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顾临煜每到御书房报道都要被岑元帝揶揄一番,还侃调说让他努力点,好堵上其他人的嘴。
顾临煜每次都幽幽望着他不说话,将岑元帝看得气闷。
不过对于这个话题,岑元帝虽然嘴上说说,但心底其实不担心的。因为他知道沐菲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先天不足,太医也表示她身体状态很好,没有任何不足之症,更没有常年习武之人的隐患,健康得不得了。
相比之下,他的蠢儿子还没人家能打能抗能蹦跶。
所以如果两人真的怀不上,岑元帝首先怀疑的是顾临煜的问题。当然,反正目前太医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只能说缘分不到。
但事实上,在沐菲儿修炼到第二层之前,她跟顾临煜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也因着这层保障,她格外的浪。
无所畏惧!
扯了一大堆,沐菲儿打了个哈欠,缩在顾临煜怀中不想动弹。
“什么时候封印啊?”只要封了印,他就能陪她到过了年了,多好。
“要等小年了,还早。”顾临煜搂着她,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光泽细腻,柔柔.软顺滑,发间带着微微的凉意,靠近肌肤的地方却又十分温暖。
他低头,轻轻的嗅了嗅。
是桂花香。
桂花开的时候,他们一起上树摘的桂花,她做了桂花糕,也做了桂花露,在香胰子里也加了桂花,可见她是真喜欢这种香味。
只是任桂花香再浓,都压不住她的体香。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却让他着迷,令他疯狂。
“菲儿。”他低声唤着,在她柔.软的乌发上落下一个吻。
“怎么了?”沐菲儿仿佛大肥猫附体,缩在他怀里轻轻地动了动,脸蹭着他的胸膛,半晌才开口,那声音比猫儿柔.软的毛还要软,“是不是困了?”
反正她是困了。
唉,大冬天的,就应该缩被窝里睡觉嘛!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顾临煜愣了愣,忽然笑了,道,“嗯,困了,咱们歇一歇罢。”
她半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半晌才伸出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你抱我去。”
“好。”他将她轻轻抱起,再轻轻放下,看着她迷迷瞪瞪地钻进被窝,脑袋往被子里一塞,就闭眼睡过去了。
那动作那模样,跟猫儿时一样。
只是当猫儿时,那脑袋多是往他脖子或者胳肢窝里塞,现在却是往被子里。
原本躁动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心忽然平静下来,他给她脱掉外面的衣服,自己也只穿了件里衣之后,躺在她身侧,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抱在怀中,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很少这样什么都不做就抱着她,不是他色中饿鬼,实在是她化形的时间不多,所以……连带着的,这种抱着人形的她安静入睡的时间就很少。
大肥猫固然可爱,可人形的她也独一无二。
猫和人形各有各的美好,他都喜欢。
沐菲儿很快睡着了,他却没有睡意。这时间不早不晚,就算佳人在怀,他也睡不着。
叹息着,忽然听到窗外隐约的声音。
“太子妃可是又犯困?”是嬷嬷的声音,很轻柔,但他耳力极佳,是以听得十分清楚。
“是呢,这几日太子妃总是睡不醒,不会是病了吧?”这是冬青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同样不影响顾临煜听清。
“太子妃的这个月的癸水可曾来过?”
安静了一下,接着是冬青略微颤.抖声音,“迟了五六日了,莫非……”
“才五六日,也未必,先不要声张,免得空欢喜。不过你们也得注意,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是第一次,没经验……”
顾临煜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心颤.抖得厉害。他下意识去看身边的女人,却见她趴在他身上,露出半张白净的小脸,一头黑发如瀑布一般铺开,绚烂美好。
她……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却发现手有些抖。
想什么呢顾临煜!她都说了她现在状态不稳定,不可能怀孕,别做白日梦了!
可嬷嬷和冬青的声音又反复回响,告诉他分明就是那么回事!癸水未至,白日嗜睡,不都是怀孕的征兆吗?
心底两个声音打架,他纠结了半晌也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是沐菲儿大概觉得趴着睡不舒服,又换了一个姿势。
她这一动便将纠结的顾临煜惊醒了,他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就怕惊着了她。直到她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在他脖颈上蹭了蹭,他僵硬的身体才缓和过来。
在怀中人由趴睡改为侧卧之后,他一低头便看见她平坦的小腹,不由轻轻覆了上去。
这段时间她吃好喝好,补的也不少,身上的肉肉多了些,但也只是跟她自己比。和其他人比起来,她依旧纤细苗条,这大概是小骨架的好处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他竟觉得她小腹上的肉肉更多了些,也更软和,更舒服了。
真的有了吗?
他的小姑娘可能怀了他的骨肉。
可能是个和她一样可爱的小小姑娘,也可能是个肖似他的小小汉子。
也可能,糅合两人的优点,愈加出众。
他的姑娘怀了他的孩子,他的孩子长得像他和他的姑娘。
明明是件极正常的事,几乎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可他的心却流淌过阵阵暖流,眼神温和得一塌糊涂。
虽然,一切都只是可能。
睡到自然醒的沐菲儿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注意到自己癸水迟了。而顾临煜也私下吩咐了嬷嬷和丫鬟们,不许告诉她,除非真的确定下来。
他不怕一场空欢喜,只怕她失望。
嬷嬷和丫鬟们自是无有不应。
沐菲儿心细时细如发梢,明察秋毫毫不困难,可心粗时……
她只是觉得丫鬟们对她好像更加小心翼翼了,不过她也没多想,因为这些丫鬟一直都这么小心翼翼,就怕一不行错丢了小命。
让她最纳闷的是顾临煜,因为他最近不甚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