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念所至便是天地
“你的道愿?什么道愿?”易言问道。
张采薇的样子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蛋并不是那种尖俏的清美,而是那种甜美,白晰的脸蛋儿上透着红晕,她的身形和眉眼告诉任何人她还只是一个少女,然而她此时的举止却像极了一个老学究在讲学的样子。
“道愿自然就是指你心灵最深处的想法,如果你觉得修行人与世间普通人不对等,需要有一种东西来归束这些修行人,并且也想为这力量尽一份力,那么,你可以选择天庭神道,如果你想要让尘世间的万众生灵摆脱生老病死的痛苦,那么你可以选择普渡众生的灵山佛道。你现在的想法与追求逍遥无拘的仙道最为接近,那么你要修行的法门最好就是那些成就仙道法门。
本天师的道愿自然是将龙虎山发扬光大,你听了我的讲道,也算是我的记名弟子,以后龙虎山若有事相召,你若敢不来,本天师一定会让你知道龙虎玉如意的真正威力。”
是。”易言连忙道,暗想:“她哪里都好,就是太过暴力,如此甜美的相貌,又是道士,居然有着一颗时刻想施展龙虎玉如意的心。”
随之他又不得不承认她所讲的东西极好,而且让人很容易听懂,他能猜到她定然是在模仿着某个人的授法方式,心中想若是能够进入这样的大派之中修行的话,比起自己摸索着修行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她在伞下绕着易言转动着,依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像极那种想要教出一个能金榜题名学生的老师。
不过转了好多圈,她却一声也没有吭了,最后说道:“也没有什么可教的了,很多都涉及到我龙虎山道法,非我龙虎山弟子如果听了,那就只能,只能杀人灭口了。”
易言听她这么随意的说着,心再次颤了颤。
“你之前眼睛看不到,现在能看见了,我也把你的《寻灵三百言》看完了,就不帮你念了,你自己看吧。”
她说到这里又似在想着还有什么要说的,最终却没有想出来,便说道:“好了,我要走了,你我之间此次的道缘已经结束。”
“你要去哪里?”易言脱口问道。
“本天师要去云南的最边缘的地方建一座道宫,阻挡自遥远的西方涌来的破法之语进入我们的这片天地。”张采薇说道。
易言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问道:“建道宫?阻挡西方吹来的破法之语?”
“你不会不知道吧?”张采薇问道。
易言快速的摇头,张采薇再次的说道:“看来本天师又要再给你这记名弟子传授一些东西了,听好了。”
她手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龙虎玉如意,她倒背着双手,龙虎玉如意在两只小手之中敲打着,一边踱着步了,说道:“你必须先要知道,我们的一切法术都来自于这个天地,我们这些修行人都是在利用这个天地的力量。道祖说过,天地是无意志的,它是永恒不灭的,也曾有过一位通天彻地的大人物说过,天地是有意志的,它是不断变化着的,随着尘世变化而变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下间的修行人就能够从这天地之中获得法术,这些法术有些是天地间曾赫赫有名的,有些则是从不曾听过的,这个天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它记录着这一切。我们在这片天地之中获得法术,在这片天地之中应用法术。
但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发现,当我们走出这片大地时,我们的法术居然大多无用,身上的法宝也威力大减。而另一片大地上同样有着修行人,他们的法术同样的独到而诡异,我们不是对手。
比如云南的南边那个国度,那里佛法浓郁,我们进入那里,法术难施,但是他们进入我们的这片大地,他们的佛法同样难以施展。历史之中曾有过数次灵山佛门派人东土传道的事,但是都失败了,不过却有一次几乎成功了。”
“哪一次?”
“你可知道三藏法师这个人?”
