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各位上神能被她的虔诚稍稍打动,让时衍快些找回小贝。
却没想到小贝没等来,只等来了一个没安好心的迟蔓。
如果不是这人硬要自己从别墅离开,以至于小贝思念时衍甚至想一个人走回别墅去,这才让不怀好意的人有机可乘——她这个想法倒是与时衍不谋而合。
阮安汐死死的盯着面前衣着光鲜的人,只恨不能上去啖其肉饮其血,迟蔓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帮凶,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又觉得自己不能弱了气势,干咳了一声道:“我说阮小姐,我可是客人诶,就算没了孩子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也太没有礼数了一点?”
几次遇见阮安汐对方都是一副冷冷淡淡谦恭退让的样子,这让迟蔓在她面前一贯趾高气昂,以至于这会儿听到回答时一时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阮安汐倒不介意重复一遍:“滚出去。”
“阮安汐你什么态度!”
迟蔓什么时候被人甩过这种话,当下就黑了脸:“我是看你孩子没了可怜,好心好意来探你的病……”
“不需要,”阮安汐丝毫不给她面子,再次重复了一句,“滚。”
“你……”
迟蔓下意识就要发飙,幸而想起了自己来医院的目的,深呼吸几口硬是将窜到了脑门的火气压了回去:“好,我看在你孩子没了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阮安汐终于忍不了她一口一个“孩子没了”,冷声打断了迟蔓:“小贝只是暂时走失,很快就会回来,用不着你可怜。”
“呵,走失?”
迟蔓一脸好笑:“如果真是迷路或者走失,依照时家的力量你现在就不会是一个人在这儿跟我说话了。”
她语气中满满都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认清现实吧阮安汐,你那孩子现在指不定到了哪个山沟里了——或者不用这么波折,器官可能都被标好价……啊!你干什么!”
“啪——”
她的尖叫声与玻璃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饶是她闪躲的快,溅起的水花还是染了她的裤脚,她盯了脚下碎裂的花瓶一眼才又不敢相信的去看阮安汐:“你疯了?”
阮安汐却不回话,赤着脚走到那堆碎片前,弯腰拿了一片玻璃才道:“你再说一遍。”
说话间她脚下依旧不停,一步步逼近迟蔓,赤脚便一下下踩到了那些碎片上,殷红的鲜血混在花瓶中散落出来的水里,整片的地板都成了红色。
暗红的血液衬的一身白色病号服的阮安汐脸色惨白,加上她背后窗子里透进来的微弱的阳光,整个场景诡异的可怕。
迟蔓被她厉鬼一样的眼神吓得跌跌撞撞步步后退,这会儿也顾不上体不体面了,口中只喃喃着:“你真是疯了阮安汐……你真的……”
“砰!”
病房门被从外面猛地踹开,却是门口守着的保镖听到了动静,想进来看看却发现门被锁了,等不及护士去拿钥匙开门,直接摔门闯了进来。
随后两人便被地上的血色吓了一跳,顾不上惊慌失措的迟蔓,两人七手八脚将阮安汐扶上了床,这会儿医生护士才匆匆赶来。
“这是怎么……”
那医生一看阮安汐脚上的伤口便死死皱了眉头,忙让护士先帮着消毒,这才看向房中另一个人:“怎么回事?你是来干什么的?”
迟蔓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闻言只下意识的勉强捡起了破败的优雅:“探病……”
“病人本来就是因为情绪不稳才晕厥的,这两天要尽量心平气和的静养!”医生丝毫不客气,“哪有来探病还刺激病人到这种地步的?”
医生显然并不相信她的托辞,不过别人的私事他也不好多管,说完后便去帮阮安汐处理伤口,剩迟蔓一人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处。
她哪有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责骂过,可医院里医生病人最大,她也做不出当着医生的面闹事的事儿来。可又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最后竟然硬生生熬过了医生处理完伤口离开。
护士处理完玻璃碎片便去了门口,但病人情绪不稳她们也不敢走远,就这么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两个保镖更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以至于迟蔓硬是将一口恶气咽了回去,阴沉沉的道:“我知道你没了……你现在情绪不好,可那事儿又不是我干的,你也用不着对我这么大敌意吧?”
