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易秋楼所赐,夏鸿升下午去军校的时候只能坐马车去了,走路的时候还得紧绷着腿,看的马周等人频频侧目。↖↖,
好容易撑到了回来,夏鸿升干脆躺回了床上去,腿上的酸爽不敢相信。
“那人也真是的,公子又不是有底子的,刚开始就这么为难公子!”月仙坐在床边帮夏鸿升揉捏着腿,抱怨道。
让月仙给他揉腿,夏鸿升有些不好意思,可月仙执意要这么做,不过,手法倒真的是令夏鸿升十分舒服就是了。或者说,有一个如月仙这般的姑娘给揉捏着腿,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了。
总之,夏鸿升这会儿是倍感轻松,只觉得两条腿都好似不存在了一般轻飘飘的。
“他倒不是故意为难我,只是他将承诺看的很重,所以认为既然已经说过要教我学他的功夫,就一定要将我教成了,才算是没有违背约定。”夏鸿升笑道:“你看他就因为说出了替那个村人报仇的话,就一直追着那个采花贼一直到了岭南,硬是将那个采花贼给砍杀了,把头带了回去交给了那帮村人。我想,那帮村人自己都不会把这话当真,可他却硬是做到了。这种人他做这些事情,他信守承诺,不是为了让旁人怎么样,就是为了自己问心无愧,这是我敬佩他的一点。”
“是啊,所谓英雄者,背负一身之枷锁,所谓枭雄者,众生皆为其手中棋子,相较之下,奴家还是更加敬佩前者。”月仙的声音淡淡的,一边在夏鸿升的腿上轻轻揉捏着。一边浅声说道:“就好比公子的《三国演义》里面,那曹操的势力最大,可奴家却最不喜他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夏鸿升咧嘴笑了起来,说道:“那仨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个奸诈,一个虚伪,一个两头投机,我都不喜欢!”
月仙不禁莞尔,却是看的夏鸿升一愣神。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似乎月仙越来越常笑了,以往那种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也逐渐消失不见了,比之当初在洛阳初见的时候,尽管依旧冷艳。却少了一丝棱角,多了一些开朗。
“公子?”月仙见夏鸿升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渐渐泛起了一丝绯色,低下了眼帘,轻声问道:“公子这么看着奴家作甚……”
夏鸿升没有说话,月仙的脸色越来越红了,看上去像是个红苹果,让人不禁上凑上前去轻咬一口。
月仙被夏鸿升盯的慌乱。正在夏鸿升的腿上揉捏着的手中也开始有些乱无章法了起来。
“月仙……”夏鸿升的脸突然腾的一下红了,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公子……”月仙微微抬起了头来。眼神迷离的看向了夏鸿升。
“你……你的……手……”夏鸿升的脸上犹如火烧,声如蚊呐。
月仙愣了愣,轻轻转头朝着自己正揉捏着的手一看,顿时眼中猛地一凝,瞬间石化。
一声尖叫响彻了夏鸿升的院子,月仙脸上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尖叫着冲出了夏鸿升的房间,捂着脸跑了。
夏鸿升在屋子里面摇头苦笑,幽幽叹了一口气,从床上起来自己倒了盆凉水洗了把脸,绝对还是不够。于是干脆重又披上了外衣,走到了外面去。天上的月色虽然并不明朗,看星星却因此能够看得更加清晰。再加上有一缕夜风迎面拂来,深呼吸了几下,总算是压下了心头的躁动来。
月色朦胧,昏暗之中点缀着满天的星斗,倒是显出一番别样的幽深与神秘。仰头望着天幕星空,时间与空间都好似在这一刻定格,夏鸿升的思绪穿越过一千三百八十七的间隔,忽而想起来了一首歌的名字叫做一千年以后。
信步走到了园子里面,长廊边儿临着小小的池塘,夏鸿升坐了下来,吹着凉爽的夜风,一瞬间舒爽惬意,心旷神怡。
不知道思绪跑到了哪里,忽而就想起来后世里面背过的名篇了——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夏鸿升在月色幽微之中独自咧嘴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一刻的感觉恰若这几句话所说,便就好似是来自于千年之后的契合与问候了。
张开了手臂伸了一个懒腰,就突然感到有人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夏鸿升吓了一跳,心道怎么有人靠近了自己也没有发现,猛地就要回头,却被身后的人扳住了脖子,拗不过头去了。
夜色幽深里面,就感觉到了一双微凉的手轻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鼻息之间传来了一缕独特的香气来,那气味熟悉,立刻令夏鸿升不禁脸色大变,失声喊道:“幽姬!”