“知道,他是大唐时期的人。”
“就是他,他出身于大唐,是我们这个天地的人,他去了灵山大雷音寺取回了大乘佛法,但是最终却变了味,脱离了灵山佛法,就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那些佛寺中的和尚,他们修行的都不是正宗的灵山佛法,而是与我们道门的道法同化演变了,有一句话说‘佛本是道’嘛。”
易言听得木然,他所知道的根本就是一个属于人间尘世的传说,与张采薇所说的完全不同。
“那我这片大地到底有多大,现在大清国的疆域吗?”易言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说不是。”张采薇说道,一挥手,那伞已经变了一把巴掌大的小伞落在了她的手中,随手塞入了袖中,她看着正冉冉上升的太阳,迎着那光芒说道:“我们的道念所传递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天地。”
易言通过乌龟的双眼看着此时的张采薇,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感觉,他只觉得此时的张采薇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豪情,这种豪情化为异样魅力深深的震撼着易言。
张采薇的身影在模糊,出现在易言心中的则是一个个的修行人,他们站在群山之巅说着:“我们的道念所传递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天地。”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见到那些四处传播着西方思想的人就要杀了吗?因为他们在毁灭我们的天地,湮灭着我们的修行根本。印度是灵山佛法最为浓郁的国度,却没能抵御得住自西而来的破法之们必须守御到天地的边界去。”
易言沉默着,他被张采薇的话影响到了,感受到了一种迫切感。他想到了在自己家乡的四处宣讲着基督新教的查尔斯牧师,那种紧迫感更里清晰了。
张采薇突然一挥手,地上红黑花纹的地毯化为一块小手帕出现在她的手中,再一翻手,一团灵光出现将之笼罩,随之消失。
她朝虚空响道:“青毛。”
一只青sè的毛驴自山林之中冲出,跑动之间它身上竟似有着某种法术的样子,随着它的出现,一串轻重交织的铃声在这藏兵道中响起。
张采薇腾身侧坐在青sè毛驴的身上,毛驴四蹄翻动,快速的飞奔而去,铃越来越远,只一会儿便消失无踪。
易言直到铃音都消失后再反应过来张采薇就这么走了,走的突然,他叹了口气,想道:“修行人,大概就是这样子,来时不着痕迹,去时不带半点留恋。”
他看了看天多rì的天sè终于出现了太阳。看了看手中的乌龟,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画了个聚煞符,只是此时此刻天地间的像是都被那阳光给压制到了大地之中,勉强喂食了焦躁的乌龟,再次上路时已经是正午之时。
路依然难走,只是现在路上却已经有了行人,易言闭着眼睛慢慢的行走,左手托着一只乌龟,右手拿着一本书放在乌龟的眼前。
路上行人看到了,有人眼神怪异,有人则会对旁边的人笑说道:“你看,居然有人给乌龟看书,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说话之人是个行商,说的是官话,所以易言听得懂,而他旁边的一些人所说的话语易言就听不懂了。
他也不在乎,依然一个人安静的在泥泞路上走着,一边通过乌龟的眼睛看着《寻灵三百言》。
这只一晚上的时间,整个修行的天地在易言的眼中又清晰了不少。
然而就在临近黄昏之时,前方突然传来一串轻重交织的铃音,易言对这个铃音太熟悉了,他立即从那种入读的状态之中醒了过来,手中的乌龟抬起,只见前面山道之处有一头青sè的毛驴奔跑过来。
透着乌龟看任何东西都蒙着青sè的眼睛,他才看看到青驴上坐着的少女天师时,青驴已经载着她停在易言的面前。
只见她以龙虎玉如意指着易言,说道:“秘密。”
她稚嫩的脸上满是肃杀,指着易言龙虎玉如意灵光吞吐,隐隐间有龙、虎在灵光之中嘶吼。
“什么秘密。”易言疑惑。
“你的秘密。”
“为什么?”易言惊讶的问道。
张采薇左手一展,手中已经多一本书册,一本翻开的书册,她朝易言一伸,说道:“这里面写了,当被人知道了自身的秘密后又没能杀得了对方,那就必须同样的拥有对方的秘密,只有相互拥有秘密的人才能相互保护秘密,你必须说一样你的秘密。”
易言愣了愣,心中再次涌起强烈想知道这本册子是谁写的想法,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写出这样的东西。
是不说,不说的话就要,那我就要杀人灭口了。”张采薇脸通红的,玉如意上的灵光仿佛要脱离了束缚扑向易言。
“等下,等下,我说,我说个
易言通过乌龟的双眼看到张采薇那憋得通红的脸,心中担心,担心她一个没控住,那龙虎玉如意就击到了自己身上,他可是看到过三个法术不凡的人在这玉如意下没有走过一个招面。
他心中快速想着,想着,在张采薇逼视下,易言几乎要急出汗来,正当他觉得张采薇几乎要出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