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别冲动,这里这么多人。”赵旸铭拉住管仲的手,小声道。
管仲站在他身后,眼睛里都能冒出火的看着前面春风得意的某人,要不是怕给东家惹来麻烦,他早冲上去揍他了。
虎子也认出那人是谁了,他小声道:“阿二怎么才两年的时间就成了那么大铺子的二掌柜的了。”
吴玲玉一脸嫌恶的看着跟着李掌柜身后不停敬酒的阿二,道:“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能轻易的背叛伤害的人,他不爬的高简直对不起那么多被他伤害的人。”
管仲听了这话,手又是一抖。
赵旸铭瞪了她一眼,道:“这里人多嘴杂,少说话。”吴玲玉不甘心的撇撇嘴,倒是没再还嘴了。
等敬酒到了赵旸铭他们这一桌,阿二已经有些喝多了,脚步也有些虚浮了,他晃了晃身子,歉意的道:“抱歉了各位,我去一趟茅厕。”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了,管仲也跟着出去了。
赵旸铭他们被人拉着寒暄,都没注意到他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管仲才脸色铁青的回来,赵旸铭佯装喝醉的歪了歪,被他搀扶着,低声问道:“你去哪儿了,这里人多嘴杂,有什么事回去商量了再说。”
管仲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就是做什么也不会牵连到东家的。”赵旸铭听他说话生硬,心里有些恼怒,不过想到出事的事他最亲近的兄弟。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后来却一直注意着他。见他直到散席也没再离开,才放心。
“李掌柜,谢谢款待了。”赵顺拱拱手,至于那句生意兴隆却像是遗忘了一般,没有说出口。
李掌柜满面红光道:“招待不周,还望赵掌柜包涵。”这时有小厮过来,道:“李掌柜,刚刚下人在茅房旁的柴房里找到二掌柜了。不过他被人打晕了。”
李掌柜听了一惊,对赵顺他们拱拱手,匆匆的往后院走去。
赵旸铭想到中间管仲出去了一趟,正好是阿二去茅房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准备等回去了再说。
回到铺子,管仲不等他们问,就先道:“没错,我刚刚是跟着他去了后院。不过我只问了他几句话,并没有动手。这个我可以保证。”
赵顺看他面色不是作伪,只好叹道,“算了,今儿晚了,大家都先回去睡吧。从明天开始,咱们可能就有硬仗要打了。”他说的是两个杂货铺在一起,以后会有竞争,却没想到却被他说中了。
第二天一早,刚开门,衙差就上门了。
“我们是奉命来捉拿管仲的,人呢,快把他叫出来。”衙差道。
川朴跟山姜不敢耽搁,一人在前面招呼衙差,另一人慌忙到后面去找赵顺跟管仲。
有衙差上门总不会是好事,很多客人一进门,看到凶神恶煞的衙差,忙又退了出去,去了旁边的铺子。
还有人走到门前,对着铺子里面指指点点。
川朴心里急的不成,眼看这样下去可能会传出不好的名声,本想把门关上,却不想衙差不许,“怎么,还想把咱们关在里面?你们想干啥的?想对我们动手呀?”
“衙差大哥,小的怎么敢?我是怕太阳太大,晒着你们了,那要不两位跟我去里面,到掌柜的账房里去歇着?”川朴赔小心道。
衙差挥挥手,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就成,快去把人叫出来。别想着在咱们哥们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
川朴见他们软硬不吃,忙手脚麻利的去泡了茶来,小心的问道:“衙差大哥,我管仲哥这些天一直在乡下,这昨儿个才刚进城,这是犯了啥事了,要劳烦各位大哥?”
可能是川朴的低姿态取悦了那些,领头的一个人,道:“什么事?昨儿个你们隔壁铺子在醉云楼请客,人家的二掌柜被人打晕丢到柴房里了,有人看到跟着你们去的小厮管仲找过被打晕的人,中间还吵了几句,我们也是来找他回去问问话。”
“怎么可能,我们管仲哥可是个温和的性子,这事肯定不是他做得,衙差大哥,你看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川朴坚定的道。
衙差一听不乐意了,“怎么,你是说我们不辨是非,随便冤枉好人是吧?”眼看着其中一个一脸凶相的盯着自己,川朴忙到:“官差大哥,小的不会说话,您别介意,我绝对没有说你们的意思,我是说里面可能有误会?”
