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盯着那石壁看了许久,这才从嘴里一字一句地吐出四个字:“人——体——琥——珀——”
“人体琥珀?”我微微一惊,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可是胖子却又摇了摇头:“不是,不是琥珀,只是类似于琥珀形成的方法,这应该是古滇国用来祭祀的祭品!至于怎么做的,这……这个……我也是第一次见。”
嫣然心下害怕,不敢多看,躲在我身后,问胖子道:“……你……你怎么知道这是祭品?”
胖子道:“在夏商时期,有一种刑罚,大凡犯了重罪之人,当然,这不是指奴隶,而是指朝中官员,犯了重罪,全家人都要处以腰斩极刑。商汤灭夏之后,觉得这种连坐制太过残忍,便让谋臣伊尹对用刑方法进行了修改,只要重罪之人肯忏悔,那便可将其家人饶恕,其官位可由其长子接替,而重罪之人便要由大祭祀进行祭天,也就是将重罪之人变成祭品。”
“啊——”嫣然没哼出声,我却反倒忍不住“啊”了一声,忙问道:“你……你是说这人体琥珀,便是做成祭天的祭品?”
胖子点点头,说道:“商朝时期,国家无论大小事,都要进行祭天,无论是打战,还是农耕。这重罪之人在他们看来,灵魂是肮脏的,如果用来做成祭天的祭品,就会亵渎了神明,所以必须将人的灵魂给抽走,因此在商代的刑具里,有一种‘抽魂针’,这是一种中空的骨针或者青铜针,一共一百零八根,在做祭品的时候,他们会用‘抽魂针’将犯罪之人的魂魄抽走,只留下躯壳做成祭品,但是,一般规模比较大的祭天活动,一般要数日之久,这人体躯壳就免不了腐烂发臭,于是便将抽走灵魂的躯壳制成‘人体琥珀’,这样一来,这躯壳便会不腐不烂,于是便有了这种‘人体琥珀’。可是令我奇怪的是,这石壁并非是松汁所形成的啊,这女尸是怎么样放进去的?”说着,胖子晃动着他那颗肥脑袋。
话音未落,韩墨冷哼一声,道:“胖子,原来还有你不懂的东西啊?”
胖子怒道:“你懂的话,那你说说看。”
众人的目光都从胖子身上,移到了韩墨的脸上,只听韩墨说道:“什么‘人体琥珀’,亏你想得出来。那好,那你说说,这女尸身上的那些蛇,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胖子微微一愣,红着脸说道:“我没说这是‘人体琥珀’,只不过是推测它的形成和用途应该是和‘人体琥珀’相类似,咱们搞考古的,不就是应该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吗?好,你说我不知道,那便不知道罢了,那你说说,这女尸身上的蛇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韩墨冷冷地说道:“这不是蛇,这叫蚺。蚺蛇大如车轮,所过处,腥毒异常,遇者辄死。性淫而畏藤。”顿了顿,解释道:“蚺蛇剧毒无比,性淫,只要它见到女人,便会不顾一切地向女人游去,缠住女人,便用头往女人下体猛钻,直到女人死去为止。这虽然同‘人体琥珀’一样,都是一种刑法,只不过从意义上来看,和‘人体琥珀’却有着天壤之别。至于这女尸为什么会在这石壁里,这个我就想不通了。至于你所说的人体琥珀,那是针对官员的用刑,因此琥珀里只可能有男尸,绝不可能有女尸的,夏商时期时,母系氏族早已过去千年,女人的地位极低,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做官?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胖子微微一愣,想要出声反驳,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证据,村长这时哈哈一笑,便道:“就算你说的有理,可别忘记了我们此来的目的,并不是来欣赏古代刑法的。”说着,转头对我说道:“陆警官,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儿,咱们别在这洞穴里多呆了,赶快找入口进去。”说着,不等我回答,村长从背包里取出防毒面具,一个发了一个,然后说道:“我走前面,你们跟着我身后,距离别拉太远。”
我们点了点头,村长便点了一枝蜡烛,当先向前走去,我们紧跟其后。村长手中的蜡烛火苗并没有怎么跳动,从燃烧来看,这里氧气应该十分充足,只不过在微弱的光亮下,我只觉洞穴左边尽是一块一块的‘人体立体画’,而右边全都是一些奇怪的图案,但我哪敢多看,这些人体立体画,多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走了约摸五分钟,不见洞穴变窄,反而越来越宽敞,这和上次我们所进的洞穴有所不同,走到尽头,洞穴宽敞得犹如一间墓室,然而,却再也没有进去的路口了。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都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从洞穴一路走来,洞壁左边尽是“人体立体画”,右边全是奇怪的图案,全都是人工所制成,可是,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在洞壁上刻画图案,却没有墓室入口,让始终让人难以相信,这好比你买了一幢别墅,然后花重金进行了精装修,却又不在里面住人,这……换谁都想不明白。
村长是倒斗淘沙的老手了,虽然没路,但他毫不气馁,将燃烧的蜡烛往地上一放,打开手电,便开始在面前的石壁上摸索着,突然间,他欣喜道:“机括在这里了。”
众人一听,顿觉精神一震,但随后村长一句话,让大家泼了一头冷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启。”
只见村长一手拿着手电筒,照着洞壁的左下角,那里有一个环形的痕迹,走近一看,那环形的口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孔,伸手探在在那小孔前,只感到微微一阵冷风从孔里吹了出来,如果石壁对面没有墓室的放,这孔里便不会有气流流动,看来这石壁那一头,应该别有洞天,可是,我们怎么开启呢?总不能用雷管把这石壁给爆了。
