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句的话语,犹豫利剑般刺入霍承欢的心口,即便知道林婉是故意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痛难忍。手指紧了紧,她看向林婉时,面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婉妃有什么便说吧!本宫没有耐心陪你演戏。若是你请了皇上前来听戏,倒不如提前与本宫说一声,等到皇上到了,本宫再来配合你。”
林婉巧笑一声。“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臣妾今日是真心前来给娘娘请安的。”
霍承欢冷笑,目光慢慢的从她脸上转移至她的高高隆起的腹部。
“婉妃还是别跪了,伤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可就得不偿失了。五个月大的肚子,可是很容易早产的。”
林婉退了一步,看着霍承欢眼中的笑意,她顿时感到心底发虚。
她虽然怀孕五个月了,但在别人面前,她的孕期却是四个月。难道霍承欢发觉了什么?
不,不可能!
她摇头,自己做的那般隐秘,连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玲珑都不是很清楚,霍承欢绝无可能知道。她瞥了一眼屋内还袅袅升起的香雾,突然掩鼻笑道:“皇后娘娘怎么在宫中燃这种东西?”
霍承欢不语,但还是将目光顺着林婉所指的方向,看向那香炉中所燃的安眠香。从四年前起,她用惯了这安眠香,便一直用着。也曾找过几名太医查验过,里面并无问题。
“你想说什么?”她没有耐心与她慢慢周旋。
“瞧皇后娘娘说的。妾身只是对此香有些熟悉,遂忍不住提了一句,娘娘若是觉得妾身别有它意,那妾身不提便是。”
“难道不是?”她冷笑。
林婉轻笑,心知自己这绵里藏针的伎俩霍承欢已然不在乎了,但并不代表没有作用。
“皇后这次可真是误会妾身的好意了。妾身不过是看到了此香,便来好心提醒娘娘一句罢了。皇后不信,妾身也没办法。”
“婉妃的好心,本宫心领了,也不想知道此香到底何种作用。本宫累了,婉妃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林婉对霍承欢这软绵绵的态度弄的十分不愉。
她冷哼一声,却依旧含着带毒的笑意,靠近霍承欢道:“林婉当年在西域之时,曾听闻西域宫中非常盛行一种香料。据说是王上为了控制后宫局面,专门为后宫嫔妃做制作的一种安神香。那安神香表面上看似与安神香无异,也确实是有安神之效,但其中却还隐藏着一个隐秘。”
她看着霍承欢慢慢惊变的脸色,吐气道:“避孕!”
……
林婉走了,可霍承欢却还站在原地,仿佛还未从林婉方才的一番话中醒悟过来。
秋水走了进来,见霍承欢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心中莫名一慌。也不知道林婉到底与娘娘说的什么,才使得她这般样子,但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小事。否则,娘娘这么久以来终于平复下来的心境,不可能突然便……
霍承欢失手打倒了香炉,里面有满满的一罐炉灰。挥挥洒洒,却如同蒙住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命秋水将炉灰拿去分别给几个太医查验,看看这炉灰中是否有林婉所说的秘密。
秋水见霍承欢如此模样,不敢有所犹豫,立即去了。
霍承欢跌坐在地上,直到小皇子唤了她数声,她才反应过来。又跌跌撞撞的坐回椅子上,许久都未平静下来。
如何能平静下来,若林婉所说的是事实,她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么多年的可笑举动?
秋水很快便回来了,但脸色同样也不好看。不用说,霍承欢也明白了其中意思。
夏草原本还懵懵懂懂,当她听闻秋水断断续续的解释以后,顿时反应过来。
“娘娘,夏草该死!夏草不知那香……”
“查!”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但语气中的威严,却足以见她有多么的在意。或许,她只是在证明一件让自己心死的理由罢了。而彼时的楚墨殇又何尝不是哀莫大于心不死。那夜他在朝阳宫之外将那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天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愤恨,嫉妒。
虽然霍承欢拒绝了曲靖萧,但那又如何,他们之间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甚至连他都无法插足,所以他到底是没有勇气冲进去质问那二人。
在那一刻,他心中其实是害怕的。
他怕霍承欢真的答应,也怕曲靖萧真的大胆到敢将霍承欢带走。
曲靖萧临走前所说的话,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说他会努力强大,只要霍承欢愿意,他便会带她走!
凭什么!她是他的,是他的皇后,也是他的妻子,凭什么让他带走?他又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带走她?
林婉来了,挺着五六个月大的肚子,眉目含笑。可楚墨殇不知为何,心中全无喜意,特别是看到林婉一天一天渐渐大起来的肚子时,他觉得这个孩子的降生,将会成为他与霍承欢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不喜欢这个孩子,甚至一点也不期盼这个孩子的降生。
他承认自己的想法十分恶毒,但这是他真是的想法。现在,他越来后悔那日要在玉粹宫中喝醉留宿,才以至于让事态发展到了今日这种地步。
林婉知道楚墨殇不喜欢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他与霍承欢之间最深的一道鸿沟,所以她更加要生下这个孩子。
“婉儿怎么来了?”他问。
这几日他心情不好,一直刻意的避开着林婉。今日难得空闲,他便干脆躲到了观景楼来,可还是被林婉找到了。不得不说,林婉如今在宫中的势力,甚至大过了皇后。
“臣妾好几日未见皇上,心知皇上国务繁忙,不敢前来打扰皇上。但昨日臣妾在自己宫中抓获一名偷到宫中财物拿去宫外变卖的奴才,所以才不得不前前来叨扰皇上。”
“后宫的事,不是都交由皇后处置吗?为何还要找朕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