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早知道他要倒打一耙,但是此时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哪里还在乎他的这些言词,大笑一声,道:“路不涯,那么,我想请问诺儿身体内种的是什么?你利用一条人命朝我袭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器练所允许的!”
路不涯脸色一变,道:“你胡扯,我何时用过什么人命袭击你,明明是你抓了我的小妾做人质,又试图染指她,她一时不从你,所以才愤而自杀!”
白日见他此时说话完全颠倒黑白,心中怒火中烧,但脸上却越发冰冷,道:“她的尸体仍在拉比上,要不要将她尸体的伤验一下?全身经脉寸断,胸前喷出血箭……”
器文璇忽然惊道:“这是‘晴天碧血器’。”她脸色一沉,接着道:“不涯,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路不涯跪倒在地,头不停的叩着,道:“主上请相信我,这什么晴天碧血器早已失传多年,我怎么还会用?
“而且此器是器盟十大禁器,本是两国交战时对待俘虏时使用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将它用在我深爱的小妾身上?明明就是这人见我小妾貌美,意图染指,小妾不从,故而死在他的手下。
“而且他身为军神之子,竟然隐瞒身分,混入宫内,又欺骗了诺娜家族的丹泽先生,又曾冒犯主上,实在是十恶不赦。”
白日纵然再如何愤怒,也不得不佩服路不涯的应变能力。
诺儿在名义上的确是他的人,虽然去验了伤,肯定能揭穿他诬陷自己的那些谎言,但是也无法证明那什么晴天碧血器就是他种下的。
然后,他又抓住自己隐瞒身分这一节,说自己欺骗丹泽,又冒犯主上,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帮丹泽开罪了,只要丹泽此时跪下指认自己的话,那么自己这个罪名就跑不掉了。
器文璇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便看见白日浑身都是血,也无法多说一句关心的话。
就在这时,爱丽丝忽然叫道:“什么你的小妾?明明是小白的诺儿,我们都曾见过,哪有什么强逼,你们抓了诺儿,来逼小白入套,这些都是你这个坏人策划的布局。”
此时,场上一片寂静,都等待着器文璇说话,爱丽丝这么一嚷,顿时让气氛一变。
丹泽也在此时跪倒,道:“主上明鉴,丹泽是在南都与小白遇见的,因要双方合作,事关重大,丹泽曾多次派人调查小白的家世,知道他世居沅江边上,跟多年前入侵我国的军神,毫无关系。
“而不涯兄口中的小妾诺儿,也曾多次到我府上,每次两人都是谈笑风生,丹泽看不出有任何强逼的意思!”
随着丹泽的表态,路不涯刚才试图联合他、诬陷白日的计画,显然失败了。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道:“宫主,说起这女孩的话,我也可以做一个证明,前几日在玉迢河边,我曾看见这位仁兄与这女孩携手共游,应该不会有什么强逼的意思。”
白日知道,这是那个白衣青年说的话。
但白日感到奇怪的,自己只对器文璇说过曾住在沅江边上,丹泽怎么会知道?
难道两人在来之前,便已经知道会有现在的局面出现?
器文璇答道:“多谢巡查使之助,路不涯,关于晴天碧血器,你还有什么解释?”话语说到最后,自然多了几分威严。
广场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主上对这白衣青年的称呼上,不由惊然想到,原来这个白衣青年,就是真武界的巡查使。
众人纷纷偷瞄白衣青年。
路不涯见巡查使都能作证了,顿时有些慌了,道:“主上明鉴,这晴天碧血器我……怎么会有,我、我……就算有,我也不会用的。
“主上,请相信不涯,不涯一向对器盟忠心耿耿,丹泽与那小子串通,所以还需要好好研究这小子的身分问题,我……”
器文璇忽然怒道:“闭嘴!你怀疑丹泽,难道也怀疑我吗?我在当日见他时,便已经派人调查了,他只是原秋,跟军神没有半点关系。你明白了吗?”
