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烨出了ICU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幸好季蔷薇没事，不然，他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要失去欧阳槿。
而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能丢掉任何一个可以对自己有好处的机会。
……
季蔷薇被转到常规病房，过了危险期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
当然，如果顾明烨没有将欧阳槿叫来的话，季蔷薇会更高兴。
“你怎么回事？只是拍个MV而已，至于这么拼命么？”
顾明烨站在欧阳槿后面，季蔷薇身体不方便动，眼神再怎么努力始终都不能看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他是故意这样将病房隔离出两个空间一样。
他像个局外人，只是这么看着自己和欧阳槿而已。
“只是个小伤，没什么大不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慵懒，好像不过就是个感冒打针一样，不需要大惊小怪似的。
欧阳槿傻眼，看着季蔷薇的眼神也充满着不敢置信。
她现在是开颅手术！危险系数有多高她是不知道么？
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
“你……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
季蔷薇蹙眉，只觉得脑仁儿被他吵的生疼。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说完闭上双眼，一副请自便的模样。
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和干涸的唇，欧阳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够体贴，她现在身体还这么差，自己不应该只顾着数落，而是……
“对不起，somnus，我只是……”
可惜他的解释，季蔷薇一句都不想听。
顾明烨，是你告诉欧阳槿我受伤的事么？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所以你会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也不是出自你的本心么？
这种仿佛从天堂再次落入地狱的感觉让季蔷薇心口撕裂一般的疼。
自己就是对顾明烨太有期待了，所以，都有些分不清他这些举动背后的意思是什么了。
欧阳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后终究还是默默转身离开——
走廊里，欧阳槿看着顾明烨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凌厉，和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可以接受任何事，除了让季蔷薇受伤。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顾明烨抬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欧阳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事实上，这已经比预期好太多。
如果季蔷薇还在昏迷不醒的话，可能欧阳槿早就暴跳如雷。
“拍摄现场出了一点意外，她从树上摔下来。”
“你们连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么？还是你压根儿就是想要让她出事！”
他才不管什么意外不意外，现在季蔷薇人躺在床上，他要负责！
“火狐……”
“我现在是欧阳槿，怎么，想要用你的身份来压我？”
正在气头的欧阳槿已经开始变得口不择言起来，平时那个呆萌的少年不再，现在，站在顾明烨面前的是一个因为自己心爱的人受伤而无比愤怒的男人！
“你现在的情绪并不适合——”
“情绪！对，我就是有情绪！我说过，只要你能让季蔷薇没事，你要我做什么都答应你，但是现在你竟然……让她受伤躺在那里，顾明烨，这是你和我当初说好的交换么？”
猛地揪住顾明烨胸前的领子，欧阳槿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一双眸子因为愤怒而变得猩红。
而顾明烨任就任由他这么发泄，倒也不还手，眼里带着淡漠，看着欧阳槿，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这样不解释，不愤怒的反应让欧阳槿心里更是焦躁，顾明烨这样算什么意思？
“你……”
“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欧阳槿喉头一哽，两人彼此对视着，顾明烨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最后，还是欧阳槿败下阵来，松了手，愤怒转身。
“这次的事，我就真的当成意外，如果季蔷薇有什么问题，你别想我再为你卖命。”
顾明烨沉默，看着欧阳槿扬长而去的背影，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也许，卓放说的对，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漠无情。
欧阳槿身上有很多地方和曾经的自己很像，也许，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他才会怕他唯一的精神支撑轰然倒塌吧。
精神支柱……
倏地攥紧双手，顾明烨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和那个人的所有记忆。
倩倩……
不能再想，不许再想！
可是如果记忆能够轻易就抹除，他也不用这么痛苦。
“顾总，现在有人放出风声说季小姐深受重伤不愈，还说我们封锁消息，现在都是负面报道……”
宋知急匆匆赶过来，看着疲惫的顾明烨，虽然不想要让他压力更大，但是现在除了实话实说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来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就算封锁了消息，可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知道一些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顾氏出问题，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他心知肚明。
很好，现在就已经开始了，那么自己也不该微缩才是。
“既然对方想要这么玩儿，就任由事态扩大。”
宋知看着顾明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显然是有些不理解的。
顾先生是怎么打算的？现在扩大事态可就是让股价彻底触底……
触底？难不成顾先生是要那么做？
“顾先生！”
“按我说的去做。”
顾明烨的回应让宋知眉眼中带着喜色。
没错，看来自己猜的一点错都没有！到时候就看那些人怎么作茧自缚！
“好的顾先生，我会尽快去做。
对了，顾太太昨天……”
“她怎么了？”
宋知抿抿嘴，心想，这么紧张人家，昨天还那么酷。
“好像是身体不太舒服，兰姨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话音刚落，顾明烨已经奔着电梯快步走去，那恨不能脚踩风火轮儿的样子让宋知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