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西哥电视节目里昏倒的事,米国媒体这边确实没起什么波澜,不是他们习惯了,而是大选已进入到揭晓前最激烈的十月。
即使现任大统领在民调上保持对象党候选人鲍勃多尔的砍瓜切菜般的优势,即使很多媒体说没有悬念到是‘本世纪最无聊的大选年’,所有新闻还是在不停从各种角度分析、预测或者互相攻击,两党候选人即将展开的电视辩论是当前绝对焦点。
鲍勃多尔劣势也真没有看上去那么大,虽然他犯了很多失误。
比如在象党党内初选过程中,超保守派的帕特里克布坎南迟迟未接受劝退,而布坎南的理论知识、辩论技巧都远在他之上,上半年把他折腾得很狼狈,只好在圣迭戈象党大会上通过承认新党纲的方式与之妥协。
布坎南终于退了,但他的一系列观点,比如废除照顾黑人和妇女的‘肯定性行动计划’,禁止非法移民子女自然获得米国国籍,禁止一切形式的堕胎等等激进观点拿到党外说又肯定会遭到全社会的反对,鲍勃多尔只好开完象党大会扭头就反悔,对外表示自己当选后不会按该党纲行动。
同时上次大选的第三方候选人罗斯佩罗也没能劝退成功,而罗斯佩罗的选民基本盘依然会和象党重叠,分掉他的票。
还有,鲍勃多尔先顺利劝退了军界大佬,黑人政客科林,但当将对方收编为副统领候选人的尝试失败后,他转而开始肆无忌惮的批评黑人群体,又等于彻底放弃了黑人票。
而作为参院多数党领袖,去年杯葛联邦预算案导致联邦政府两次关门停摆,也给普通中立选民带去了很大负面观感,认为他沉迷党争,不顾大局。
即便他如此作死,米国终究是白人的国家,在成年男性选民中的支持率和现任大统领仍然势均力敌,目前,象党在参众两院仍是多数,在全米州长数量上也领先。
布坎南和科林后来也没有再闹,反而在下半年,和杰西赫尔姆斯等人都站出来力挺,使象党重新团结。
刚刚开播的FoxNews新闻台在保守媒体大佬、象党智囊罗杰艾尔斯的带领下终于给予了保守派一个能和CUU、MSNBC抗衡的舆论阵地,他们还用上亿的大合同挖来了NBC当家新闻主播,同为保守派的奥莱利。
象党还成功将现任大统领的命门‘白水案’调查越搞越大,五月份进入审理程序后取得了不少阶段性成果,比如将现任大统领好友,接任他阿肯色州州长职务的新州长夫妻俩全定罪论狱。
真正导致鲍勃多尔民调落后的是女性支持率,虽然现任大统领花名在外,但帅气、风度翩翩的外在仍然受到了大多数女人的喜欢。
而且现任大统领经济搞得好啊,GDP连年保持增长,股市就更不用说了,受惠于华国输入的各种便宜小商品,通膨也是三十年来最低的,只有百分之三左右。
可以说躺着选都能赢。
“想想吧,鲍勃多尔那所谓的减税计划有多么无耻!他们减富人的税,而放任住在城市里的黑人贫民一天不如一天……”
照应派对,帮朋友们互相引荐,3DFX三人组其中之一似乎还勾搭上了某个在好莱坞寻找机会的小女星,教育片的事叶列莫夫也已经开始在和奇希劳尔兹交涉,投资很小的项目,除了要用个马甲公司办之外没什么难度。
宋亚感觉没什么大事了,就躲进书房,和来为签约提供会计服务的老友萨穆尔一起看起了自家的小新闻台,A+CN。
A+CN的立场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戈登正在晚间新闻里对鲍勃多尔从头狂批到尾。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明年还能不能控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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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对老友抱怨。
“被内城广播公司的事刺激到了?”