夏鸿升身体一挣,想要挣扎开来,却立刻感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嘻嘻……总算是公子没有忘记了妾身,还以为公子负心,只顾得同小姑娘**,却忘记了人老珠黄的妾身……”身后传来的果然是幽姬的声音,夏鸿升的心脏骤然急促的狂跳了起来。
“幽姬!你要做什么?这里是我府上,本侯乃是军侯,府中有数百亲兵,你不要乱来!”夏鸿升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急忙说道。
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荡然轻笑来,说道:“哎呀,看公子说的……妾身只是来了长安,所以过来同公子打声招呼罢了。公子好生无情呢,都不去找妾身,妾身只好来找公子啦,谁让妾身一心系于公子呢?可谁知公子竟然又有了旁的女子,把妾身抛到了一边。”
幽姬在夏鸿升的身后说道,她凑在夏鸿升的脸侧,说话间湿热的吐息一下下的故意喷到夏鸿升的耳中,说罢,竟然还朝着夏鸿升的耳垂上面重重的咬了下去,夏鸿升闷哼一声,立刻说道:“你真是大胆,竟然敢亲自到长安城来,当初百花楼被发现,陛下原本准备顺藤摸瓜,若非是本侯利用李元昌提前断了这条线索,你哪里还能够逍遥法外!本侯这是暗中帮你!你快放开我,自行离去便是,本侯不派人追你!相信我,你若是从长安将我劫持,决然逃不出长安城去的。”
“嘻嘻……男人的话最是信不得,公子扯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呢!”幽姬松开了夏鸿升的耳垂,嬉笑着说道。
夏鸿升感受到脖子上面刀刃的锋利,眼珠一转,干脆问道:“幽姬,你待如何?!”
“公子干嘛如此仇视妾身?”幽姬的声音一转,又化作了满腔幽怨与委屈来:“妾身只是来同公子打个招呼罢了!”
“我脖子上面可架着刀呢!你就是这么打招呼的?”夏鸿升说道:“既然打招呼,何不放了我来,我自会招待你们。”
“却是不必麻烦公子了,妾身就在长安城中,公子记得来找妾身呐!”幽姬又朝着夏鸿升的耳中缓缓吹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咬住夏鸿升的耳垂又是一拽,说道:“嘻嘻,妾身先告辞了!”
说罢,夏鸿升只觉一阵香风忽而掠过,脖子上面一空,猛地转过了身来,身后却已然再无任何人了。
夏鸿升抬起手按住了耳垂,再松开手来,手指头上面都是血。夏鸿升也顾不得这个了,匆匆追了几步出去,却什么身影也找不到,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一般。
夏府之中灯火通明,月仙举着油灯凑近,就见夏鸿升的耳垂上面一个深深的牙印正渗出血来,齐勇站在夏鸿升的身边,易秋楼坐在夏鸿升的对面,其他的亲兵都在嫂嫂那里守着。整个夏府之中一片严肃,所有的人都面容沉峻。
“夏兄,今夜闯入乃是何人,又如何与夏兄结怨?”易秋楼问道。
“此人乃是乱党头目之一,虽是女子,然却机谋狡猾。当初我去夏州平定朔方梁师都,其正是搅乱朔方幕后之人。因我收复朔方,因而结仇,返回长安途中被其挟持而去。我假意降之,找机会引去了朝廷的军队,才逃了出来。而后又在剿灭了这群乱党在长安的据点,想必那些乱党早已恨我入骨了。”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她竟然亲自潜入进来,又只是什么都没做便又离去,我就觉得此事绝非简单了。她一定又在长安城中策划了什么阴谋,故意来向我宣战——我曾算计于她,以她的性子,必然会算计回来。”
“既如此,从明日起夏兄若是外出,某家便随夏兄一起,好护夏兄周全,省的再被那些奸人近了身,陷于险地。”
“在下也不推辞了,大恩不言谢,容在下日后所报!”夏鸿升向易秋楼躬身行了一礼。(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