路不涯及其身边了解内情的人,顿时傻了,谁也没想到器文璇会这么公然挺白日。
既然器练主上都已经宣布这小子不是白日了,如果他再坚持,就等于在与器文璇唱对台戏,这对于现在仍巴望着器文璇来救自己的他,是做不出来的。
路不涯忽然一指那边地上一滩滩的血泊,道:“就算他不是军神之子,但是凭他刚才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也该拿下,否则我们器练岂不是脸都丢尽了?一人单挑一院一派,竟然杀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这下,器文璇顿时为难了。
她的确可以以她一人之力,瞒下白日军神之子的身分,但是现在他一口气杀了这么多高手,器练建立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景,如果这样也当作没看见,那的确无法向广大器盟子民交代。
路不涯见器文璇呆住,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立刻大声道:“我们炼器一派与无间炼器院,分列器练四大派第二第三的位置,如今,两派加起来共八十位高手或死或伤,不管他叫叶白还是叫白日,我都要求主上为我们作主。”说完,整个人趴在地上。
旁边数人也都趴在地上,作万分悲痛状,齐声要求器文璇作主。
就在这时,白日忽然发出两声大笑,道:“路不涯,你也别耍花招了,我不知道器练是否该为九十五人在毫无理由的状况下,围攻我一人而解释什么;但是我原本打算灭尽刚才所有围攻我的人,为诺儿报仇的,但现在既然宫主前来,我便看在宫主面子上,放过其他人,但是……你的命,却是非要不可了。”
所有人都震住了,若是在今天之前听到这话,众人只会嗤之以鼻,但从他巨轰炸飞几十个高手,又将两派元老级高手路无极、海奉打成重伤后,白日此时在他们眼中,就不再是简单的一个人,所以即便此时放出如此的狂言,也没人敢取笑。
整个广场上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旁边人不敢多喘一口气,全都屏息看着这一幕,看着中间的几人该如何了断。
器文璇身为器练之主,属下死了这么多人,也的确无法再公开帮白日说什么话,只好道:“这算是你们之间的个人恩怨,器练不宜插手,但是……”
路不涯这边的人,听到这话都快绝望了,但听到最后那个“但是”,又都纷纷露出企盼的神色。
此时,器文璇白纱之后的面容定是为难至极的,看了看白日,道:“但是,身处器练双心城内,又恰逢炼器大会期间,任何组织与个人都不许进行任何争斗,而你们大肆厮杀,违令动用攻器,大造血光之灾,所以……”
听到这里,众人均知道器文璇要各打五十大板,将两方人全部押住处理。
这时,白日忽然插话道:“宫主不必费神了,此人我非杀不可!”
说到这里,想起刚才诺儿临死的模样,一股冲天怒气,再次涌出。
身形一闪,已经到了路不涯身边,白日看着近前的器文璇,低声道:“抱歉,宫主。”说话同时,手中一扯路不涯的领子,迅速飞出十数米外,以防备周围有人要救路不涯。
路不涯虽不如其父路无极,但也不是普通角色,但刚要动,却发现浑身已经被一股力量罩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
他脑中掠过了之前押着诺儿那大汉的情况,心中不禁一颤。
白日手中幻出灵箭,寒光耀人,将灵箭架在路不涯的脖子上,道:“诺儿身体里的是什么?”
路不涯看着白日,见白日俊美的容颜上如罩冰霜,星眸中射出慑人的光芒,路不涯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道:“我……我不知道。”
白日修眉一挑,道:“是吗?”
他手中灵箭随意往边上一划,血光一闪,路不涯的一条胳膊已经飞了出去,惨叫哀嚎声顿时响彻整个广场。
那边看着的众人也都呆了,谁也没想到白日下手这么狠。
白日点了他身上两下,止住路不涯伤口流出的血,道:“再问一次,你在诺儿体内放了什么?”
路不涯痛得汗珠直往下落,再也不敢说不知道,叫道:“是碧血器以及海吸虫。”
白日扫了扫那边一眼,见他们眸中纷纷露出震撼,知道这两样东西都不是普通的玩意,前一个碧血器,应该就是宫主所说的晴天碧血器,器练十大禁器之一。
那海吸虫是什么?
当下问道:“海吸虫是做什么用的?”
路不涯赶忙答道:“海吸虫是用来激发碧血器的,蕴含剧毒,使得碧血器能带毒,集中力量攻击。”
白日对这些一窍不通,所以听也听不明白,而那边十几个人似乎都被吓到了,也没有人帮他解释,灵箭在路不涯面前轻摇两下,道:“疼不疼?”
路不涯忙道:“疼、疼,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