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困难重重

整个晚上徐胜辗转反侧,从没有体会过如当天一样的兴奋,他只能睁着眼睛苦熬天亮……好不容易军号声响起,徐胜迫不及待地起床,拧起昨晚准备好的背包和行李,就欲夺门而去。

“三班长,请稍等!”两侧涌出无数名战友,皆是神情庄重地望着他,虽经严密“封锁”徐胜要退役的消息依旧走漏,这令他大为不解……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徐胜语气平和,毫无伤感或留恋的感觉,其他人反而颇感惊诧:“三班长,这就走了,你不难过吗?”

“有什么好难过,服役是祖国的需要,不服役也是为了国家的利益,难道我还想不通吗?”徐胜“过分”地理智刺激了众人感情的底线。

“三班长,你是一个好兵,不,应该是我所见过的纯粹的一个兵,可你今天走的蹊跷啊!全连170多人就走你一个……”一名老兵和徐胜相识数年,想到此处不禁泪流满面。

“对,三班长,你不说了要提干,要部队干一辈子吗,可今日8连还没实现回到老驻地的承诺你却先走了,你说,你这样应该吗!”

战友们说出各自的理由,都为徐胜的退役感到惋惜和难过,都规劝他留部队,好像退不退役是徐胜自己决定的一样。

果然,徐胜笑了笑:“都快别说了,你们说的都有理,我和同志们一样,我是珍惜8连的生活的,可我没办法啊……”

明知自己这次退役和上次一样,或许只是一次做秀,徐胜战友们真挚的情感之下却依旧被感动了,他的眼眶逐渐溢出泪花:“同志们,有酒吗?”

“有,有朋友就有酒,可你,不配!”突然一个冷淡的声音冒出,所有人的目光随即跟去,说这话的人是谢天保,他的手里正提着一瓶酒,不仅如此,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酒气,看来早就喝了大量的酒。

“我没说错你吧,你的退役是有条件的,去做美女的保镖吗,为了一个保镖的职业抛弃一个军人的梦想,你,你说你值吗!”

谢天保摇摇晃晃:“我本来对你印象还不算坏,你怎么着,你和人美女怎么着咱管不了,大家各凭本事就是,可你拿身上的军装换个这样的机会,你肮脏,你不可理喻……”谢天保的一通牢骚一说,场的人明白了大半,徐胜喜欢本地一个漂亮女孩,谢天保也一厢情愿地想着,这事连队知道的同志十有八,今天听谢天保这一通牢骚,随即都联系到了这一层。

犹如饭粒吃到了只苍蝇,所有的战士过来欢送徐胜的热情顷刻花为乌有,一个个神色黯淡走向一边,刚才那种感动的场面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突然又是一个声音响起:“都怎么了,今天的早操没见到一个人……都干什么!”不远处走来两个人,赫然正是指导员和连长。

“谢天保,大清早的你喝成这样,不像话!”指导员看了看现场,又望向神情尴尬的徐胜:“怎么,还没出发吗?”

“报告指导员,刚才……同志们来送我!”这话刚出口,一个个战士转过头去,只有徐胜自己班上的几个战士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你们要记住,三班长将永远是好样的!”指导员看都不看周围战士一眼,径直上前:“如果想连队,欢迎你随时回来!”

“不了,指导员,那样不利于工作!”徐胜低头,再望了一眼现场众人,一个个孤零零地提包向前,像极了他第一次退伍时的狼狈相。

“班长,我们永远支持你!”后面响起了几个零星的声音,那是三班的几名战士,徐胜对着他们点点头,依旧大步前迈。

按照头天的安排,海明公司早派出了司机前往部队接人,徐胜几乎蒙头撞入汽车:“走吧,直接到公司!”

“徐班长这么多行李也是带入公司的吗,对了,我忘了,原来徐班长是要住进我们陈总的别墅,这些东西吗,是不是先放陈总办公室,下班的时候你俩一起带回去呢?”

这人说话酸酸的,明显是个女声,徐胜诧异之下抬头望去,正好那人也扭头后望,这一瞬间徐胜几乎惊叫出声:“莎莎、怎么是你?”

这人正是叶莎莎,曾经市大黑帮帮主的女人,但见她嗤然一笑:“莎莎,别把我这个黄脸婆叫得那么亲热吗,否则啊,你那美女老板可要不高兴哦!”

叶莎莎什么时候都不出现,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徐胜不禁有点怀疑了:“怎么过来接我的是你呢?”