村长苦笑道:“这里应该是开启墓室的关键所在,只可惜经过上千年,地质的运动使这个机括已经毁了,看来,我们得另想法子进入墓到了,这世上哪里找得到这种环形形状的钥匙呢?不过,有个法子可行,就是太危险了,咱们用洛阳铲把这里给凿个洞,雷管一塞,轰的一下,这墓室绝对能够打开……”
村长话还没有说完,胖子急忙摆摆手,道:“敢情你是搬山卸岭之后啊?动不动就凿、砸、炸,哎,我说你就算是盗墓的,也要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你这么一炸,这老粽子没了,咱们也没了。怪不得人家说,搬山卸岭没一点技术含量。”
村长虽然有点年纪了,按理说不会和胖子计较这些,但这有关门派之争的事,他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年,一听胖子的话,顿时火了:“搬山卸岭?什么东西……告诉你,我淘了三十年的沙,论资格你还得叫我师叔,我可不是搬山卸岭,咱这是小门小派,不过,这麻雀虽小,五脏惧全,你摸金效尉会使的手段,我也会使,搬山卸岭会走的门道,我也会走,听你的口气,你是摸金校尉之后了?我告诉你,邓小平同志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摸金校尉……啧啧,听起来蛮威风的,什么倒斗行里的状元,嘿嘿,送你两字儿:虚伪。”
胖子的祖上确实是干过摸金校尉,虽然他现在不干这个,转行当了考古学家,不过听得村长辱及他祖上,也不干示弱,说道:“虚伪?嘿嘿,和死人打交道,讲究一个‘四两拨千金’的巧劲,倘若个个像你这么干,哪有古墓留到现在哪?”
村长“嘿嘿”一声冷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石壁是什么类的岩石,这种岩石的密度是多大,坚硬度是多少,是脆?是硬,还是松,软?这些都有个道道,不知道这些,雷管炸药一点,这洞肯定得塌,咱俩打个赌,我要用雷管在这里炸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洞出来,倘若这直径多三公分或者少三公分,就算你赢,倘若在这个范围内,你就叫我一声前辈,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胖子急得肥脸都红了:“你……你……”
我见两人越吵越凶,生怕他们就此打起来,说道:“喂,我说村长,您老的年纪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吧?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累不累啊?”说着,我转头对胖子说道:“我说胖子,你丫的是摸金校尉还是考古专家哪?依我看,你才没有职业素质。”说着,我心念微微一动,说道:“不对,这机括并不是被毁了,而是,它本身就是环形的钥匙孔,而钥匙就是一块玉。”
众人齐声问道:“玉?什么玉?”
我一伸手,对韩墨说道:“把那块捡到蛇形玉拿出来?”
韩墨伸手往包里一摸,掏出那块我们拾到的蛇形玉,递到我手上,说道:“陆轩,你可别乱来啊,这蛇形玉极具考古价值,你要是将它给拧断了,我可饶不了你。”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你丫的还在装考古学家,这村长说你身上没活气,嫣然的尸蛊对你又兴奋异常,我们几个人都在怀疑你了,你丫的还不知道。”
我接过蛇形玉,在那环形孔那里比对了一下,形状大小刚好吻合,于是便将蛇形玉给塞了进去,长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同志们,看来这块蛇形玉,就是开启墓室的钥匙,也不知道这古墓里有没有毒水、暗箭、落石一类的东西,倘若有,我这一扭,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万一……我说是万一,咱们都见了**,可不要怪我。”
胖子不耐烦的说道:“看这周围也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你尽管扭吧。”
我转头看了看嫣然,嫣然神色间似乎有些担忧,但见我看着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屏住呼吸,小心肝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手上却没有扭动蛇形玉,胖子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怎么?没吃饭?没力气扭啊?不行让我来。”
我苦笑道:“我……我不知道顺时针扭,还是逆时针扭。”
众人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村长想了想,说道:“顺时针吧,绝大多数的锁都这个方向。”
我心想不错,于是点了点头,手上使劲,只怕“喀——”的一声,竟然让我给扭动了,我不敢大意,生怕用力不均匀将这蛇形玉给拧断了。
直到蛇形玉拧到底,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扭到底了,还没听到机括开启的声音,甚至连一点机械传动的声音都没有出现,难道,这并不是开启墓室的钥匙?这念头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我只觉脚底一空,地面出现了一个大洞,泥土石块纷纷往下掉落,当然,我也不例外,我忍不住“啊”的一声,随着泥土石块一声,掉进了进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