,明眸含笑,一柄精巧玉扇抵在瑰色唇边,整个人犹如三月春风让人见了就不自觉的舒畅。

冷玉翎一双凤目扫过邱楚水,轻轻一笑。再望英束心却是笑容微敛,心里感到一丝沉闷。

两年不见……怎得如此憔悴……

英束心的视线与冷玉翎相遇,又慌忙避开。

冷玉翎轻轻一笑,缓步走到两人面前,“我还正在想着两位是否也到了利州,没想到你们就找到我的家门口了。”说着指了指邱楚水身后的闻香阁。

英束心抬头望了一眼,可不是这闻香阁正是冷玉翎的酒楼,他和邱楚水在这儿遇到便是一言不发就想动手,也不知最近为什么这么烦燥,竟连地方都没看清。

邱楚水却是一派热络,一脸笑意的伸手一摆身后手下都将兵器收了起来,上前两步伸手竟揽住冷玉翎的肩,“我听闻孩子他爹来到利州,正想去拜会没想到你却来了,正好到你这闻香阁把酒言欢,以诉离情。”

冷玉翎为他的举动眉头一跳,不着边际的用玉扇将他搭在肩上的手臂挑开,邱楚水也像没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臂,仍是一副嘻笑模样。

孩子他爹?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还离情?谁和你有什么情,说这么暧昧……不提还好,想起当年之事,他不自觉的面上发红。

冷玉翎笑了一下,“那是自然,能请到邱大教主也是我的荣兴。”又望向英束心,“英堡主一别两年……一向可好。”

英束心喉头微动,却是一惯的淡漠,“多谢冷宫主挂念,英某……很好。”

好吗?好……却为何更显孤寂,好……却为何有如此沉重的眼神。

邱楚水瞥见冷玉翎脸上一闪而过的黯淡,看着两人的情景心里不知为何,满腔的喜悦都变成了闷堵之气。

“英堡主若不嫌弃,请到里面喝杯热酒吧。”冷玉翎轻笑着望着英束心,眼神中不安让邱楚水更加奇怪,传言风雷堡与冷梅宫积怨已深,可为何他们之间……

英束心轻轻点点头,冷玉翎轻轻舒口气,其实自两年前分别,他还不曾以这张面目见过英束心,虽然知道以英束心的能力早已把他探的明明白白,可是心里却是总觉得不安宁,英束心越是这样沉默他便越是觉得欠他一个解释。

三人来到掌柜为他们准备的一间精致小间,邱楚水与英束心都没带人,手下都留在楼下,冷玉翎也让冷云他们不必跟在身旁。

屋里便只剩下三人,冷玉翎为两人倒上酒,笑着介绍,“两位尝尝,听说是新开发出来的清酒,酒性不烈有养生之效,两位最近火气上升正好用这酒去去火。”

邱楚水与英束心对视一眼,英束心眼中全是淡漠仿佛什么也进不了他的眼,而邱楚水面上挂着冷笑,眼中却少不得一丝厌恶。

看两人之间似乎气氛有些冷,冷玉翎也颇觉无奈。伸手解下披风放在一旁,没话找话说“还是你们习武之人好,不像我夏天怕热冬天怕冷,寒暑难捱。”

邱楚水含笑望向冷玉翎,“冷宫主若是有兴趣可到我归魂崖来小住几天,我那儿四季如春可不会有这些苦恼之事。”

冷玉翎笑起来,“好啊,我也有意去你那归魂崖看看,只是事务缠身,□乏术。对了,小萌这回可曾跟你一起前来?”