“哈哈,奇怪了吧,你想啊,过去我都可以雇你这个大英雄做保镖了,如今沦落为一介司机,你觉得很奇怪是吧!”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接我的怎么会是你?”徐胜绕来绕去还是这句话,叶莎莎脸一沉:“不瞒你说,陈小婕和刘海明相处了近10年了,从陈小婕只有10岁起,刘海明就一直照顾她、关心她,一个女人能有个这样的男人身边,夫复何求呢?”

“或许我不大了解陈大小姐的想法,或许她尚有其他的解释,可对于你,一个英雄、一个从传说高尚的地方走出来的有为青年,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叶莎莎没有回答徐胜的话,却直接说出一个这样的道理,这令徐胜如被脱了衣服一般感到手足无措。

“不可思议、你实是莫名其妙!”原本对叶莎莎尚有的一丝关心此刻徐胜的心里顿时变得杳无踪迹了。

“是吗,我果然莫名其妙吧!”车子还没驶出多远,叶莎莎猛地一刹车:“告诉你、你们这样做会伤害多少无辜的人……不妨告诉你吧,刘海明刘总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他以为能别人从身边夺走自己心爱的女人!”

“刘海明?原来如此!”想到这里徐胜顿时有种豁然贯通的感觉:“叶女士何时成了刘总的司机了,对于刘总的手段,徐胜不胜敬佩!”

“你也用不着那么耻高气扬,再怎么说你还是人家的打工崽!”叶莎莎冷哼着,猛地一踩刹车,汽车疯了一般狂奔起来,徐胜郁闷着摇了摇头。

一路无话,从8连驻地到国际宾馆只是一瞬间的事,都快到门口了,叶莎莎也好像绝无停止的意思,又是猛地一踩,连带她自己和徐胜都几乎被这速度弄得倒成一堆……

“到了,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幸福日子开始了!”叶莎莎僵硬地笑着,那笑脸令徐胜有种极怪的感受,他力掩饰自己的愤怒:

“叶女士,我不致令你这么讨厌的,也请你自重!”

徐胜拧起背包和行李径直走入国际宾馆,一路是诧异的目光,这么高档的宾馆,来个如此拧着大包小包的人,着实不多见。

“徐先生,今天是正式上班,你这时间可晚了点,不错,员工都是8点准时上班,可作为陈总的私人保镖,你需要提前一个小时,也就是6点就赶到这里,办公室检查完毕以后再自己驱车回去接陈总上班,”楼梯上,长毛对着徐胜坏坏地笑着,那语气那神态明显带有挑畔的味道。

“对不起,刘总和陈总都没吩咐过,贵公司的管理办法——我也没看到这一条!”徐胜冷哼一声径直上楼,原本有几名员工听说来的是陈小婕的私人保镖想上去帮他提下东西,但一看到长毛那眼神,顿时都乖乖缩了回去。

“没看到不等于没有,我以副总的身份命令你,今后你必须严格按照这样的制度办事,陈总的安全事关重大,海明从不养吃白饭的人!”

长毛的下马威令徐胜感到愤怒,正想反唇相讥地时候,一个满脸怒气的人站了长毛后面:“说完了吗,你到底还想说些什么?”

“陈、陈、陈……陈总!”长毛很少见到陈小婕那么难看的脸色,众人的记忆,她一向是随和而美丽的,以致平时公司里的人们还时常忘了她是本公司的副总而直呼小婕,那是对一个美丽女孩真正的倾慕或者尊重;但假设她真的发怒起来,可以想见,后果绝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即使公司的实权人物刘总也机会对他百依百顺,长毛因此不由得后怕起来。

“陈、陈、陈……陈总!没什么,真的,今天不是徐先生第一次来上班吗,我逗他玩玩,增进一下感情吧……”长毛语无伦次之间依旧说出了一大串道理,陈小婕皱了皱眉:“那请您帮一下徐——徐先生,你不觉得他手里的包多了点吗?”

“是是是——”长毛屁颠屁颠上前,马上改出一副乐呵呵的神情:“徐先生,我来帮你拧!”

“不用!”徐胜厌恶地一让,长毛撒了撒手,望向陈小婕。

“胜,给他!”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热的称呼使徐胜一楞,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她,这却也使现场众人刹那一片寂静,陈小婕毫不避嫌,只是对着徐胜点了点头,徐胜一咬牙,把身上的背包行李全塞给了长毛。

随着数人的消失现场一片哗然,而他们的美女老总和这个部队来的私人保镖的故事似乎海明开始正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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