赵顺急匆匆进了铺子,听到川朴的尾音,忙歉意的道:“各位差大哥辛苦了,小伙计们不会说话,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望各位包涵。”说着训了川朴一句,道:“还不快去做事。”
“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快把管仲叫出来,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空在这儿陪你们瞎磨蹭。”衙差不耐烦的道。
赵顺给川朴使了个颜色,他就到后面去了。很快管仲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赵顺指着管仲,道:“各位差大哥,这就是管仲。他人可老实了,肯定不会做违纪犯法的事。不过今儿这事既然牵连到他了,咱们也肯定跟各位差爷合作,争取早日把事情给查清楚。”
他这么会说话,那衙差也不再说什么,正要押着管仲走,赵顺手往前一身,递过去一个荷包,道:“这里有些茶水钱,劳烦各位差大哥辛苦跑了这一趟。”
领头的差爷垫了垫荷包,知道里面装的钱不少,态度就更好了,还对赵顺扯了扯嘴角,“掌柜的放心,咱们就是让他去问问话,要是跟他没关系,会放他回来的。”赵顺听了长舒口气,“那就好,我这伙计就拜托各位多照顾了。”
直到衙差压着管仲走了,赵顺脸上的笑才塌下来,对川朴道:“你去一趟醉云楼,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川朴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赵旸铭他们这时才出来。
赵顺感慨道:“也不知道管仲这一趟到底是福是祸。”
“肯定是祸,别人有备而来,宁愿伤害自己也要栽赃陷害咱们,怎么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管仲的。”吴玲玉不太乐观的道。
大家心里也都这么想,铺子顿时一阵静默。
珍儿他们得到消息,就忙收拾行礼来城里了。
徐萍一边抹着泪,一边道:“我昨儿就心慌,我就应该知道会出事的,我怎么不拦着他呢?”
简月娘在旁边劝着她,珍儿去跟赵顺他们商量怎么把方海救出来。
“现在知县还没到,衙门里说要先把他收监,我今儿去看了,没有给他用刑,也是单独关着的,我打点了一些银子,那狱卒对他还算不错。”赵顺道。
珍儿听说没用刑,又知道要到新知县来了才会审理,明白只要这段时间把狱卒打点好,管仲应该是不会受什么罪的。
“那这事要怎么做?我是希望能不上公堂就把管仲给救出来。”珍儿道。
上了公堂,一个说不好就要挨板子,这皮肉之苦能不受还是不受的好。
赵顺沉思着道:“要不上公堂,就要私下把这事儿给了了。民不举官不究,这事只要咱们跟阿二他们协商好了,他们撤了状纸,管仲就回来了。”
这话一出,屋里又是一阵静默。
阿二他们费劲心机把管仲给关进大牢,绝不会只是想让他坐牢那么简单。不管怎么说,阿二跟管仲也是一起长大的,阿二想让他吃点苦头是真的,可是却不会要他命,那这么一想,阿二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或者是铺子了。
回到家里,珍儿跟吴玲玉问明方海在哪里,脚步不停就找了过去。
听说管仲被抓紧大牢了,方海也急的不成,“东家,我管仲哥不会有事吧?”
“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珍儿安抚道:“我问你你得老实告诉我,上回你被抓走是不是阿二做的?他想干什么?”
方海舔了舔嘴唇,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玲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道:“他现在都这么对你们了,你还替他瞒着,是不是想他把南星也给害了,你才愿意开口?”
方海猛地一抬头,“我不准他伤害南星。”说完才又道:“我说,他把我给偏进城,然后进了一个宅院,他说那是他家,然后让人做了好多好吃的,还让我喝酒。我刚吃了几口菜,就觉得有些不得劲,还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我就被关在一个阴冷幽暗的地方,有一个刀疤脸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守着我。他们问我要咱们制糖的方子,阿二还劝我跟着他一起做事,我不答应,他们就打我,还不给我吃的不让我睡觉。后来我饿的快要死了,他们又把我装在袋子里,等我再醒过来就回到家里来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害管仲哥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方海痛哭起来。
现在知道阿二他们想要什么了,珍儿倒是没有刚刚那么着急了,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