“过几天就到,听说你要来他哪有不来之理。”

冷玉翎笑笑,望向一边默默品酒的英束心,“英堡主……其实冷某一直想找机会与英堡主深谈一次,不知英堡主最近可有空闲。”

英束心微抿薄唇,“好,我下塌在汇君客栈,如果冷宫主有什么事尽可到那儿找我。”

“汇君?那正巧了与我住的地方只隔一条街。”冷玉翎想那汇君客栈也不知是不是风雷堡的产业,否则就邀他与自己同住那该多好,如今却是无法开了这口。

脸上一僵,为自己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想法……

邱楚水见两人说不了两句便停下话头不说了,而这冷玉翎分明把心思都写在脸上,对这英束心比对自己上心多了,心里不免暗自恼怒,自两年前见过冷玉翎一面,便再未见过,也仅是依着小萌的那层关系才能时时给冷玉翎去封信,心头那刻意压下的思念都在见到冷玉翎时完全瓦解,只想把英束心赶走……然后……

然后……

脑子里的念头让他心情烦燥,偏偏冷玉翎却是一派安之若素,眼中明明映得全是英束心的影子,虽然觉得这想法荒唐,可是只觉得冷玉翎多看那英束心一眼,他心里都不是滋味。

两年了,他只以为当年是自己一时捉弄冷玉翎,却在每每心情烦燥时眼前便浮现出冷玉翎那局促,面红耳赤的模样,所以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魔头,他也从不曾用魔头的手法去对付冷玉翎,面上仍然是肆意的狷狂,却已把这个人纳入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暖着……

而两年来洗净心底迷茫的又何止只有邱楚水一人,英束心又何尚不是努力克制着,当年那不经意深深凝视,是这两年来他细心保存下来的珍贵回忆,人在眼前,面容已改却还是那一双让他心慌,让他心悸的清澈眼眸。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只想紧拥他,将他紧紧的拥在怀里。

陷进去了……

只在初见之时……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吃着没甚胃口的饭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若是平时恐怕都是恨不得早些结束,如今却都是不愿先起身离开。

话题一绕二绕的竟被邱楚水绕到了冷玉翎的婚事上,邱楚水脸上含笑,眼中却无甚笑意,可剩下两人却全无察觉。

英束心自是心被高高提起,而冷玉翎却是心中惆怅,脸上不动声色,“邱教主也知晓了?”

邱楚水挑眉一笑,“怎么着也是孩子他爹,我自得上心为冷宫主选份厚礼。”

英束心也望着他,“日子定了吗?”

冷玉翎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事儿不大不小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讪讪一笑,“其实……这事儿还没定!”

“没定,为何呀?听说那庄家小姐生得也是极标志的,冷宫主艳福不浅啊。”

冷玉翎只想赶紧把这话题打住,便也笑着回了一句,“若说艳福怎比得上邱教主,听小萌信中提到邱教主又收得几房美妾,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本是一句无心之话,岂料邱楚水却是脸色一变,冷笑两声站起身来向外便走,弄得冷玉翎一脸莫名,思来想去却是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英束心看他一脸懊悔,眉头紧皱的样子心里也有一些不快,他为何要为那魔头如此伤神,再看邱楚水对他如此亲密的举止,难道他俩关系真有那么好吗?

反将一军保护宫中生活无安之死情伤会客赠梅琥珀身世往事上重逢怀疑墨吟的来历意外之喜父子情墨吟的来历誓言番外祝生记身世往事下怀疑英雨涵断言无安之死大牢失火番外祝生记恶讯秘信让位秘信诉情算是结局无孔不入的暗算秘室我正合适醉白衣地牢无忧一梦牵魂绕算是结局铁面楼主铁面楼主恶讯发现反将一军诉情地牢计中计上诉情大会会馆情之我系地牢怪事诉情无安之死奸情上谦王引翎入阵邸珰山无孔不入的暗算算是结局买命三策诉情身世往事上婚约夜宴下无法解决的矛盾谦王玉翎的忧虑保护无法解决的矛盾未老头先白邸珰山大会保护谦王琥珀赠梅大牢失火舌压众意英雨涵收子两敌相争玉翎的忧虑结盟身世往事下邸珰山算计算计伤识杞人忧天的猜测买命三策他是宫主皇宫霸王天地教邱楚水父子重逢怪事奸情上恶讯父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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