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愣了愣，垂眸答：“大约是师门传承。”
看这神情就有猫腻，但是岑元帝懒得管，反正明德刚才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他是看过系统给的影响的，明德早就知道，只是帮着打马虎眼罢了。
“你还不说实话？那只肥猫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竟叫你这样帮他？”
明德：“什么肥猫？”他帮谁了？
“你自己想！”
岑元帝沉了脸还有几分威势，毕竟几十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明德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起来了。看来是某只妖东窗事发，不过这把火现在烧到他身上，他一犹豫，全招了。
其实也不算招，明德自己就是岑元帝的眼睛，岑元帝想知道什么，他自然不会隐瞒。之前是岑元帝没有问，没有问那他便可以不说，现在岑元帝都问了，他再瞒着就不合适。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贫僧自从发现那猫妖便劝殿下杀之以防万一，可殿下不仅不采纳还将那猫妖护得好好的，贫僧无法，只好看紧些。后来出了疫情，那猫妖拿出药物救人，又在殿下遇刺时出手相助，瞧着不像坏的，臣便没再劝。”
“妖也有好的？”
“妖……万物有灵，妖乃生灵成精，自是有好有坏。佛渡众生，蝼蚁不伤，好妖自然也不会伤之。”
因为沐菲儿，明德回来之后还真下了点功夫研究妖鬼灵异之事，故事不少，但仔细分辨，绝大部分都是人心作祟，只有极少数瞧着诡异。
但也未必就是妖鬼作祟，更大的可能还是险恶之人设下的圈套，打着妖鬼的名号迷惑众人，谋财害命，逃避惩罚。
这一查实质性的东西没查到，反倒是见识了一番人心险恶，再对比沐菲儿这只猫妖，明德竟然没有一开始的讨厌。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沐菲儿这只猫妖在水患时救了顾临煜，又在瘟疫发生之时救下无数无辜百姓，即便她别有用心，也不能否认那些善举。
明德觉得自己不是个有良心的人，但眼睛没有瞎，看得到他人的善。
至于沐菲儿有一天会不会将顾临煜玩死，他觉得那是顾临煜的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时候是勇敢，有时是愚蠢，但看那人有没有驯虎的才干。
反正，拭目以待就是了。
岑元帝听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出入，在明德口中，沐菲儿就是个妖，还是专门勾人心的那种，没见顾临煜冷心冷肺的人都被勾成那模样了吗？但也是个善良的妖，救人间疾苦，令人敬佩。
只是可能对顾临煜怀有某种目的，但是顾临煜自有选择，他无权干预。
这话就很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了，不过岑元帝没追究，追究起来也没意义。明德是他留给顾临煜的人，顾临煜用或者不用，又怎么用，都是顾临煜的事，他不宜再插手。
而且明德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格一言难尽了点，但却不是大奸大恶遏之辈，他相信顾临煜能处理好与明德的关系。
他过来只是确定事实是不是真的像那个什么系统说的那样，如今对上号，心头便松泛了些。
还是那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即便他是一国帝王，能插手的也就那么多。
听着他唉声叹气，一旁树上的大肥猫打了个哈欠，爪子在树上刨了两下，还是觉得无聊。最后干脆跃下来，扑到岑元帝的肩膀上，懒洋洋道：“你处理完事了？有时间带我去玩了吧？”
岑元帝：“……”自以为隐蔽，结果这家伙全程都在吗？想到那日看的那些，岑元帝又有些淡定——那样的技术都有，偷听偷看算个什么哟！
不过……这位仁兄，你有多重心里没点数吗？我一个年老体弱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承受不了你这超越凡猫的体重！
想是这么想，岑元帝叹了口气，双手稳稳抱住压塌炕的低音炮，跟它商量：“灯谜你应该没什么兴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低音炮原本也不想看什么灯谜，只想吃吃吃，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明明极合自己心意，却偏偏仰着脑袋，半眯着眼，一脸嫌弃地点了点头，“可。”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多勉强呢。
岑元帝颠了颠手里的分量，抱着低音炮的手忍不住摸了几下。低音炮虽然样子粗糙，完美继承了中年肥胖英短的糙汉子味，但也继承了英短的一身肥肉和浓密柔.软的毛，一摸上去，手感不要太好。
“你这么胖，该减减了。”岑元帝说着，又道，“我知道有家酒楼鱼做的很好吃，你待会儿多吃点。”
大型真香现场！
明德：“……”您还记得您前一句说的什么吗？
儿子是那个鬼德行，没想到老纸也是这么个德行！只是，这只肥猫到底是猫还是妖？
昭觉寺乃至整个大周最年轻的大师明德陷入了沉思。
“我们先去看花灯，不然好的都给人挑走了。”顾临煜见沐菲儿心心念念着要去吃东西，便拉着她先去猜灯谜。
一来本就是越往后花灯越少，二来她才刚刚吃了没多久，他不想她这么快就再吃，那就真的是暴饮暴食了。
“好吧，那先去看看花灯。”沐菲儿对花灯没什么兴趣，觉得灯笼嘛也就那个样子，倒是觉得这个时代的街边小摊有的蛮好吃，平时出来的时间少，好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当然要吃个够。
不过顾临煜那样说沐菲儿也没拒绝，在沐菲儿看来，顾大铲屎官分明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给她赢灯笼来着。
只是她知道顾临煜才学挺好，但是他平常看的不是史书军书就是策论，灯谜这种文人玩儿的……他真的懂吗？
“你看看喜欢哪个，我去猜。”拉着她进入灯火辉煌的灯会，顾临煜一边小心地护着她不让周围的人挤到，一边打量附近摊子上的灯。
灯会上的灯，有两种，一个是猜灯谜，挂着的灯笼里都写有灯谜。有的是直接写在灯笼上，有的则在灯笼下边缀一个小条子，那小条子上便写有灯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