萨穆尔当然知道他在内城广播公司董事会投票上遭遇的失败。
“算是吧,内城广播公司、A+CN,甚至3DFX,股份越摊越薄,我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绝对控制力。”宋亚点头。
“往好的方面想吧,APLUS。”
萨穆尔笑道:“如果你能把董事会事务处理好,等于以前花七千万才能驾驭住一间市值一亿的公司,现在花三千万就能办到了。比如富士比说身价只有三十多亿的默多克,他就把影响力遍及全球的新闻集团、福克斯影业等媒体牢牢控制在手中,现在又有了保守新闻媒体Foxnews,这个台目前还没有同生态位的竞争者。”
“那对我来说是另一个领域了。”宋亚苦笑。
“那才是常态APLUS,拿住一家公司的多数股份拥有其控制权不算什么本事,那些真金白银都是你从唱片业赚来的钱,大部分资本家起步时可没你这么好的条件。撬动影响力的杠杆越大、越省力越好,百分之三十股份掌控董事会是最基本的操作了,很多时候一家公司的掌控者手中股票比例才不到百分之五,康卡斯特的罗伯茨家族就是最好例证。”
萨穆尔说:“一个人总单打独斗,力量能有多少?几亿身家却能调动上百亿市值的公司资源才是个人影响力的放大器和稳定器。”
确实,自己以前靠着天启开示胡投瞎投,莽就行了,但生意渐渐做大之后,特别在媒体业,这种方式既不好使又容易招仇恨,是该转变思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里总是很讨厌开会。”宋亚苦恼的扶额。
“你很有个人魅力APLUS,说服其他股东相信你能带领他们赚到钱应该不难。”
萨穆尔鼓励并轻微劝诫,“就是要注意别把自己身体搞出问题。”
“我身体没问题。”
“这是个信心的问题。”
“嗯。”
宋亚没法跟他解释,拿起遥控器随手换台,自己‘投资’的政客今年竞选形势都非常好,除现任大统领外,米歇尔丈夫、党鞭安德伍德等人都早早大幅领先,唯一有点悬的……
宋亚在一家芝加哥当地小电视台的频道停手,联邦众议员候选人,目前民调仍些微落后的光头酒鬼罗素正对工人选民们侃侃而谈。
“你知道吗?萨穆尔,我感觉他内心肯定看不起他的选民。”宋亚对罗素努努嘴。
“为什么这么说?”萨穆尔问。
“你看啊,他总对选民说一些遣词简单的短语,几乎不认真剖析实际问题,而是一直输出情绪。”
宋亚说:“一个从不对选民说稍微复杂点、专业点词汇和长句的候选人,反过来想不就是看不起他们吗?罗素平常说话没这么没水平,他显然认为支持他的选民都是一群没能力接受更精确、信息量更大的谈话内容的文盲,所以才会像现在这么说话。”
“哈哈,你已经有精英自觉了APLUS。”
萨穆尔笑了,“但你这种自觉有个很大的问题,即: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才是更精确的,评判的界限在哪?我们知道科学论文、哲学论述为了表述准确,句子总是很长,还带着无数定语和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所以生活中,或者对选民就该那么说话?你是精英,但你就做得到吗?也并不吧?所以拿A的就别傲慢地嘲笑拿F的了,能争取到选民支持就好,一切要立足于实际。”
“嗯,也是。”
宋亚表示受教。罗素如果选不上,安德伍德的满心期望就要落空了,当然自己的钱已经给到位了,安德伍德怪不到自己头上,管他呢,于是继续换台。
“Hey!”这时候查莉丝笑嘻嘻拿着手机溜了进来,“你的电话。”
她递过手机,又在耳边悄悄问道:“我听说附近影院就有挡不住的奇迹午夜场,一起去看吗?”
“等等。”
是古德曼打来的,宋亚把大白妞搂在腿上,专心先聊。
“我刚找纽约市的警务专员了解过,那位意大利经纪人,安东尼奥,还记得吗?”古德曼问。
“当然。”
安东尼奥是摩图拉窃听案的关键证人,公开线索只追查到他那。
“警务专员帮我们问过监狱,安东尼奥已经死了,在特别保护的监狱里上吊自杀。”
“什么!?”宋亚眉头拧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