阮安汐方才情绪骤然爆发,这会儿便有些萎靡,可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全当没听见,而是直直盯着迟蔓道:“不是你干的……那你也想过这么干。”
“你——你怎么还血口喷人呢!”
迟蔓“不经意的”看了那边保镖一眼,才继续道:“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要脸!”
阮安汐没有回话,迟蔓却偏被她盯着后背发凉,紧接着又道:“是,我是觉得你之前借着孩子这个借口硬留下阿衍太过分了,可能让阿衍相信这孩子也是你的本事,我就算看不起你,也不至于对那个孩子下手!”
说话间迟蔓仍有不满:“你之前是靠那个孩子留住阿衍没错,现在孩子……不过现在我们才算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没了那个孩子帮忙,阿衍可不一定是谁的呢。”
想想以后她在时夫人的帮助下一步步把这个女人挤走,迟蔓只觉心情大畅,只是不等她得意完,一道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滚出去。”
这是阮安汐第二次对她说“滚”这个字了,也就她现在心情不错不跟她计较:“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这是老天……”
“我让你滚,让你滚出去!”
随着这道声音过来的是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果篮,迟蔓有些狼狈的躲了过去,冷不丁听到身后一声“小心”,瞬间黑了脸。
方才她一个人在这房中还不要紧,现在可还当着保镖和护士的面呢,阮安汐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挑衅她?
迟蔓在外人面前装惯了高贵优雅,如今被阮安汐一个果篮击了个粉碎,就算为了“自尊心”她也不能忍下去了,当即便要上前:“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这儿好好跟你说话你又扔花瓶又扔果篮的,敢情东西不是你的就能随便祸害了?”
后面保镖见状不妙忙拦了上来:“迟小姐,阮小姐情绪不太好,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什么意思啊?”迟蔓不依不饶,“怎么你这意思还成我不对了,啊?刚你们也都看见了,我是不是好好跟她说话了,她什么态度啊?还真以为自己是时家少夫人了是么,我看没了孩子你想当时家的狗都不够资格!”
“那还要劳烦迟小姐帮时家选条狗。”冰冷的男声从几人身后传来,却是刚从H赶回来的时衍。
他的目光在阮安汐身上停了一瞬,才又转头看迟蔓:“最好不要太乱吠的。”
迟蔓本就是趁着时衍不在才想着来警告阮安汐一下,不想时衍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先是下意识的摆好了姿态,随后才反应过来时衍是在讥讽她像乱吠的一条狗,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可还是强撑着打招呼:“时哥哥你公司的事忙完了啊呵呵……”
“公司的事有你们,我还是先找到小贝比较重要。”
时衍眼中没有丝毫上司勉励下属的笑意,意思也是很明显了——既然拿着工资到处找茬不干活儿,那不如自己滚蛋算了。
这人一进门连着两句话都是挤兑自己的,迟蔓便有些委屈:“时哥哥你怎么这么跟人家说话啊,就算开玩笑这儿也挺多人呢,等等再说不行么。”
也就是迟蔓这么厚脸皮,硬是将他方才那两句实打实的嘲讽说成是开玩笑。不过时衍也没心思继续戳穿她,只问:“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阮小姐女儿出事了么,人家就想来探望一下,”说话间迟蔓语气中不自觉便带上了柔弱,“没想到阮小姐情绪不好,见了谁都扔东西,也就是时哥哥你来得快,不然我肯定……”
迟蔓显然深谙“恶人先告状”的套路,说话间语气还带上了哽咽,看向阮安汐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委屈:“阮小姐不喜欢我的话直说就是了,我走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虽说她这哭腔有一大半是装的,但也有真被吓到了的成分。
毕竟以往的阮安汐一直是懦弱退让的,迟蔓这才起了落井下石的想法,没想到到了这儿才发现这人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毫无提防之下竟真的差点给撕下一块肉来,她当然还是有些后怕的。
时衍闻言看了阮安汐一眼,目光在她已经被包扎过的脚上定了一瞬,再开口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出来说话。”
迟蔓在旁边看的清楚,自然也注意到了时衍冷下来的目光,本来忐忑的心情顿时安稳了许多。
果然“真相”要靠说的,也幸亏阮安汐现在跟死人一样不争不辩,否则她还真不一定这么轻易就能搞定时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